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说零并无大碍,只是轻度肠炎,吃了药,回去调养几天就好了,注意饮食清淡。
回到公寓后,吃了药,腹痛稍微减轻了些许,只是整个人身上浑浑噩噩,浑身无力,零虚弱的靠在床头,小口喝着纪泽端过来的热水。
“你在屋里休息,我先回警局,行李箱里有你父亲给你新买的手机,有事联系我。”纪泽嘱咐到。
“对不起,明明答应你去警局帮你录口供的,可还是耽误了”零眨巴着眼睛,委屈道,热水的雾气熏着她的小脸,整个人十分惹人怜惜。
纪泽看着零委屈的模样,像极了一只拉拢着脑袋的小猫咪,不经意间揉了揉她毛绒绒的头发。
“纪哥哥,要不你在家给我做笔录吧,我把那天发生的事都告诉你,这样也不会耽误你工作啦”零忽然抬起头,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望着他。
纪泽思考了片刻,他现在确实迫切需要更多的线索,暗血带走的货物不知去向,但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货物还没出W城,如今两方博弈,时间紧迫,如果夏诗韵能提供很多的线索,对他们追捕暗血会事半功倍。
“好”纪泽思考片刻答到。
纪泽拿来录音笔和笔记本,坐在床边的沙发上,零半坐在床上,偷偷的看着他,身子像床的另一边挪了挪,小手拍了拍窗沿:“纪哥哥,你坐过来嘛,也方便放电脑啊。”
屋里实在没有多余的家居桌椅,房间里唯一的椅子就是纪泽身下的那张沙发椅,唯一的桌子便是床边的床头柜,当初装修房子的时候也没想过太多,一味地怎么简单怎么来。
纪泽将笔记本放在大腿上,打开录音笔:“不用了,我们开始吧”
零看着沙发椅上的纪泽,他一身黑色休闲服,身姿笔直,一双腿修长,整个人沉寂而平和的坐在那里,仿佛与周围的一切隔绝开来。真让人忍不住想打破这份平和,拉他一起坠入这滚滚红尘,零暗戳戳的想到,垂下眼眸,小声道:“可我没有力气,声音很小哦,坐那么远你能录到吗,如果漏掉重要的细节怎么办呢?”
纪泽看着床上脸色微微苍白的女孩,有点无力感,他只好将沙发椅移到床边,将电脑放在她的身旁,如此一来,修长的双腿便被狭窄的空间显得无所安放。
零狡黠的又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示意他坐在床上。纪泽无奈,只好按她的要求坐在了床边,笔记本依旧放在腿上。
“开始吧,你回忆下当天被带走的经过。”纪泽一脸公事公办的正经模样说道。
零将自己整个身子埋入床中,转了个身,向他身边靠近,然后双手撑着下巴开始回忆着。
“那天晚上大概十点半左右,我准备入睡,躺在床上玩手机,阳台窗户边有轻微声音,因为楼下有管家和阿姨,一开始我就没有在意,等我发现不对劲抬起头时,一个女孩已经站在了我面前,对我说:‘你好呀,夏诗韵。’”
再次回忆起来,她仿佛还是十分恐惧,身体有些微微的颤抖,整个人靠向了纪泽身边,不安的左手拽住了他的衣角,寻找着一丝安慰。
录音笔开着,纪泽将电脑放在椅子上,伸手隔着被子安抚着她的后背:“别怕,有看清她的模样吗?”
他的声音仿佛有种镇定的魔力,她继续回忆着:“没有,她带着一个小狐狸面具,吓我一跳,我想呼叫,可是下一秒就失去了知觉,晕了过去,醒来后脖子一侧特别疼,好像被她打了。”
“你确定劫持你的人是女性?她还有其他特征吗?”
“确定呀,她头发很长,束在身后,胸也很大,身材修长,大概167左右吧,”零有模有样的思考着,描述着自己的身材。
“咳,当时她身边还有其他人吗?”纪泽追问到。
零假意歪着头思考了一下回答道:“没有了吧,事情发生的太快了,我来不及做任何事就被打晕了过去。”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就在一间仓库里”
可能回忆到不好的地方,她握着纪泽衣角的手又紧了紧,原本单手撑着脑袋,此时也把一张小脸埋进了臂弯了里。
纪泽完全无法观察到她的任何表情,只能通过她的声音判断。
“别怕,都过去了,法网恢恢,他们会被绳之以法。”纪泽安抚着她,握着她的肩膀,试图想让她坐起来。
零倚靠着纪泽的力量,半坐了起来,一双眼睛泪眼朦胧的望着纪泽:“他们把我关着,问我一些我父亲的问题,我不知道还,还打我。”
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零扑在了纪泽怀里,颤抖的哽咽着。
纪泽是第一次这样做笔录,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他理解受害人的恐惧与不安。但平日里,他只需坐在长桌对面,冷静的思考、分析,等受害人平静下来继续提问即可,此时对于怀中哭泣的女孩却不知该如何安慰,他无法推开她,待泪水彻底浸湿了他的衣襟,她稍微平静下来时,纪泽才枕头垫于她的背后,让她舒适的靠在床头。
她的脸上布满泪水,想替她擦拭一下却觉得不妥,递过纸巾。
“纪哥哥,我只是害怕,但是现在你在我身边,我就不怕了”零接过纸巾握着他的手故作坚强的笑着说道。
“再后来,你就来了,像盖世英雄一样,脚踏七彩祥云、身披金甲圣衣的出现了。”
她泪珠还挂在睫毛上,却弯着眉眼带笑,酒窝荡漾,纪泽看着她的眼睛,赤裸裸的爱慕带着笑意,思路彻底被扰乱。
他抽出被她握住的手,抵住嘴唇的咳嗽了一下:“你在仓库期间,你有见到打晕你的那个人吗?”
零低头看着空落落的掌心,心里有一丝好笑,面上假装回忆着:“没有诶,在仓库里跟我接触的全是男性,问我问题的就是那天你救我时拿刀抵着我的那个人,个子高高的,皮肤有点黑,他手下称他为涛哥。”
“他具体问你哪些问题你还能回忆起来吗?”纪泽问道。
“他一直追问近期有没有陌生人去找过爸爸,我也不太清楚,就把屋里管家和父亲几个属下的名字说了一遍;父亲工作上的事从来不跟我说,问不出他们想要的答案后,我反抗他们就打了我,然后就一直把我单独关着。”
说着、说着,零的眼眶的眼泪又开始打转,伸出手想抱一抱纪泽寻求安慰。
纪泽看着逐渐靠近的少女,假装起身回避道:“好,具体情况我已经了解,后期有问题我会再找你补充,你休息,我先回局里。”
失去了安慰的怀抱,零嘟了嘟嘴:“那你晚上回来吃饭吗?我等你”
“不用,冰箱有煮好的粥,晚上你自己热一下,不用等我”纪泽拿起录音笔和笔记本向外走去。
“早点回来,我等你啊。”看着他关门的身影,零冲着他背影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