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只有饥肠辘辘的老鼠才会翻箱倒柜,窸窸窣窣令人又烦又恼,几只老鼠钻进房间里面正常人应该拿出棍子开始一个不眠之夜。杨螭却事先把唐刀“太平盎世”装进一个长条形手臂粗木匣连同魑魅魍魉放在一边。
猴子的酒壶挂在腰间,谁睡觉挂一个酒葫芦在腰上?
山贼误事,他们竟然真的去绑架姜幽之女,可惜没有成功,只听说他们躲藏在城里某处。于是一天之后,常春城的百姓发现,整个城里多了很多官兵,柳叶刀伴随官兵匆匆忙忙的声音清脆欲滴。
脚步声越来越近,杨螭假装翻身,一枚拳头就打在他脸上,眼泪鼻涕相约一起出来。
捂住鼻口,血液还在从指缝挤出来,鼻梁骨应该断了。一把长刀搭在杨螭肩膀上,他很聪明的没有哀嚎,山贼对他的识相很满意。呼啦啦十几人顿时涌进不大的房子,一看还有阿悄姐和渔采薇。
只是现在两人的确谈不上尊贵可言,毕竟嘴里塞了破布条,被绳子绑缚怎么看都像是待宰的羔羊。山贼看起来躲藏的很疲倦,一进门就坐在地上喘粗气。杨螭被绑了双手丢在渔采薇面前,背上被一只大脚狠狠压住动弹不得。
“大哥,现在怎么办?该死的,怎么也没想到那个婊子竟然是刺史闺女!现在全城搜索,都开始宵禁了!”一个山贼看见杨螭桌上的吃的立刻狼吞虎咽道。
“哼!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反正已经捅破天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我们能躲一天是一天,能杀一个是一个。”
山贼小头目的确不怕死,在这世道当山贼的都是脑袋别在裤腰带刀口上舔血的活计!
一个山贼邪笑着附和道:“大哥说的对,既然死到临头了,不如及时行乐。这里还有两个小妞,先舒服了再说。”说完便抓住拼命想要远离他的渔采薇,脏兮兮的大手扯开衣服就伸了进去抓捏!
渔采薇不堪受辱,可是又能怎么办呢?她没有反抗的资格,只能饱含屈辱的眼泪保守折磨。
其他几个山贼把目光移向阿悄姐,这个女子似乎更有味道一点,就像是成熟的水蜜桃,不仅香甜还甜蜜多汁。
杨螭嘴里被塞了破布,他现在在等,不喜欢麻烦上门的他必须要为制造一场意外。自从有人想要绑架刺史小姐后,杨螭就和张成约定好每天子时过来打声招呼。
看着杨螭担惊受怕的样子,张成也没有拒绝,权当做杨螭没见过世面,一点小打小闹就把他给吓着了。张成以为,杨螭也算是阿俏姐身边半个红人,平时也没少受他恩惠,在说反正每天晚上守夜也要从这里经过,不过打声招呼而已,既能落得个好又不用付出什么代价。划算的买卖,何乐而不为?
倒不是杨螭真的心生恐惧,而是步步为营,人不能算尽天下,但是却可以为自己的计划多谋几条路。哪怕枉费心神,书上有句话说的好,手到用时方恨少,现在不就有个很好的计划可以让自己消失了吗?
虽然和自己的计划有些出入,但是目的却已经完成。如果偌大一个刺史府连绑架他们小姐的贼人身份都查不出来,那么这个该死的帝国灭亡也就灭亡了!
渔采薇极力渴求,双眼噙满泪水,他久久注视着杨螭,她很希望杨螭能够做点什么。即便是怒视那些山贼,可惜他没有,平淡的眼眸中如同死水波澜无静。
很乏味不是?
一个人没有弱点就是这样,生与死,折辱与荣耀就像是一杯白开水,别人觉得乏味,本身也品尝不出滋味。
尊严、自尊、傲气、自卑、怒发冲冠为红颜,有书生郎敢为红颜撞圣言,懦弱的丈夫为了妻儿可以变成雄狮,也可趴在地上低头摇尾乞怜。三国奸雄曹孟德,宁教我负天下人不叫天下人负我,可惜最大的败笔就是不允许天下人负他。因为他自己本身就是弱点,杨螭的弱点伴随着李壮已经一点一滴深深埋葬在泥土之中。
阿悄姐算是比较镇定,但是当他不经意间迎上平静的眸子后,只剩下感叹。这个人隐藏的很深,当渔采薇衣服变成碎片以后,这位出生于春楼的姑娘开始剧烈反抗。既然别人拯救不了自己,难道自己也放弃希望了吗?
即使这一丝希望只有璀璨银河孤独的一星!
“砰砰砰!”张成在门外大喊一声,“螭哥儿,晚上可以睡踏实一点了吧?”
张成满眼笑意,杨螭的担心让他很受用,不然如果有一个文武双全胆色惊人的出现在暖春阁,他就和废物一般一样一无是处不是?
渔采薇眼中顿时涌现生机,拼命地往外攀爬,一个山贼手刀砍在她后脑她就晕过去了。躲在小院门后的山贼嗓子眼干涩的很,半截刀身已经抽出来。
张成脸色不太对劲,但是依旧笑着说道:“兄弟我就先走了哈,不过明天醉仙楼就得你会客!”说完话带着几个护院脚步震天气势汹汹前往下一处。
“大哥,不对劲儿啊,螭哥儿一般都会出来寒暄几句的。”护院不解道。不料被张成一巴掌捂住口鼻,等到门缝再也看不见的地方才送开。“就你聪明是吧,赶紧派个人去报官,叫剩下的兄弟们把小院围了,我亲自带人去阿悄姐那里守卫,记住你们谁都可以死就是阿悄姐不能死,不然……”张成满脸狞色,手下的人自然明白后面代表的意思,赶紧遵照张成的意思照做。
守在门后的山贼松了一口气,对里屋挥挥手示意安全。
山贼头子感觉不对,急忙提起杨螭,“往常你会不会搭话?”他很紧张,既然门外那个汉子往常都会过来问候一句,那么肯定是很相熟的人。寒暄几句免不了,不然会伤人情,杨螭饱含笑意的点点头。
山贼小头目顿时明白过来自己被人耍了,愤怒间就要挥刀砍死杨螭,然后召集兄弟们赶紧离开。不料长刀还没有举起来杨螭已经挣开绳索指如鹰爪整个拔出小头目的喉管。
小头目痛苦无助的捂着咽喉嘴里大口吸气,可惜喉管都没有了只能发出“嗬嗬”声。
其他山贼见状正要行动,“锃……”魑魅魍魉寒霜出鞘,杨螭低喝一声:“一气四季,剑一,清明!”长剑细雨霏霏,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此乃断魂之剑,血水如雨水,阿悄姐惊惧不已,尤其是那把长剑现在就钉在他身前。
杨螭蹲下来温和笑道:“本来应该杀死你的,不过想必您对那位书生应该恋恋不舍,即便知道自己不可能入他法眼但是却抱着不可所的之所求。所以我决定放过你,记着,我被山贼乱刀砍死,等会儿我会放一场大火。张成不算傻,想来过不了多久应该会带人赶来。至于接下来怎么圆谎我就不管了!”
杨螭拿出一枚药丸,伸手填进阿悄姐嘴中,“曼陀罗制的,三天后我才会给你解药,如果我没事,你就没事!”说完一掌手刀打晕她。杨螭解开阿悄姐的衣裳,在她大腿里面深处不知放置了什么东西,然后又重新为阿悄姐穿好衣裳。
朱砂针,细如牛毛,但是一旦受到伤害外力冲撞就会刺入物体之中而不会使中招之人感觉,里面的毒素子鼠亲自用气封住一遇阳精就会注入。能够和阿悄姐敦伦的除了那人又能是谁呢?
暖春阁大火四起,数不清的姐儿衣衫不整冲出阁院,站在外面大街上,还有几个赤着身子,在生命面前遮羞纸也无用。阿悄姐也带着渔采薇站在人群中。慌忙之中阿悄姐抓了一件大髦给她披着。
冲天的大火,人如果在里面只怕连骨灰都不会留着,张成满头大汗,幸好阿悄姐没有受惊。这个时候他突然很感谢杨螭,如果没有那个约定他甚至发现不了,只不过可惜了螭哥儿已经和贼人一起葬身火海。
阿悄姐站在人群中,旁边的姐儿围着她不停哭诉,一向心疼这些姐儿的阿悄姐突然一巴掌抽在那个姐儿脸上。这一巴掌不仅把那个哭泣的姐儿打蒙,就连其他的姐儿此刻也不敢再多说一句。
渔采薇站在阿悄姐身后一言不发,默默为她披上一件大髦。
她的目光久久注视着冲天的火焰之中,这一刻即便身边围满了官兵捕快,可是却不能令她有一丝安全感。既然我们活着,那么杨螭呢?
因为昏厥过去,渔采薇当然不可能知道那些山贼都被他斩杀在剑下,而唯一的见证人阿悄姐,看起来也没有多说的打算!
生于春楼,脑袋还算灵光的,既然阿悄姐不愿意说,那么即渔采薇心里有再多的话也只能藏在心里,这便是春楼的生存法则!
喝一口黄酒,平复一下气虚,杨螭遥望大火肆虐处走进夜幕当中。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杨螭明白这个道理并一直在坚持这份精神。姜幽亦是如此,既然太古山山贼敢劫一次,那么第二次也不是不可能,在确定常春城没有一个太古山余孽后,不顾别驾宋义赟的阻拦点起一千兵马直扑太古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