共舟和胖子并没有如期上报手中的信息。因为得恩斯和傲慢的博弈仍在继续。
傲慢一脸的不屑看着德恩斯道:“呵,你们游盗什么时候,对我们邪灵这么感兴趣了?”
得恩斯看着对面坐的傲慢,邪灵在他面前就是一群见不得光的地下老鼠,而他居然要和这群老鼠在这里周旋。
得恩斯深呼吸了一下,为了达到目的这时候还不能和傲慢闹翻。毕竟根据收集来的证据,那样东西很可能就在邪灵。
得恩斯继续说:“您那是哪里的话?我们游盗还是很有诚意的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邪灵有利,游盗自来。”
傲慢看着自己面前的笑面虎:“得恩将军还真是好文采。”
得恩斯对傲慢的暗讽毫不在意:“谁会跟利过不去?”
傲慢摆弄了一下面前的茶盏:“那我到要看看你们游盗肯给邪灵多少利?。”
得恩斯豪爽的开口:“包君满意。”
……………………
另一旁,万恶棘穴内,第三级地穴中。
“别动。”一道冷漠的声音,突然在贪婪耳边响起。同时,一柄红色的短刀也悄无声息,架在了贪婪的脖颈上,刀刃上寒气逼人。
贪婪却顿时喜上眉梢,嘴角笑了起来。竟然丝毫不理会,那随时可能取他性命的刀刃转头看去。
那高挑的女子便倒映在了贪婪眸中。女子一头乌黑长发,用丝带高高盘起,一袭淡蓝色的长衫,将她身子包裹的严严实实。那女子不施粉黛,自是靥笑春桃。
但女子最奇异的是她的双目。宛如一幅上好水墨画山的败笔,令人扼腕痛惜。淡灰色的瞳孔中没有一丝神采,这便使她整个人,给人一种呆板生硬的感觉。
贪婪却仍旧笑嘻嘻的对那女子说:“懒惰在那好好的,放手放手,在孩子面前动刀动手多不好啊,容易教坏孩子的。”贪婪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着。
那女子的刀缓缓的从贪婪的脖颈上移开,移动到了旁人看不见的角度又停了下来。那女子先是仔仔细细的,将懒惰打量了三四遍。确定仅仅睡着了,然后又将视线转回到了贪婪脸上。
贪婪看她脸转了过来,笑得更浓了,还眨了眨眼。但那女子仍警惕的问道:“你,干什么?”
贪婪眼珠一转:“我来看我儿子。”
那女子又盯了贪婪几秒,将刀收回给懒惰找了薄被盖上。母鸡护卵般又看向了贪婪:“我不记得孩子有爹。”
贪婪心里暗喜,心道有戏:“孩子总是要有爹的,你不是孩子的娘吗!那就是我妻子,嫁给我好不好啊霖霖。”贪婪在一旁连哄带骗着。
那女子沉默了下来,脑子转了好一阵,似乎还没弄明白其中的逻辑。就当贪婪认为没戏的时候,女子动了。
那女子转身将懒惰弄醒过来。贪婪惊呆了,他可不敢在懒惰睡觉的时候打扰他。懒惰万一失控暴走了他可有大苦头吃了。
那女子确实干脆,指着贪婪对懒惰说:“他,你爹。”
懒惰恶狠狠瞪了贪婪一眼:“想追求月霖,别拉上我。天天蹲我门口干嘛,守在月霖门前不更好。”
贪婪有些心虚:“她是你妈,守在这里见她容易些。”
懒惰估摸了下时间,又向虚空划一道,丢下一句“她不是。”银光一闪,便消失在了虚无中不知去向。
贪婪气炸了,安慰一旁的月霖:“没事,他青春期。”
贪婪很糟心着个破话题。几乎每次一谈起都是不欢而散。孩子长大了就是不好,贪婪长吁一声万分感慨。
贪婪不禁又怀念起了懒惰小时候,懒惰初来邪灵时可以说热闹了好一阵子。
懒惰是被月霖捡回来的,刚开始一切还好,直到懒惰长大,他和常人的不同便显露了出来。
贪婪闭了闭眼,他还记得那场对歧,懒惰看着他们:“我是兽,她是人,我不可能是她生的,她不是我娘。”
自己是怎么回答的?他语气强硬:“你是她捡回来的,你是她养大的。她虽然脑子不太好,人有些糊涂。但只要她一天还认为你是她儿子,你不是也必须是!”
他记得当时懒惰看着自己张了张口,却最后什么都没说,沉默了。月霖看着懒惰沉默,认为他受气了,便将那柄红刃又拔了出来对懒惰说:“我打他。”便拿着刀冲自己捅。
傲慢当时检查了懒惰的情况。懒惰当然不可能是兽类。没有一头化形的兽能离开森林,化成人型的兽是要到核心禁区的,这是神契大陆的常识。
最后,傲慢敲下定论。懒惰应该是某非法实研室的产物。神契大陆边境线上非法组织多如牛毛,懒惰估计是一种半人半兽的存在。
老实说,邪灵里根本无人在意懒惰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起初,懒惰存在最大的意义,便是让月霖不会动不动就跑丢,懒惰来了之后月霖便仅在懒惰周围活动。
可邪灵的人没有想到,月霖不乱跑了,懒惰却开始“离家出走”了,他跑月霖跟着,他贪婪也要陪着……这么闹了三四次懒惰居然三天两头,向罪恶水潭跑。跑去炸水潭搞破坏,罪恶水潭是什么地方?是邪灵圣地,同样也是死亡窟,水潭边白骨皑皑。
傲慢当然很是生气,在他眼里如此胡乱折腾的懒惰已经没有了价值。
便将懒惰扔到了罪恶水潭里,神奇的是,懒惰居然没有死,这真是个奇迹。
懒惰搞一次破坏,傲慢就将它往水潭里扔一次。那潭水也不知喝了多少。懒惰现在嗜睡厉害,也可以说是自作自受的结果。
后来少年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终于安静了下。似乎是彻底放弃了什么,开始自暴自弃,整天吃吃睡睡,有手好闲。
懒惰丢失过一部分记忆。傲慢曾说这可能是实验室的损伤,那一定是很不好的回忆。
懒惰想起了他初次遇见月霖,他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一直在下坠,他很恐慌很绝望,他跌入了冰冷的河水。
河水带走了他的温度,他觉得好寒,他无法抵御的冷,他记得那是一个冬天,有着漫天飘落的雪花,那么美,那么绝望。他们都说神契之地有万年未曾下过雪了。
头好痛,他们?他们是谁?
他觉得自己快要死的时候,一双手紧紧的拉住了他,那双手很用力,仿佛不这么做,自己立刻就会消失在她面前一样。
是月霖,月霖将他救上了岸,说自己是她孩子。
当时他身体不能动,意识不清,却知道有人追杀自己,强烈的悲哀将他笼罩,他一度放弃了生的念想。
月霖却找了一张破草席拉着自己在漫天飞雪中行走……荆棘划破了她的衣衫,粗糙的绳子令手上沾满了血。
白昼黑夜,终于她遇到了出来找她的贪婪。
将他们带回邪灵,命运的棋盘从那时便偏离了轨迹,下错了一步。
从那一刻他便只能做一个恶人。黑暗的影子已经缠上了他,他也只能游走在黑暗中,永不见天日。
他还在执着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