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只是心中感叹一下的段恋,亲身经历的老柴一阵后怕,做好死的准备是真,但是当真正面对的时候,还是避免不了来自内心深处的恐惧。
但是很快,他就不用恐惧了,因为一柄单刀,在他喘息的时候,从其身后盘旋而来。赶在试图协防老柴的飞剑之前,碰上了老柴的脖子,一阵鲜血喷涌,犹然带着几分庆幸的头颅咚然落地。
“我脾气一向比较爆,唉,这么多年的养气功夫还是不到家啊。”姜神医看着地上的头颅低声道:
随后一阵叮当声响起,姜神医的飞刀和段恋的飞剑在空中瞬间交手数个回合。
眼看着老柴死在面前,段恋的情绪有些失控。
心猿剑派被灭的时候,她和一群点烛境的弟子都没在场,早早的就被派中长辈送往各地。
诡剑派山门破灭的时候,只是大原皇一掌的事情。
所以虽然知道那些亲近的人都已经没了,但是没有感受的那么真切。
而当虽然原本不是很熟,但是这几天一直患难与共的柴师兄死在了身前。
段恋之前积攒的情绪一瞬间都释放了出来!
“很有天赋的剑道种子啊!”姜神医感叹:“就饶你一命吧,看看战卫那边怎么说。”
应对倾尽全力的段恋,姜神医没有丝毫吃力,一边驭使单刀应对段恋的飞剑,一边快速靠近段恋所在。
而在空中脱离了飞剑纠缠的叶莲,本来想要帮姜神医快速解决掉段恋,但是转念一想,其实这边的结果是不用想的。
“还是帮老刘吧,别真让人给砍死了。”叶莲心中想着,骑乘着天马持枪冲向仍在攻击刘珍贵的老李。
老李目睹了老柴的死亡,但是他要比段恋冷静的多,他现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不管怎样,一定要带走一个!
其余两人都会飞,自己是奈何不了他们了,那就死磕这个乌龟王八吧!
心里下了决定,老李手中攻势稍缓,他在聚力。
其实身体内的灵气早已经挥洒的七七八八了。
剑道一途没有那么多花里胡哨的,虽然老李已经修炼到了点烛境,成为了凡人眼中无所不能的修士,但是他真正能拿的出手的也就是“秋风落叶剑”这一门剑术。
“以灵气使出这剑法难以攻破这层龟壳,那就换‘烛火’来驱动吧。”老李心中想道。
于是屏息凝神,辛苦修炼来的那一缕大道烛火顺着经脉流通到老李的右手上:“给……我……碎啊!”
伴随着老李的怒吼,剑身泛着火光的长剑随之劈下!刘珍贵的眼中出现惊恐的神色,这人干了他之前想干的事。
同归于尽!
好在前来支援的叶莲骑乘着天马及时赶到,他的枪尖接到了老李的剑锋。
“血亏了!”看着对方长剑上的道火,叶莲真想收枪不顾,但是就刘珍贵现在的情形看,自己要是不帮着挡住那就是看着他死了。
但是带着道火的长剑哪有那么好接?疾驰而来的身形被这一剑止住了,叶莲胯下的天马却没有随之而停,直接从叶莲的胯下脱离,冲撞上了老李的身体。
妖兽的体质相较人来说要优胜不少,这又赶上了油尽灯枯的老李,所以极为血腥的一幕出现了,天马直接将老李的身体冲撞成满天血肉!
而被老李硬生生截停的叶莲也好受不到哪里去,即便他是体修,此时也感觉自己像从几百丈的高空坠地一样,浑身疼痛不已,口鼻之中有鲜血留下。
天马因为本身就是从天而降,所以撞碎老李的身体体后,砸向地面,几度扒拉着四条腿,但还是没有站立起来。
而叶莲更是直接晕厥了过去,长枪松手,他佩戴着盔甲咣当倒在了地上。
刘珍贵收回自己的玄龟盾,有心去扶叶莲,但是随之双脚一软,他也踉跄跌倒,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其实要是老李再坚持消耗他一会,他也只能用上道火作最后一搏了,斗法到现在,消耗最多的就是他,体内灵气近乎干涸。
但是好在他还活着,灵台中的道火还在燃烧,所以他尽管只能坐在地上回气,但还能观战姜神医和段恋的战斗。
姜神医早已经和段恋短兵相接上,段恋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抖动开来便向姜神医刺去。
姜神医的单刀仍然在空中与其飞剑纠缠,所以手中一时没有趁手的兵器,索性就空手以对。
但是其压力并不大,甚至有余力观看一旁三人的战斗,待其尘埃落定后还笑着朝刘珍贵道:“不愧是静安城里百年一出的天才啊,就刘兄你刚刚斗法中展现出来的防御,道始境看着也要束手无策啊!”
刘珍贵看着斗法之时,神色如常调笑自己的姜神医,嘴角咧了咧,神色些微羞赧。
而段恋看着心不在焉的姜神医,心中更加愤恨,她攻势加快,一道灵符被她祭出。
但是不待灵符贴近,姜神医豁然后退,同时笑着道:“你们来的再晚点,这架就打完了。”
“卫首抱歉,路途有些远!”一声洪亮的应答从天上响起。
只见五匹天马载着各自的主人从天而降,五人之间的排布隐隐成阵,在其天马蹄下幻化成一张灵气巨网,罩向段恋。
天马下降的速度奇快,段恋刚有避开的念头就已经被罩住。
段恋一时之间动弹不得,而后只见五人之中,先前回话的那人祭出数根长钉,直接往段恋的灵台,丹田等几个部位钉去。
待几根钉子尽皆没入之后,段恋也随之彻底被制服,两眼一闭倒了下去,其飞剑也随之落地。
姜神医见状收回自己的单刀,掐诀幻化,将其重新化成乌木簪的模样,两手后伸开始盘发。
“卫首好久不见!”那人制住了段恋后不再多看一眼,待天马落地后就下马笑着直奔姜神医而来。
“啪!”待来人来到面前,姜神医照其脑袋轻拍了一记,而后道:“好你个谢选平,我在鱼卫就是这么教你的?敌人被制服了不第一时间检查确认,收缴法器,还敢背对着人家来跟我叙旧?”
“嘿嘿。”谢选平摸着自己锃亮的大光头憨笑了几声道:“就是个出生只知道修炼的雏儿,没怎么见过血,哪会咱的这些弯弯道道。”
“哼。”姜神医闻言冷哼:“你现在也是战卫的一队之长了,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
很显然,姜神医也没觉得段恋能闹出什么水花。
他们俩在这旁若无人的叙旧,其余人就看傻了眼。
跟随谢选平来的几位同僚相互对望,心中暗自嘀咕:“什么人能让自家伍长这么客气?还敢拍他的脑壳?伍长可是战卫里出了名的混不吝啊!卫首,鱼卫……难不成是伍长在鱼卫时候的卫首?”
同在一个系统里,那几人很快就摸出了苗头,虽然还有些不解,但是已经可以接受了。
这头刘珍贵就真的震惊了,这位谢大人被姜逸尘拍了脑袋?!他还笑?
姜逸尘拍了清平司战卫伍长的脑袋?
我以前搂着姜逸尘吹牛来着??
不不不,不能叫姜逸尘,更不能叫老姜了,就叫姜神医!
对对对,姜神医!悬壶济世的姜神医!慈悲为怀的姜神医!
可能是之前消耗太大,刘珍贵此刻觉得自己有点头晕,所以有一点……怀疑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