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的一天下午,在檀保盛泽西部教学区一处僻静之地,查尔斯顿·法兰克福·巴尔迪摩屠龙在一棵有水桶粗的树根部坐下,背靠看那棵树不算太粗的树杆,又从背后摸索出什么小玩意,拿在手中摆弄着,突然他毫无征兆的开口:“你今天又旷了一天的课。”
査尔斯顿·法兰克福·巴尔迪摩屠龙说完后,四周仍是一片寂静无声,并没有什么声音响起,回答他的话。但查尔斯顿·法兰克福·巴尔迪摩屠龙却也十分平静,仍旧低着头继续着手中的工作,就像是他从未开口说话一般。
又过了许久,查尔斯顿·法兰克福·巴尔迪摩屠龙的头顶上才传出一道清冷的声音:“我没有。”
查尔斯顿·法兰克福·巴尔迪摩屠龙拧零件的手停了一下。翼冰洁说得没错,“他”确定正做在教室中正听着锁千门讲话。不过那是一个叫寻白羽的校工假扮的。
扮演翼冰洁真的很容易,翼冰洁平时不怎么说话,作风也十分低调,锁千门考虑到他本身的特殊,也不会提问。就算是随堂测验,胡乱写写能交差便得,即使交了白卷也无所谓。也不会有人指责一个,没有灵力,没有灵体,的瞎子成绩太差。考得一般或是错才算正常,考得太好反而反常。翼冰洁除了晶石分辨课,其它的课,能逃便逃。
查尔斯顿·法兰克福·巴尔迪摩屠龙微皱眉头:“你这样下去毕不了业。毕业测总不能让寻白羽替考了。”
但翼冰洁并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又反将他一军道:“你不也旷课了?”
查尔斯顿·法兰克福·巴尔迪摩屠龙被噎了一下,干巴巴道:“那些知识都太简单了。”
查尔斯顿·法兰克福·巴尔迪摩屠龙学了几个月,无比赞同锁千门第一节课的评价,他甚至有些同情锁千门,他要是教了一遍又一遍,而一下面一群人还是听天书,他绝对会疯。其实看锁千门的变脸的样子,他估计己经疯一半了。
翼冰洁语气中透露着满满的无所谓道:“我不在意。”
查尔斯顿·法兰克福·巴尔迪摩屠龙抬头望着,树上的人。紫罗兰色的妖治枝支,层层叠叠的将翼冰洁的身影掩藏。翼冰洁那身阴郁的行头给了寻白羽,此时,翼冰洁那头浅绿色的长发自然垂散着,阳光透过枝叶,在他身上撒下点点光斑,显得影影绰绰。
翼冰洁在高处,懒散地斜靠着树干,一条腿很自然在半空垂落着,另一条腿撑在身旁。手中摆弄着一个莹白色的瓷瓶,从手中抛起又接住。
查尔斯顿·法兰克福·巴尔迪摩屠龙:“我一直很好奇,你是怎么上去的?”
翼冰洁显得有一丝不正常,手中的动作也停了下来,瓷瓶落到他手上不再被抛起。
查尔斯顿·法兰克福·巴尔迪摩屠龙注意到了翼冰洁细小的改变,像一只得逞了的狐狸。脸上抑制不住兴奋,但还是按捺下继续开口道:“这棵树是华榕树。”查尔斯顿·法兰克福·巴尔迪摩屠龙的语气十分笃定。
翼冰洁居然笑了起来,又重新抛起了手中的瓷瓶,语气中仍旧带着些庸懒和漫不经心:“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传说华榕树是神种下的,但巴尔迪摩屠龙家族中记载,华榕树是龙族的伴生圣树,没有龙,这树自然活不长久。
查尔斯顿·法兰克福·巴尔迪摩屠龙突然站起,手中,身边一直摆弄的零件,随着起身叮叮当当掉了一地。他也没有去管。
他眼里闪着光,死死盯着翼冰洁十分笃定道:“你――是――龙――族。”查尔斯顿·法兰克福·巴尔迪摩屠龙说得很慢,但语气却很坚定。
神契大陆上龙是传说中的生物,没有人相信有龙的存在,正式的历史中也未曾有对他们的任何记载,但他们巴尔迪摩屠龙家族的姓式中偏偏有“屠龙”两字。像之前俄克·拉何托曾提问说:“龙族不是传说中才有的生物吗?你的祖先真的屠过龙吗?”无数人对他们提出疑问。
甚至于巴尔迪摩屠龙本族人,都对此产生了动摇。将族史当作玄幻小说,或是茶余饭后的谈资。
但查尔斯顿·法兰克福·巴尔迪摩屠龙却对此耿耿于怀,以他的能力绝对可以去玛哈顿圣保最好的晶石科技学院。但他偏偏来了檀保盛泽学院。为的便是檀保盛泽的那棵华榕树。
但他似乎在檀保盛泽找到了更不可思议的东西,这个发现足可以震动神契大陆。
相比较查尔斯顿·法兰克福·巴尔迪摩屠龙的激动与兴奋翼冰洁却是十分平静,他打开手中的白色瓷瓶,倒出一颗药丸,迟疑了一下,放进嘴里,吞了下去。他了下皱眉药丸是雍丘所制,一贯得甜得要死。
而翼冰洁身下的华榕树,却是抽出枝条,像灵活的蛇,以闪电般的速度将查尔斯顿·法兰克福·巴尔迪摩屠龙绑了起来。
查尔斯顿·法兰克福·巴尔迪摩屠龙却毫不在意自己被限制了活动,动弹不得。仍旧目光如炬地盯着翼冰洁。
翼冰洁像是能感应到他的炙热的目光一般,偏过头面对着他说:“我不是。”
但是查尔斯顿·法兰克福·巴尔迪摩屠龙仍旧像魔怔了一般朝翼冰洁吼道:“你是,你一定是,虽然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方法隐藏了,你作为兽类的气息。但华榕树假不了。”
华榕树被点了名,显得有些生气。紫罗蓝色的叶子都战栗了起来。伸出更多的枝条将查尔斯顿·法兰克福·巴尔迪摩屠龙的嘴封住。
翼冰洁感知道下方的情景。拍了一下华榕树道:“放了他。”华榕树显得十分委屈,一根枝条还缠绕上了翼冰洁的手腕。翼冰洁仍旧对华榕树道:“放了他。”
查尔斯顿·法兰克福·巴尔迪摩屠龙揉着被枝条缠出的勒痕。又盯着翼冰洁看了一会儿。竟然转身走了。
翼冰洁放松了身体,靠回了树干。
龙族多么骄傲,龙族只允许战胜或死亡。作为龙可以在实力不敌的时候逃跑。但一定要养精蓄锐回头再战找回场。龙族记仇又好胜,接受不了失败。
而他翼冰洁就是一个彻底的懦夫和逃兵。他浑身抽搐着,癫狂着,差一点便从树上掉下来。华榕树只能小心翼翼的抽出枝条,将翼冰洁固定住。
他……就是个懦夫。哈哈哈……是个不折不扣的懦夫。像他这种人,居然还活着……他是龙族,呵,他怎配……他怎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