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鹜涯
乃是重峦叠嶂,高耸入云的,虚无圣清境山脉中,最为壮观,也是最为秀丽的一座山峰。
在孤鹜涯,入口石阶处,大石壁上面,有显眼,苍劲、大气的八个朱砂大字,——相思如霞,孤鹜齐飞。
山顶,一个小小的身影盘腿而坐,依靠在一颗古老的梅花树下,正拿着一枚小巧精致的,白玉梅花纳戒,苦恼地仔细观瞧着,只见夕阳散下,纳戒,越发地晶莹剔透,越发地流光溢彩。
“这个古怪的糟老头子,莫不是在整我?幸好我聪明,提前到这里,不就是不给吃晚饭,要接晨露,烹煮早茶吗?还难不倒我,哼。”
将白玉梅花纳戒,收入荷包内的南柯解忧,她站起来,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
“先去弄一点野味,打个牙祭,不过……吃什么呢?这里有湖泊、有山泉、有……对了,湖泊那里,有那么多的绿头野鸭子,刚好,可以试试太子表哥,送给我的及笄贺礼,月华弓的威力,嘿嘿。”
偷偷摸摸,来到湖边地南柯解忧,她忙拈比翼画弓,急幻连枝箭,端直了翼尾,搭上寒冰弦,弓圆如秋月,箭发如流星,觑高低无侧偏,正中一两只戏水的绿头鸭,鲜血渐渐染红了湖面。
一群绿头野鸭,宛如惊弓之鸟,惊吓过度,四下逃窜,拍翅狂飞。
笑容满面的南柯解忧,她急忙提起裙边,兴高采烈地跑了过去,只见,原本热热闹闹地湖面,瞬间冷冷清清。
唯有,漫天洋洋洒洒地野鸭绒毛,以及冰封湖面中央上,一两只被寒冰连枝箭,贯穿的绿头野鸭的尸体。
“哇塞,好家伙,不愧是神界远古法宝,月华弓,不仅冻结了湖面,还随我心意,箭不虚发,妙哉、妙哉。”
突然,咻咻两声,两片凌厉地树叶,似雷电般袭来,打断了在施法拾取,绿头野鸭尸体的南柯解忧。
法术中断,迫不得已,被逼得后退几步的她,只能惊叫连连,徒手阻挡,威力巨大的术法。
“啊啊啊……要死了,要死了,爹爹,娘亲,救我,救救忧儿……”
就在南柯解忧,紧闭双眼,惊慌失措的时候,一道红光闪过,打飞了那两枚树叶。
“三师弟,你未免太冲动了点,差点就要了人家小姑娘的命。”
“她动了师傅,最心爱的野禽,该死。”
化险为夷,虚惊一场,倏然睁目,额手称庆的南柯解忧。
她咬牙切齿,怒目而视地盯着眼前从天而降,戴着玄铁龙纹面具,身着鹅黄龙纹大袖仙袍,孤傲冷淡的男子,怒火中烧,火冒三丈。
要不是,他身旁那位气宇轩昂,剑眉星目,身穿朱红刺金龙纹仙袍的美男子,抢先扯住了南柯解忧的衣袖,否则,她早就一巴掌扇过去了。
“姑娘,且息怒,我三师弟他负责喂养这些绿头野鸭,早儿就有了感情,且不说你明目张胆,当着他的面杀了它们,更何况它们还是我们师尊,最为心爱的野禽呢?难免他会发怒,所以我们彼此退让一步,彼此都和和气气。”
“大师兄,不必多言,将她缉拿,交给师傅惩罚。”
“我呸!惩罚你个芝麻绿豆,屁大点事儿,你也要折腾到他老人那里去,你心眼咋那么小呢?再说了,我又不是故意的,鬼知道这个绿头野鸭,是你们师傅最喜欢的野禽,杀都杀了,有什么好说的?大不了我赔礼道歉就是。”
拂袖扫开,轩辕拓拔右手的南柯解忧,她冷哼一声,叉腰扭头,生起了闷气。
“小姑娘,你别生气,咱们就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你姓甚名谁,怎么这么晚了还在这里?”
“大师兄,问她作甚?一看就是鸡鸣狗盗之辈,何必对她心软。”
听了暴跳如雷的南柯解忧,她回首自上而下地撇了好几眼,戴着玄铁龙纹面具的独孤斯年,一脸嫌弃,得意洋洋地说道。
“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南柯解忧是也,真替你感到悲哀,你口中所谓的鸡鸣狗盗之徒,往后的日子里要气死你,因为我就是你们师傅钦点的第九个弟子,你的小师妹,呵呵,没脸见人的……三、师、兄!!!”
“你……”
气急败坏,七窍生烟的独孤斯年,他伸手摸了摸,脸上的玄铁龙纹面具,临走前冷漠地看了一眼南柯解忧。
“切,看什么看?别以为我会怕你,无脸怪。”
噗嗤,笑出声来的轩辕拓拔,他弯腰刮了刮,南柯解忧地琼鼻,宠溺的大笑不止。
“哈哈哈……原来是师傅的第九个新弟子,我的小师妹啊!别见怪,我和你三师兄,刚外出游历回山门,路径此地,恰逢看到你施放寒冰幻箭,天空绿头野鸭,狂飞鸣叫的凄惨,故而,他一时冲动,差点误伤到我家貌美的小师妹。”
忽然肚子咕噜作响的南柯解忧,她怪不好意思的,对轩辕拓拔傻笑不已。
“我还没有吃晚饭呢,想必大师兄你也没有吃吧,要不趁三师兄走了,你就大发慈悲,反正师傅他老人家也不知情,你能不能……”
轩辕拓拔,看着自己眼前,笑的傻乎乎的南柯解忧,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施法把湖泊中央的,两只冰冻绿头野鸭的尸体,移到了岸边,自靴子旁抽出匕首,挽起袖子处理了起来。
重新恢复往昔,风光旖旎的湖面,清澈见底,波光潋滟。
动作干净利落地轩辕拓拔,很快的就处理好了,两只绿头野鸭,南柯解忧那边,也已经堆起了瓦罐火堆,寻得了野果。
“大师兄,我来炖吧,我身上的百宝袋里,装有盐巴,和一些八角、香叶,桂皮等物,与一坛莲花琼酒,以前啊,我老是偷偷跑去人间玩,这一道十里飘香,还是我抓回去的饕餮之王,天地间的厨神,它教我的呢,嘻嘻。”
“哦,原来知味厨神,是被你抓去了,掌乐府邸啊!难怪咯,我说人间烟火气,那么重的地方,怎的就找寻不到它的踪迹了,哈哈,小师妹,你可真厉害。”
三下五除二,麻利搞好瓦罐焖鸭的南柯解忧,她席地而坐,抓了几个野果,递给轩辕拓拔后,自己便一边啃着桃子,一边掌控着火候,斜眼里好奇的,望着轩辕拓拔腰间,鼓鼓囊囊的腰袋。
“咱们神仙啊,大可不必像凡人一样,食五谷杂粮,品山珍海味……随便对付着雨露、灵气便足矣,可是,我还是觉得没有必要那么清苦,体验一番凡人的酸甜苦辣咸,也是很不错的,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对吧?大师兄?”
“嗯嗯,小师妹,你说的很有道理,大师兄我呢,也很赞同你的做法……不过我有一事不明,小师妹,你为何不在山门好好的待着,反而在这孤鹜涯抓野禽呢?是师傅他的旨意吗?”
“可不是嘛,师傅他啊!硬要我让那个什么劳什子,白玉梅花纳戒里的器灵,在夕阳西下前认我为主,不然我那里还用得着,在这里杀绿头野鸭,还差点把我自己的小命搭上,哎,等清晨之时,还得收集雨露,给你们煮早茶,害,郁闷死我了。”
顷刻之间,火堆上架着的瓦罐里传来了,令人食指大开,蠢蠢欲动的香味。
可惜,香气四溢,十里飘香的焖肉香,丝毫攻克不动,轩辕拓拔的心志,因为他的心神完全,陷入了南柯解忧,所言语的那几句话。
“什么?师傅让你在夕阳西下前,令那个白玉梅花纳戒的器灵,认你为主?白玉梅花纳戒,这……”
“大师兄?大师兄,你怎么了?醒醒,醒醒啊?”
觉得莫名其妙,惴惴不安的南柯解忧,她伸手在轩辕拓拔的眼前晃了几遭。
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的轩辕拓拔,令南柯解忧她防不胜防的,吓了一跳,因他猛的跪倒在地,磕了一个响头。
“轩辕族嫡长子沧济,拜见师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