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法者的叫声很快就引来了一众围观者和更多的执法者,不过在他们赶到的时候,最开始过来的执法者已经只剩下半颗头颅了,傻蛋在袁婉露即将昏迷的那一刻附耳说到:决不能承认焚天印,然后便见她昏过去了。
因此,众人到了袁婉露居住的丙级小院的时候,面前的景象属实怪异,袁家二小姐昏迷在地,执法者死得透彻,然后一个刚刚炼体境的凡人在一旁古井无波地站着。
即便如此,现在一个世家的小姐昏迷,一个世家执法堂的执法者死于非命,无论如何众人也不会如看热闹一般,觉得莫名堂就散去了。在众人都盯着傻蛋的时候,袁家执法堂第十长老,也就是袁婉露的二叔袁罡过来了,执法堂有人员在家族内暴毙,这事誓要有一个说法。
“你是何人?”袁罡不带感情地问。
“在下是大小姐在外捡到的凡人,后被二小姐夺了过来,便在此叨扰了几日。”傻蛋不卑不亢地答。
“你可看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下也是听到喊声出来的,不过那时候这个人已经身体上开了一个大洞,随后便见院外开始聚集人群了。至于二小姐,在下出来不久,她已经站立不稳了,没有说过什么话。”傻蛋即便在耿直,但事关身家性命也不得不扯谎了。
傻蛋长相正直,众人中很多都相信了这个事情,但袁罡并不轻信。他扫了一眼傻蛋,看出其确实是一介凡人,但并未就此罢休,他动用了捜灵术,这是施展给修士的一种术,能够查阅别人的记忆。
“啊……”这一次是傻蛋痛苦地喊出了声音,袁罡似乎感到了一丝异样,因为他什么东西都没有获取到,傻蛋的大脑里有一些区域他进不去。
不过袁罡也并未执着于此,他认为傻蛋确实就是一个凡人,没有灵海,所以很多地方灵气到不了也是正常的,这是他给自己探索失败找的理由。
不能在傻蛋身上找到原因,那就只能从袁婉露身上突破了,袁罡一探便知她是因为灵气耗尽昏迷了,因此便输送了一些灵气到她的身上。然而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在袁罡输送灵气到袁婉露身上的时候,院落中仅剩的半颗骷髅在黑炎之下消失了。
然后袁婉露才慢悠悠地苏醒过来,那此事定然是和她有关了。
“婉露,你可记得你杀了一名执法者吗?”待袁婉露清醒过来,袁罡厉声问道。
“二叔,您说什么呢?是这个执法者因为我顶撞了几句要杀我,他的一掌即将打向我额头的时候,便被振飞出去,我也不清楚怎么回事?可能是和这个印记有关吧。”袁婉露刚醒,并不知道傻蛋说了什么,但她索性就将此事推到此前家族搞不明白的印记上。
“那你当时可有什么感觉?”袁罡并不死心。
“我只是看到执法者身上燃起了黑火,不久我就昏迷了。”
因为袁婉露毕竟是内族的人,又是当家家主,自己亲哥哥的二女,虽然大家族次子和次女多数都是浪荡子,但如果过分对待他们也是相当于折辱家主,因此袁罡未敢擅自做主去查阅她的灵海。当然,现在的袁婉露,即便他做了也是毫无收获,因为她现在也没有灵海。
事情对于袁罡而言,一下子陷入了僵局。最开始的凡人什么都不知道,稍微知道点事情的袁婉露最终还将事情导向了在她小时候就发生过怪事的印记上。在袁婉露经过家族的灵泉浸泡达到化灵这个小境界的时候,她额头的印记就曾亮起过,随她一起到灵泉的同族孩童在进去之后都没有出来,也没有找到尸骨,想必也是这样燃烧尽了。
那件事情在当时惊动了家族很多老一辈,很多不知道闭关了多久的老祖宗为此出关,但最终众人也没能将此事闹个明白,对这印记更是一无所知,也就随她去了。
今天,袁罡算是知晓了一点更多的秘密,那就是危机时刻,袁婉露头上的印记可以救命,而且会产生黑色的火焰,其他的就一概不知了。
现在,反倒是袁罡自己成为了全场的焦点了,在场的尤其是执法堂的人都等着他拿一个主意。他将一名执法者唤之身前,问清楚了对于袁婉露执法的内容,然后回过头面向了众人:“袁婉露,缺席内族弟子修炼和定级考试,今后迁入丁级院,此后若无立功表现不再享受宗族月例币福祉!执法堂执法者意欲杀害宗族血脉,死不足惜!”
自己二叔宣布了执法令,虽然这一次比之前惩罚的更狠,但袁婉露没有再去反驳,什么丙级院、丁级院,又有什么关系呢?就算和姐姐住一样的院落就能平起平坐吗?家族就会给自己派一名守护者吗?自己能够看到家族更高级的心法吗?都没有,自己晚了十几分钟到世上,就要受着这一步慢步步慢的不公待遇。
初次杀人之后,虽然强行镇定从袁罡的手上糊弄了过去,但是在众人离去后,袁婉露还是很颓废地坐在了地上,看向了被查阅记忆此刻还痛苦不堪但咬牙坚持的傻蛋。这样的一天真的是大起大落啊!
在两人相视无言,但又像有千言万语在传递的时候,袁罡去而复返了,他走向了傻蛋,袁婉露看出他要杀了傻蛋,想要起身阻止,但身体实在虚弱,又跌坐了下去,口中喊着:“二叔,不要!这不关他的事情!”
袁罡先是将自己的手扼在了傻蛋的喉咙处,将其一点点的提起,傻蛋的脸色一下子便张红了,双眼血丝密布,嘴唇开始变得深红,嘴巴微微张着。
“二叔,无故杀凡人是重罪!我劝你想清楚!”见到自己的恳求没有被应允,袁婉露也变得强硬了。袁罡后头看了看她,然后将傻蛋丢在了地上,本欲转身离开,但觉得这样做自己去而复返的收获甚小。
于是,袁罡没有动用灵气,仅用蛮力折断了傻蛋的一只胳膊,并威胁说:“今日之事,如若传出袁家,我必亲自取你性命!哼!”
自始至终,傻蛋再没有发出任何喊叫,也没有去敌视袁罡,他知道这样会死得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