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灵君不想就此善罢甘休,又不想在楚皓白面前失态。挥挥手让婢子把柒夏和喜儿拉走。
楚皓白出手阻拦,“在脸上留疤,这惩罚已经很重了。”
冷冷瞥了一眼,“今日是你的生辰,还是不见血光为好。”
燕灵君狠狠跺一下脚,两人双双出去,再也没看她们一眼,后面跟着一群奴仆鱼贯而出。
喜儿躺在地上,脸色苍白,血肉外翻,喉咙里发出低吟。她们这等人,又有谁来可怜?来医治?
柒夏双目蕴泪,冷冷看着院子里若无其事的一群人。
柒夏将喜儿扶到墙角,没有手帕,她用衣袖擦拭不断淌下的血污。一直不曾露面的管家终于出现在后院,催促她们快些做工。
“靠在墙角干甚?两个贱奴竟比小姐还矫情!”说着还踢了两脚。
柒夏真想揪着那管家揍一顿,可她不能。她刚领教过那鞭子的厉害。
草草地包扎了一下喜儿的伤口,向那管家央求道:“大人,可否先送喜儿前去医治?”
那管家不依不饶,竟一巴掌甩到喜儿另一边脸上:“贱婢!”
管家积威已久,院子里的婢子惶恐,俯首不敢言语。
管家抚着红肿的手,“你先扶她去柴房呆着,这断没有给贱婢医治的道理!”
吩咐完这头,大喝一声,“今日再出错,谁都别想回到塔里!”言罢,负手离去。
大家重新投入忙碌中,没有人在意这吃人的院子正抽离喜儿最后一丝生气。
柒夏和喜儿来到无人的柴房,拿出进桃源前备好的药,喂喜儿服下。血勉强止住了,只是这两边脸都要留疤了。
虽说女为悦己者容,但女孩子都很在乎自己的容貌啊!
以前在塔内光线昏暗,还没仔细看过喜儿。这“胎记”竟有部分微微隆起,现在看来,这覆盖半边脸的恐怕不是胎记……
她以前也受罚过!
所以她在摔下佛像时才如此诚惶诚恐。
柒夏确认把人安置好后,转身离去。
庭院内,贵人们快活不知时日过,快入夜了。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柒夏闯荡江湖一年,深谙此理。
娇纵的大小姐,也该有人管教管教了。
悄悄摸上树,这热闹场面,似比任家老太君贺寿还要热闹些。柒夏怀里藏着给喜儿的饭食,无暇欣赏,眼睛狠狠地盯紧燕灵君。
“哐当!”一个丫鬟不慎打翻了一套茶具。
不出所料,毒辣的鞭子直朝那丫鬟的面门袭来。
好机会!
柒夏随手扔出一物,击打燕灵君左膝。早上她动武时,柒夏就看出她是只狐假虎威的纸老虎。嗅到香味才发现扔出的是一只鸡腿,不免又可惜。
燕灵君下盘本就不稳,一击打便向前摔去,一块瓷片插入她的脸,鲜血直流。就跟喜儿一样。
不过应该没有一大块肉被抽走那样热辣辣的疼。
燕灵君疼得不停抓挠,打滚。却不曾想竟然嵌入肉中的瓷片越陷越深,还有更多瓷片轧进。
柒夏看着都觉得疼。本来一个可人儿,不多时竟变成一个血人。
丫鬟吓得哆哆嗦嗦,连滚带爬去叫人。
她估计会收到不小的惩罚,不过与她何干?她受难旁人依旧冷眼旁观。凡事做个局外人即可。
楚皓白说的不错,生辰是不该见血光。
今日也是她及笄的日子啊。柒夏取下挂在腰间的酒壶,苦笑着饮下。
就连这酒,也是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