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寒雨却也没有推辞,用手撕开干粮,一小块一小块地往嘴里送。从小过着锦衣玉食生活的他,本应对这干粮下不去口的,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自己许多天不曾碰过食物,当下只觉得有些美味。
一旁的宋子矜却有些看呆了。她头一次见到吃东西这么文雅的人,幸亏自己已经吃过了,要是跟北寒雨一起,对比之下,她就无地自容了。其实她也不曾留意其他人吃饭的样子,毕竟自己在宋家的时候,永远只是低着脑袋,扒拉眼前的饭菜。
北寒雨吃完干粮,喝了些水,再用溪水洗净了手,便招呼宋子矜上前。那样子到是一气呵成,似乎是指使人习惯了。
宋子矜心里微微有些不舒服,但是眼下有求于人,只得乖乖走到北寒雨面前蹲下来。头上的这个东西,又重又不舒服,还特别难解,她都快崩溃了。
等了一会,宋子矜发现北寒雨没有什么动静,就抬起头看他,却撞见了一双戏谑的眼眸。
“你头上这东西一时半会儿是解不开的,你准备就这么一直蹲着?就算你能坚持,我受了伤,胳膊可抬不了这么长的时间。”北寒雨好心的解释道。
“嗯,有道理,那怎么办?”宋子矜挠了挠脑袋,是自己考虑不周了。
北寒雨拍拍自己的大腿,眼中戏谑的味道更重了。“躺下,把脑袋枕在这里。”
果然,宋子矜顿时羞红了脸,这这这,男女授受不亲的!一时间,各种礼仪规矩涌现在脑海,叫嚣着。
看着宋子矜脸色一会红一会白的,北寒雨却也不出声劝慰,毕竟是束缚了那么多年的规矩,一时半会是难以突破的,最终还得看宋子矜自己。
沉默了半晌,宋子矜终于说服了自己,直接在北寒雨旁边躺了下来,将脑袋舒舒服服地枕在他的腿上。反正自己都逃婚了,早就不合规矩了,何苦难为自己呢。
感受着腿部的压力,北寒雨嘴角忍不住地上扬。头一次,他觉得跟女孩子接近是一件愉悦的事。他伸出右手,借着火光,不紧不慢地借着火光解着宋子矜那与凤冠纠缠在一起的发丝。
女孩的头发不是乌黑靓丽的,她的头发很细,很软,却很有韧性。当初为了固定凤冠,宋子玉也几个丫鬟到是颇费了一番心思。
宋子矜枕在北寒雨的腿上,她闭着眼睛,试图掩饰心中的慌乱。北寒雨身上有一股很好闻的青草气息,混合着淡淡地血腥味。他的手指抚过发丝的时候,总会带来一丝温热,弄得人痒痒的。
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宋子矜只能没话找话:“我明日去采些精灵草,还有一些有助于你排毒的草药。虽然你可以用内力防止毒素蔓延进体内,但以防万一,还是先做好准备。”
北寒雨只是淡淡地回了一个字:“嗯。”毒素早就进入体内了,宋子矜的想法到是误打误撞。
有些不满北寒雨那不冷不热的态度,宋子矜再度开口:“我医术虽然算不上高明,但也是有所建树的。既然我答应帮你治疗,就一定会把你治好为止。”
这下北寒雨连一个字也不回了。这姑娘,只要遇见医药方面的事,就停不下嘴,其他方面却连一个多余的字都懒得提,对什么都是一副淡淡的样子。之前,逃婚的事情是他猜出来的,姓名也是他开口问的,她没有主动提过一个字,对他更是一点都不好奇。
宋子矜有些沉不住气:“北公子是不相信在下?”
“确实不信。”北寒雨还是那淡漠的口吻,眼里却满是笑意,自己似乎找到了她的逆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