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辞睁大眼睛,赶紧拦住刘氏,道:“夫人……先去忙吧,我来看看他的伤势。”
刘氏挺直了躬着的腰,觉得这位公子可真是乐于助人,与在场几人皆是素昧平生,却很是关心,并愿意施于援手。于是她很是感激的看了一眼岳辞,端着水盆走了出去。
刘氏一走,朱溧便化了一个女童的人形,一小只的,一头的红发随意而乱的披在背上,几乎就要垂到地上,虽然脾气有点不好恭维,但五官长的十分之好。
岳辞十分不要脸的说:“哎呀不愧是神兽血脉,不仅真身神俊,化了人形也是极为符合凡人审美呢。”
朱溧听完,原本紧紧绷着的脸微微就松了,眉梢眼角都扬了些。
琨州老实本分的待在岳辞的颈背后,忽然想起来岳辞也是神兽血脉,其原身承其元始祖先,平时都有些像最普通的不起眼的滑黑色海蛟,但一旦运起法力来,便通体金光,再加上其血厚而法力强劲,诸神奉之为神。
它默默看了一眼岳辞雪白的后颈,很是遗憾她的装x在场只有它能够理解了,至于朱溧……还是指望她做个卖力气的负责移山倒海吧。
岳辞忽然没了披在背上的大氅,还有些不习惯,直了腰背活络了一把肩骨,歪着头像是在回忆什么。一会儿后,才抬手开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晦涩难懂。
“隐。”
心中落下这最后一个字后,她便顿觉五感有了一些微妙变化,以她可以察觉的速度纷纷衰落至普通凡人的灵敏度。
她掀开眼帘,再次看向那少年,他的模样竟像是变戏法般有了变换,周身的病气像是有意隐藏,难以用现在的嗅觉察觉,而脸上带有毁容性质的溃烂伤痕也少了许多,看的见的也是程度浅浅,顶多算是有一点点严重的伤势,却并不算怪。
难怪刘氏那般态度!
岳辞恢复了五感,思考的同时眼神凛冽了些,朱溧和琨州非是蠢物,照着她的动作也做了一遍,气氛有些沉凝。
且不说这少年的状况,单是罪魁祸首这样向凡人伪装此少年伤势的行为就着实难说。
山还没下,便遇上了麻烦。
琨州倒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默,朱溧颇为烦躁的在屋里徘徊了几道,忽然偏头看向岳辞,道:“王姬可有什么想法?”
岳辞向来便是与传说中的头脑一派没什么太大关系,以往在武神殿供职时也是个出力不动脑的,自觉就是一个很传统的卖力人士,当即被这么一问,不仅没什么想说的,还很想问一下别人是个什么想法,便摊开双手道:“还没有呢。”
她用后脑勺捅了捅一直“装死”的琨州,“诶,琨儿,发表一下你的见解。”
她口中的“琨儿”无力喊道:“王姬……我现在化不了人形,而且不似朱溧那样是天生神兽,灵力充沛,所以精气神暂时会被人间压制,这事儿还得您多动动,我可以多想。”话说青蔺君也打过招呼让这个懒得只想动手的徒弟多转一转脑筋。
岳辞求教无望,想道,额……确实,自从睁眼以来,就没见这个内敛的小黑斗篷像朱溧那样,迫不及待的化了个人形。
她垂眼又望了望躺着床上了无生气的人,实在没什么想法,见他被被褥和衣裳闷的脸红,就把被子给撩开些许,顺手松了他的领口。
一手做着这样流氓的动作,一手又掐起了好几百年没复习的诀,脑子里顺便回忆了一把自己的授业恩师们,只叹曾经懒不用功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