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矜从宋母处退下,走到宋子韬的卧室,推门而入。偌大的卧室,大到书桌书架、衣柜、茶具、床榻,小到古玩、花卉、玉器、刻刀应有尽有。只是,虽然房间规模宏大,屋内用品也精致,一眼便能看出价值不菲,但所有物品都杂乱无章。书籍凌乱地摆在书桌、书架甚至地面上;衣柜的门半掩着,缝隙中露出华服一角。
看着这凌乱地房间,宋子矜用右手捏了捏眉心,无奈地叹了口气,心中不禁暗暗感叹,这弟弟还是这般不爱整洁。先将所有窗户打开,然后从书籍开始,宋子矜一点点收拾起来。
忙活了大半天,宋子矜总算将这房间恢复了整洁。这期间她只抽空用了一下午膳,补充了一些体力。
结束这一切时,天色已然不早。此时的宋子矜有些疲惫,她准备回到自己的房间小憩一会。可才迈出去没两步,便有丫鬟匆匆赶来,说是宋母请她前去用晚膳。宋子矜微微皱了下眉头,平日里家中只她一个子女,她都是一个人用膳。可今日长姐和小弟都未归家,请她前去是为了何事?宋子矜心中虽有疑惑,但终究是笑着点了点头,匆匆回房换了身新衣裳后,随丫鬟一同前往。
来到大厅,宋子矜一眼看到宋母身边坐着一位陌生妇人,穿着不凡。小心问安之后,宋子矜在宋母身边、妇人正前方入了座。
妇人从宋子矜入门到就座,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将她打量了一番,最后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向宋母开口道:“早就听闻宋家二小姐气质不凡,知书达理,温柔贤惠,今日见了,果真如此。”宋母闻言小道:“这话讲得,还是不及你家儿子年少有为啊。”两人便你一言我一语地聊了起来。
宋子矜天性不爱在生人面前说话,尤其是面对宋父宋母身边的亲戚朋友,时时谨言慎行,如履薄冰。听着宋母与妇人的交谈,也只能笑着倾听。
只是渐渐地,宋子矜感到有些古怪,两人之间的交谈左右不过一些琐事,何故把她叫来作陪。
果不其然,在客套地寒暄之后,妇人开玩笑道:“宋母啊,你这二女儿出落地越发好看了,不知可有婚配啊?”听到此话,宋子矜心里咯噔一下,暗暗想到,还是来了。
宋母闻言,开口笑道:“还不曾,怎的,你今儿莫不是来做媒的?”“哪里哪里,”妇人摆摆手,“前些日子我家那不争气的儿子,偶然瞧见了一个闺女,觉得甚是不错,让人一打听,原来啊竟是你家二女儿。这不,托我过来瞧瞧。”
宋子矜的心里慌作一团,表面上仍是平静的样子,看不出有什么情绪波动。宋母却已经眉开眼笑的,急忙回答道:“这有何难,先说说你们家愿意出多少聘礼?”妇人只是看着宋子矜:“这还得看子矜的意思不是,总得先问问人家姑娘愿不愿意?”“有什么不愿意的,等见到你家儿子的面,不愿意也愿意了。聘礼十万两,只要拿得出来就嫁...”
夜晚,宋子矜躺在床上,睁着眼,只是流眼泪。她已记不得自己是怎样坚持着笑盈盈地用完晚膳,然后回房的了。脑海中一直回荡着宋母的话,“聘礼十万两,只要拿得出来就嫁...”这是该有多少狠心,才能将自己的女儿当做物品一样进行交易呵。
虽说宋母要价不菲,谈话间也尽是吹捧宋子矜的话,但在宋子矜心中,这些不过是逢场作戏,真正令她心寒的还是宋母不顾她的看法,随意替她做主,把她用来交易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