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府,靠近皇城,进门可见假山莲池,那荷叶都被烈阳晒萎了。顺着小径,这一路栽种的有一些果树,今年怕是没有果子了。
宋字音带着左江到一处小院,里面还有打扫的仆人,见着宋字音回来,也就下去了。宋字音叫左江坐下说:“你在这里先坐着,我去叫人准备些热水,你又换洗的衣物吗?”
在旁的左江低着头,回答宋字音说:“冷水就好,衣服这里我没有,能找一身字仁的衣服就可了。”
处于一种尴尬的境地,左江从池鹤楼到宋府都不敢看宋字音。然而宋字音抿嘴一笑,叫左江:“你跟我来吧。”
左江就跟着宋子江到了后房,里面一股淡淡的香气扑鼻,左江不禁说出:“好香。”宋字音和他笑着和他说:“我房里熏得是玉肌香,这香味不易散去。”
看着宋字音走到一处屏风后,左江一下不知道该不该跟上去,但听见倒水的声,就走过去接过宋字音手里新提的一桶水说道:“你就这么情愿?”
宋字音笑着说:“我也没有办法,我去为你找衣服。”转身离开时,她忍着一切,不让自己委屈。
左江看了一眼,也就了然了。他觉得宋字音太过与顺从,这不是什么好事,这样就没有谁可以帮到她,只知道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这让左江也没法。
还是先洗澡吧。左江脱掉衣服走进木桶,享受冷水的冰凉。他听见轻盈的脚步声,在看见屏风外的人影,说了声谢谢。
帮左江拿来衣物的宋字音没有回答他,放下衣物就出去了。
宋子音的性格可算不上柔弱,而且还很坚强。明明不愿意还要把自己表现无所谓,对于怜香惜玉的左江,他不喜欢勉强他人,也不想勉强自己。
宋太初让左江娶宋子音,左江猜测多半是池鹤楼的原因,但不知道为什么要让他来接管池鹤楼,就是因为他有长生不老?这样束缚一个人,谁愿意。
洗完澡,左江穿着宋字仁的衣服,稍微小了点,但也只能将就下来。一出后房就有一个女婢上来说:“姑爷,小姐让你到葫芦架下乘凉,奴婢为你带路。”
这就叫上姑爷了。“你带路吧。”左江跟着女婢离开宋子音的小院。
后院的葫芦架下,宋子音在那里准备得有一些小菜,见着左江来说道:“这天虽热,但在着葫芦架下,还是有些许凉快的,我也备了些吃食,过来坐吧。”
左江过去:“有心了,正好我也要和你说些事。”见桌上没有酒,就问道:“没有酒吗?”马上又吩咐拿酒来。左江坐下吃一口菜,倒上一杯酒,见宋子音面前没有酒问道:“你不喝些。”
宋子音笑着说:“我很少喝酒。”
“那我岂不是没有机会了。”左江笑着说。宋子音一下没懂左江的意思,很回过神来,不免有些脸上泛红,又叫人拿杯子喝左江喝一杯。
“你一直都是这样的吗?”左江问宋子音,宋子音显然没明白的模样,疑惑的看着左江,左江接着说:“像你这样,顺来顺受,逆来顺受的,就不怕被欺负吗?”
“被欺负。”宋字音笑了,“被你欺负吗?我看以后也就你欺负我吧。”她是东篱宋太丞的女儿,身后不仅有东篱做靠山,还有是池鹤楼的少主,谁敢欺负。
“我可没这胆量。”左江端起酒杯说:“你不觉得你父亲就是在欺负你吗?”
“习惯了。”宋字音笑着回答道。
逆来顺受她都已经习惯,谁会为她考虑什么。宋太初这样对她,她也觉得不公平,她也想反对,可是宋太初他们早已经习惯了宋字音现在的性格。就像前面左江的反对,对宋太初来说就觉新鲜罢了。
宋字音都答应了,左江就算在这么说,宋太初也不会听,他后面也就只有跑了。看着天慢慢的暗下来,左江只好快些下决定。所以问道:“绿水亭在哪?”
“你想拖到李师叔回来,怕是不可能的了。”宋字音苦笑着说。
“等他回来?”左江笑着说,“要是等他回来,我想我俩生米都煮成熟饭了。”左江收了笑声,严肃正色道,“我刚来南山,就要跑了,也只能这样。”
他师父李牧之依照宋太初的说法,应该是到了绿水亭。左江现在也只能去找李牧之,找到了是好,找不到也只能在外面飘个三天再回来。
这时宋字音下了,端起一杯酒说道:“这杯酒就当给你践行了。”
左江倒是笑道:“你就不怕我反悔,不去了。”
“你不会,你不属于东篱,在怎么留,也是留不住的。”宋字音笑着把酒喝了,接着说道,“就算是我以身相许。”
“说不好。”左江走到宋字音的旁边,挑起她的下巴,“没准,我就留下了,我从湘水江那边跑过来,也是累了的。”
“你敢吗?左江。”宋字音轻蔑的一笑,别过头。
左江拽住宋字音的手,把她拉起来,另一只手摸着她的脸说道:“你觉着呢?”左江上前一步,双手捧这送字音的脸,笑着说“冒什么汗,天气热了?”
宋字音甩手一巴掌打在左江脸上,她退后几步说:“我虽然逆来顺受,但我也不是然人随便欺负的。出东门,过了阳山谷,顺着官道一直走就可以到绿水亭。”
左江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下手还真狠。左江坐下来,倒一杯酒喝下:“好酒,我家娘子就不打算给我备匹马吗,要是跑着去,你夫君的腿可是会跑断的。”
“你!”宋字音一点也没想到左江,一下就变成了无赖,但她只有咬牙忍着,她大声喊道:“来人,给姑爷备马。”现在她恨不得这泼皮无赖马上消失。
左江站起来,又向宋字音走去,宋字音这会没退后,要不是宋字音的手挡住左江,怕是左江都要贴上她了。宋字音也不推开他,看看她玩什么把戏。
“你我吃定了,你跑不了。”宋字音听这话,恼羞成怒把这登徒子推开。
“姑爷,马备好了。”一个下人上来报道。
马备好了,酒得赶紧跑了。左江回望一眼宋字音,胸都气鼓了几分,赶紧叫带路,开心的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