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发师,手艺高,不用剪子不用刀,一根一根往下薅,你说糟糕不糟糕!”
“真糟糕!”
童言无忌,两个孩子背着书包从晚课补习班出来,一边说笑着今天新学的歌谣,一边假作薅对方的头发,打打闹闹路过街口。
路过以后又折返回来,瞪大眼睛看着岔路口对面的小贩,只因他们闻到了香味。
浓郁香醇的香味。
看了看没有车,两个孩子跑过街口,饿虎扑食一样来到摊贩面前。
“叔叔,什么东西这么香呀?”
“哦,包子,有肉馅的有素馅的,价钱不一样,你问哪一种?”
“那,哪一种好吃呀?”
“都好吃,各有各的好,看你喜欢什么了?”
“那,能不能先尝尝呀?”
“这可不能,你尝过了要是不买,我卖给谁去?你说是不是?”
两个孩子嘀咕了几句,相互摇摇头,然后笑着冲摊贩说:
“对不起,我忘了我没带钱,拜拜。”
说完撒腿就跑,比来时更快。
摊贩嘴角咧开,呵呵发笑,转瞬间又收起笑容,神情凝重地盯着对面的建筑。
那里,就是哈迪温伯格城徊徉分部,而此时此刻,石如玉和咸静蕊已经被捕超过三个小时,谁也不知道他们情况如何,甚至不知是生是死,毕竟徊徉部有临时处置权,可以先斩后奏。
莫如非收到信后发动了所有能动用的会员去打探情报,但百无一用,要么不能确定,要么没可能性,要么派出去就没回来。
她想让艾因思再用一次超空间传送门,但目标是哪里呢?徊徉部也不小,具体定位在何处呢?总不能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找吧?
最让莫如非心急的是:不知道莫如深被没被抓,反正他到现在还没回来。
万般无奈,她打电话给大手罗斯,本也没期望他一介厨师能帮上什么忙,只是出于礼貌通知而已。
然后罗斯就连夜做了几笼屉包子,寻了条扁担挑着包子出现在徊徉部后门街对面。
他并不是真的要卖包子,况且这几笼屉的包子没有一个真正能吃的,表面上看着平平无奇,甚至闻上去还有各种扑鼻浓郁的香气,掰开也能看到汁水四溢的肉馅,只可惜内里别有乾坤。
罗斯在等。
等徊徉部值夜班的人肚子饿。
等他那独门馅料的香气传进徊徉部楼内。
等一个终于忍不住诱惑出来买包子的人。
皇天不负苦心人,让他等到了。
时近午夜,有名女队员披着外套推开了后门,先是探出半个身子,提鼻子闻了闻,然后目光锁定在包子摊上,看了看一身厨师打扮的罗斯,走过来打量打量,问:
“哎,卖什么的,谁允许你在这摆摊的?”
罗斯看着她,计划成功,他露出得意的笑容。
“小姐姐好漂亮,买包子不?我跟你说我家的包子是最香的,不信你看看。”
说着揭开盖子,浓烈醇厚的香气伴着阵阵白雾散发开来,惹的那小姐姐暗自咽口水。
“是挺香的,多少钱一个?”
“不贵,一条命一个。”
“哦,一块……不对,一条命?”
小姐姐刚意识到这话头不对,意识已经在蒸腾的白雾中逐渐朦胧,很快瘫倒于地不省人事。
罗斯摘下她的身份识别卡,单手托起另外一笼没打开过的包子,起身走向徊徉分部后门。
果然有识别卡就万事大吉,那个认卡不认人的门禁等同于无。
进得大厅,必先过保安这一关。
罗斯看了看识别卡上的名字和职务,暗记在心头,放下笼屉的纱布挡住巨手,然后微笑着走到保安室门口。
是门口,不是窗口。
“这位大哥,我问一下那个谁的办公室怎么走哇?”
“你是干什么的?”
保安收起困倦,强打精神审问来人。
罗斯将笼屉递过去答道:
“我是送包子,那个谁定了一整屉,我还琢磨她一个人能吃的了这么多吗?想来应该是请大伙一起吃宵夜吧,那这么说来大哥您也有份吧?您先拿两个。”
保安被他一通说辞动了心,信以为真地凑过来要揭开盖子,可哪知就在盖子才打开一条缝,里边的白雾就不疾不徐地喷出来,正喷了他一脸,这小哥还没反应过来就瞬间昏迷。
罗斯忙用另一只手拖住他,悄悄放回椅子上,摆了个睡着的姿势。
“睡吧,小兄弟,不干你事,睡吧,我的包子香着呐!”
回过身,墙上两排屏幕实时显示出分部内的一切情况,罗斯结合平面图大致看清楚去牢房的路,然后切断了监视器的电源。
路上有三个房间开着门,但其中只有一个亮着灯,想是另外两个房间的人在睡觉。
罗斯先走到亮灯的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进。”一个女声答道。
“你好,那个谁让我来送宵夜。”
名字是对的,所以里面的人并未起疑。
“放着吧,她怎么没回来?”
“她和保安小哥一起吃呢,说剩下这些都给你。”
“切,这小妮子又勾引别人去了,好了你放这儿吧。”
说着随手清理出办公桌上一片空间。
罗斯哪里会让这好机会溜走,当即不做声色地将笼屉放在桌上。
“我这包子是最好吃不过了,不信您闻闻。”
骤然揭开盖子,一股白雾瞬时笼罩了女人,然后罗斯又急忙扣好盖子,不让剩余的蒸汽泄露。
那女人痴痴地深吸一口气,然后呆呆地陷入昏迷。
看她脸上的样子,就像是做美梦流哈喇子的两岁婴孩。
罗斯退出房间,没关灯,悄悄来到下一间办公室。
显然,这一排办公室的结构都相同,没有套间、里间,也没有隔间。他轻缓地推开门,见到一个人趴在办公桌上打瞌睡,面前的电脑还没关,上面显示了些表格。
既然你已经在梦乡里了,我就不打扰你了,拜拜。
连续两间都是如此,罗斯不免放松些,大起胆子直接来到负一层,绕过楼梯。
被一堵大铁门拦住去路。
没关系,他掏出刚缴获的身份识别卡刷过,铁门应声而开。
铁门后面走廊的尽头,就是牢房。
石如玉和咸静蕊就在那里,然而摆在罗斯面前的还有另外两个人:狱卒。
“两位,辛苦,是那个谁叫我来送宵夜给两位,请问放哪?”
两狱卒看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地说:“放那吧。”
罗斯只好乖乖地放下笼屉,失去迷晕的机会。
“你还有事吗?”其中一个狱卒眼睛瞪的像铜铃般逼视着他。
“那个,笼屉。”
“等会再来拿,你先走吧。”
罗斯本无计可施,听闻此语又有了想法。转身退出,干脆利落。
然而他却没走,就站在铁门外,静静地听着里面的动静。
他对自己的包子馅料有绝对的自信,没有任何嗅觉正常的生物不会对它发生兴趣。
果不其然,没到一分钟,里面就传来“噗通,噗通”两声响,罗斯知道计划已成。
再次刷卡开门,看了眼倒在地上的两人,罗斯大笑道:
“这可是你说的,等会再来拿,我来了。啊哈哈。”
拿起笼屉,摘下狱卒的钥匙链,大手罗斯开始在徊徉部监牢走廊里做起买卖。
“哎,卖包子,瞧一瞧看一看,我的包子是又大又香,肉馅素馅都有了哎……”
这大半夜的一顿叫卖,惹的牢房里的人纷纷探头,也有人问价。
“喂,卖包子的,你怎么进来的?”
“包子多少钱一个?”
“先来俩尝尝,要好吃多买。”
“得了吧,你有钱吗?”
众囚犯吵嚷起来,惊动了正主。
石如玉也来到牢门口,看了眼走廊。
然后他就发现了罗斯。
“包子我全要了!”
罗斯正等这句话,来到牢门口看了眼,见石如玉面色正常,不像是受苦的样子。
“你秘书咸静蕊呢?”
“她没事,放心。”
“好,等我发个坐标给艾因思。”
“包子给我一个,我饿了。”
“哈哈,有你的夜宵,不过这东西可不能吃,我能进来这里全靠它。”
“没想到你还会这个?”
“身为厨师,自然知道这小把戏,不过从来没用过而已,非不能也、实不为也。”
石如玉笑了几声,笑声还没停,超空间传送门开口就出现在牢房内。
“回见。”
石如玉扶起咸静蕊,走进超空间开口。
然后开口并没有消失,从里边伸出个圆圈,膨胀两圈变大些后打开了虚空间,随着圆圈的移动超空间开口被套进虚空间开口。
超空间嵌套虚空间,这种事只有挨打大师才能想的出来。
那圆圈继续移动,穿过牢房门,停在罗斯面前;然后吐出超空间开口。
一系列变幻看的罗斯直惊叹,果然术业有专攻,隔行如隔山。
“出来吧,卖包子的。”
罗斯端着笼屉,跨过了超空间开口。
这次意外开启,自然也逃不过徊徉总部的监控,但他们的信号出现缺失,就是中间超空间嵌套虚空间的部分,并未被系统探测到,从此开启了虚空间的另一种用法:嵌套。
笼统的说,就是超空间开口如果开在虚空间之内,则不会被监察到,它也可以用进入虚空间的方式逃避定位,两种系统同时同地启动,则能产生一种新的的存在:超虚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