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罢这段往事,刘尘原地站定,默不作声,沉思之后说道:“冰皇陛下,还请人拿来笔墨,我来写下“风过无痕”的法诀。”
待笔墨送来,刘尘一言不发地将法诀写下后,递交给冰皇,叮嘱道:““风过无痕”修炼需要大量元气为根基,但若已修行过多其他法诀,则很难修炼这门法诀,极易走火入魔。之前见过的那位风属性前辈,我不建议他修炼。”
冰皇听罢刘尘所言,阅读了风过无痕的法诀,神色凝重,看着刘尘感叹道:“这法诀……罢了罢了,你走吧。”说罢将记录风过无痕的卷轴化为碎冰,一把散去。刘尘转身离去,出门之际,冰皇声音传来:“你可觉得我做的不对?”
刘尘诧异于冰皇会在意自己的想法,但却神色黯然,低着头道:“陛下,我不过一乡野莽夫,怎能评判他人对错,我想做的不过是帮小白……。”刘尘并未说完,想不出自己又能帮小白做什么,沉思着离开了问雪宫。
片刻之后,刘尘却又踏进宫门傻兮兮地说道:“陛下,您能否派人带我出宫,我第一次来,还不认识路……我独自在皇城之内乱走总觉得有失礼数。”
出了皇城大门,回到集市之中,刘尘在皇都中闲逛,思索小白与冰皇的仇怨该如何是好。若冰皇是个作恶多端的杀人魔头,事情倒还简单很多;但听罢这段往事,刘尘也不知该如何评判冰皇,一个被情捉弄的可怜女人,但又确实让小白失去双亲,尸骨无存。刘尘走在街上,抓耳挠腮,不知该如何帮小白解决这段仇怨。郁闷之际,突然路过一武场,喊声连连,场内似乎有人在切磋,刘尘转身走进武场,“想也想不出来,不如找人痛快打一架。”刘尘这么打算着。
一进门,便有人招待“这位大侠是来看比武还是上台露两手?”
“我想与人切磋,我初来北境,可有什么规矩?”
“大侠您看着也不像北境人,我先给您好生讲讲。咱洪家武场,北境闻名。这擂台上呢,无论生死,只要不认输,就绝不终止打斗。但若是喊了认输,我们武场绝对会保证认输之人的安全。若您是来观看比武,只需缴纳五银入场费,里面热茶点心伺候着,您还可以下注赌输赢;若您是前来比武,分文不取,但要是认输,需缴纳五金安全费。”
刘尘从没来过这种有赌局的比武场,光是入场就要五银,黑心的很,平常他与小白二人一顿痛快的烤肉也方才一银左右,投降竟然还要收五金,这要是交不起五金的安全费怕不是要被逼着继续比武,北境好斗之风果然凶狠。
“我若是比武可以下注吗?”刘尘问道。
“自然可以,但为保公正,比武者下注只能押自己赢。”
刘尘拿出一金递给店小二道:“我押我自己赢,若赢了,则继续替我下注,连下三盘。”比武场内不乏豪手一注百金,刘尘只押一金并不见怪,但连押自己三场确是少见,店小二赶忙下去安排了。不一会功夫便带着刘尘前往馆内的擂台,路上说着:“大侠您正好赶上一场,您可千万小心。”
刘尘登上擂台,擂台承圆形,长二十丈有余,周遭站满了护卫,护卫身后就是观众坐席了。坐席上人数众多,上至老汉下至十岁孩童都有,叫嚷声声不停。
“这小子是谁啊,见都没见过。”
“背着一柄破石剑,来送死的吧!”
“哎,无知小子,这场打斗没什么意思了。”
“这万烈手里又要多一条人命了……”
刘尘本就心情低落,想来比武舒展舒展,奈何场子嘈杂,瞧不起自己的声音此起彼伏,刘尘怒气被点燃了,站定默不作声,等待对手上台。
只听随着铁链叮咣的声音,一双手被均绑着一条锁链的壮汉走上擂台。眼中凶光大胜,朝着刘尘吼叫一声,双手外甩,两条铁链落地火星四射。
刘尘不为所动,转过头问向场边的小二沉声道:“比试如何才算开始?”
见店小二手拿一鼓槌,正要去击锣,刘尘便懂了。毫不理会对手的叫嚣,静静等待。
“咣!”锣声响起。
刘尘与万烈朝着对方跑去,万烈托着铁链滑过地面,金属响声气势逼人。刘尘托着石剑,虽也跑动向前,但速度远不如大步迈开的万烈。台下爆出轰然大笑。
“哈哈哈哈,太慢了吧,这小子真的是来送死的。”
待万烈逼近刘尘之时,左手铁链甩出,凌厉的铁链夹着劲风直奔刘尘脸部扇来。“想要打烂我的嘴不让我认输吗?”刘尘立刻明白万烈的用意,好生心狠手辣,北境比武竟如此凶险。但刘尘进武馆前心情大为不悦,眼下看万烈如此,也不再犹豫,脚下生风,速度陡然突增,俯下半身躲过迎面而来的锁链,仿佛一瞬之间闪现在万烈背后,石剑一挥,砍向万烈背部。突然的速度暴增让万烈毫无防备,观众竟也一时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刚才慢吞吞的家伙怎么转眼如此灵动。
出乎刘尘意料的是,本以为这一击已经可以结束这场比武,但石剑触碰到万烈后背却传来霹雳的金属声,斩开万烈上衣才发现,此人不仅双手缠着两条锁链,上身竟也被锁链紧紧围住用来防身。
一击落空,刘尘嘴里切了一声。立刻回退,让万烈右手向后挥来的铁链落空。
观众席上还没有反应过来刚才电光火石所发生的一切,只见缠绕万烈上身的锁链,竟断裂了一根开来。
“是风属性吗?速度怎么一下看花了眼?”
“这石剑怎会如此锋利,竟能斩断万烈的锁链!”
观众席上的议论正逐渐倒向刘尘这一边,比武场的老手万烈怎么会受此屈辱。伸手指向刘尘怒道:“小子,今日让你在此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刘尘原地持剑站定,平淡地说道:“你不是我的对手,现在投降,否则下一招就让你重伤。顺便一说,我本来以为你是什么猛汉子呢,没想到是个贪生怕死的家伙。”说罢指了指万烈身上的锁链。
万烈闻言,怒火上涌,刘尘一身御寒素衣,当然可以嘲笑他的锁链。双手铁链一挥,在地上擦书火星后,两团烈火附着在铁链之上,旋即整条铁链都带着火光,炽热逼人。
“呦,您还挺有心的,怕比武场太冷升起火来供你我二人取暖。”刘尘心里唾弃着万烈这双链起火的法诀,嘴上还在嘲弄她他。说是法诀,其实算不上什么正经的法诀,只不过是让火属性附在铁链上而已,对火元素的掌控实属下三流。
万烈被刘尘出言相激多次,早就按捺不住,大步一迈,身体转动带着两手铁链旋转,火花四射地朝刘尘袭来。万烈不停旋转,整个人如同陀螺一般攻来,刘尘看着万烈这气势满满的招式,窃笑了一声。万烈的锁链热浪袭来,眼看火星就要烧到刘尘衣物。
刘尘原地跳起,风力借劲,一下越过万烈头顶,轻松地躲过火焰铁链的攻击,同时手掌在万烈头顶打了一记风刃,又借力躲过另一侧的火链攻击,然后站在万烈后方,持剑等待。
只见万烈又顺势转了几圈之后,便失去平衡倒地昏了过去。
吵吵闹闹的观众席,此时却异常安静。
刘尘转头向刚才那接待他的小二说道:“小二,给我拿壶茶水,然后烦请下一位壮士来比试。”说罢,刘尘便继续持剑站定等待。
“只用了两招就打倒了万烈?万烈的火链轮一击就被破了!”
“这小子到底是谁?还要连续比试。”
刘尘正喝着热茶的功夫,又一人走上了比武场,此人身形中等,并未像刚才万烈那般状如牛般。来人彬彬有礼,想刘尘请教道:“敢问阁下大名。”
放下茶壶,刘尘也回礼道:“不敢当,在下刘尘。”
“我名陈汪,刘兄若是破了我的水阵,在下便立刻认输。”
“请赐教。”
锣声起。
水决:环水阵。陈汪脚边水流疾走,形成一水环,贴着地面旋转,手一挥,一汪水柱直奔刘尘而去。刘尘挥剑抵挡,水柱碰到剑身,便散开来了,溅了刘尘一身水。刘尘颇为好奇,寻常水决的威力都很低,很难对人造成伤害,故水决更多是用在医治手段上。方才这水柱也是如此,水力很轻,石剑一拍就散了。看向陈汪,他站在水环之中,身姿挺直,神情端正。刘尘风力绕足,向陈汪疾驰而去。正要挥剑时,环水阵的水流突然暴增疾走,有如一巨浪一般朝刘尘扑来,这浪比刘尘还要高出几分,浪潮哄得一下拍在刘尘身上,刘尘被浪冲倒在地上打了几个滚,爬起身时,浑身都湿透了。浪花虽来势汹汹,但威力也就寻常,刘尘正纳闷之际。却突然感到持剑的手臂沉重了许多,打眼一看,刘尘直骂自己蠢。只见身上衣物被打湿的地方,在北境寒冷的天气之下,几个呼吸之间,便冻结成冰。刘尘摇头骂自己蠢时才发觉自己一头短发已经结上冰碴,冻得根根分明,像个刺猬。
这比武场上,真是斗智斗勇,刘尘称赞道:“陈兄好计策!”同时身体晃动,抖落周身的冰块。陈汪点头微微示意刘尘的赞叹,但手一挥,又是一道水柱飞来,打断刘尘抖落寒冰。刘尘闪躲的速度被衣物冻结的冰块减慢了许多,一道水柱躲过,另一道接踵而来,水柱攻击不断,刘尘衣物被冻得越发结实沉重。这样被拖着,最后一定是自己力尽而败。
既然如此,刘尘也不能再拖了。风劲暴起,刘尘飞速解下衣物,赤着上身又向陈汪冲去。
“还往水阵里冲,不是又要被巨浪打回来。”
“可拖下去也不是办法,陈汪每次都是不动刀不见血地逼得对方认输。”
陈汪见刘尘又冲了过来,故技重施,又一巨浪向刘尘拍去。刘尘御风成盾,环绕周身,风盾扩散开来,与巨浪一般高低,迎着撞来的巨浪。风和浪相撞,水花飞散,竟然散落至观众席处,一浪过后,一浪又起,浪和风不断僵持,漫天的水花在空中凝结成冰,如同雪花一般。陈汪眼前不断释放着巨浪冲击刘尘的风盾,霎时间,一柄石剑从风盾中刺出,转眼又穿过了水浪,从陈汪的颈侧滑过。
风浪撤去,观众看到赤着上身的刘尘弓步屈膝,石剑正搭在陈汪的肩上。
“我认输。”陈汪说道。“刘兄风诀好本事!在下佩服。”
刘尘收剑回礼道:“承让了,陈兄。”回去捡起方才扔在地上的衣物,刘尘到了场边一火炉处,开始取暖烘烤衣物。
陈汪下台之后便回到了观众席上,拱手道:“小姐,小人愚笨,不敌那位兄台。”一年纪与小白相仿的黑发女子,坐在席上,周围坐着多名护卫,显然是身家显赫。这位小姐向身旁一位长者问道:“风伯伯,这小子打得过我吗?”
这风伯伯看起年近半百,却依然身板笔直,神情严肃道:“此子连斗两场,体内元气依旧充盈,芷儿你未必定能胜他。”
黑发女子眼光莹莹,看着她伯伯,玉手指向比武场擂台。
长者无奈地摇摇头笑了笑道:“拗不过你,不可伤人。”言毕,黑发女子身形行动,闪转腾挪,轻盈的落在了比武场上。
“毛头小子,本小姐来会会你!”黑发女子向刘尘说道。
还在场边烤火的刘尘看见又有人上了擂台,心想这店小二安排的也太快了,自己衣服还没烤干呢。双手拿着衣服,对台上的女子晃了晃,示意衣服还没干。
黑发女子见刘尘还在烘衣物,略有不爽,喊道:“你敢让本小姐站在这等你!”
刘尘听罢,看了女子一眼,便将衣物挂在火炉旁继续烘干,自己则持剑赤着上身上了台。黑发女子一看,脸颊一红,责怪道:“你这莽夫好歹也借一件别人的衣物,赤着身子成何体统。”
刘尘脑袋一歪,略有不爽道:“还不是你急着让我上来,我念你是女孩子,才给你面子上台来的。”
“哼,无礼之徒!”黑发女子足下生风,和刘尘同为风属性,电光火石之间,竟无视开始的锣声,向刘尘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