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了两圈,甲壳魔物没找到塞尔夫。
它缓缓拖着身子回到之前排卵的那个房间。
它猛地回头。
什么都没有。
甲壳魔物将屁股转向尸堆,慢慢撅起屁股。
屁股下面的甲壳裂开了,里面伸出一跟分节的白色管子,有双手抱圆那么粗。
白色管子蠕动着,一颗卵慢慢从里面往外面挤。
塞尔夫从尸堆里探出手,对准那根白色管子,“砰砰砰……”
甲壳魔物如同弹簧一样,猛地头尾相接,蜷缩成一团,嘴里“DuhDuh”地叫着。
塞尔夫推开碎尸,拔出匕首,对准魔物甲壳的边缘一顿划,像划河蚌的壳那样,将甲壳划开了。
他双手用力,将甲壳硬生生地掰开了——里面蓝色的血肉露了出来。
魔物不叫了,蓝血流了一地。
塞尔夫喘着气,回身用匕首划破了魔物的卵。
他一身污血,缓慢走出学校。
众人惊呆,欢呼声一触而发,铺天盖地。
康肖也在人群里,他对塞尔夫竖了竖大拇指。
警长连忙带人去收拾魔物尸体,“大功一件,我发达了!”
那几个录视频的年轻人疯了一般推开人群,要采访塞尔夫。
老警察挤进来,“快走,法斯福德的治安兵来了,你是外国人,他们会抓你的!”
在老警察的掩护下,交还了手枪和匕首,迅速跟上康肖,离开了现场。
康肖拉着塞尔夫来到一处密林里。
他推开一堆草,打开了一扇地板门。
塞尔夫眨着眼睛。
这是要干嘛?
他爬了进去,从里面拿出一个粉色盒子,递给塞尔夫,“喏,米奇给你!”
塞尔夫皱起眉头。
在你手里?
“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我妈和葛迪尔派来骗取米奇的,所以我对你撒了谎,对不起!”
康肖看着塞尔夫,像是做错了事。
“我妈妈卖光了姐姐的内衣后,就一直心心念念地想卖米奇!”
康肖神情哀伤。
“因为那个骗子葛迪尔说这个玩具能卖20万!”
塞尔夫接过盒子,他想给康肖转点钱。
康肖拒绝了。
“法斯福德跟各大银行沆瀣一气,就盯着银行里有钱的人。你给我多少,都是送给那群强盗的!”
塞尔夫顿感无力。
“战争后,我也明白了——虚拟的钱看似方便,其实更不属于我们自己了!”康肖苦笑。
塞尔夫抿嘴,“你跟我去格莱特,跟你姐姐一起吧!”
“我爸妈是混蛋,可他们毕竟是我爸妈!”
康肖摊手。
“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放弃他们!无论什么日子,都能熬过去!”
塞尔夫不由地佩服起这个孩子来。
“告诉姐姐,我这边没事,她照顾好自己就够了!”
康肖的眼神里,散发出一种成熟的坚毅。
塞尔夫将自己的魔猎执照交给康肖。
“执照虽然过期了,但它是一本冠军执照,有纪念价值,应该可以用来换钱救急!”
康肖看着塞尔夫,“对我姐姐好点!”
“我不是你姐姐的男友……”塞尔夫注视着康肖的眼睛,“但你放心,有人会保护好她的!”
康肖伸出手,“谢谢!”
阳光下,一个30岁的男人和一个8岁的男人,笑着握手。
离开了安歇恩斯镇,塞尔夫迟疑了下,还是拐到了托克镇。
他将棱石梭停在了一处荒草堆里,随后徒步去了小镇。
镇口很热闹,围观的人很多。
几具裸露的尸体悬挂在树上,披头散发。
塞尔夫靠近了。
几个法斯福德治安兵和一群民兵围着尸体拍照。
一个法斯福德长官在得意地演讲。
“这就是我们两国共同合作的战果!以后,希望大家都能清醒地意识到,我们法斯福德不是敌人,是朋友,是战友!”
塞尔夫叹了口气,走进了镇子,找了个老人问了路。
纽维尔酒吧外围着一群人。
塞尔夫混在人群里,听到了他们的议论……
“那个女游击队员就是在这里被抓的,可怜酒吧老板一家,酒保一家毫不知情,也被治安队杀了!”
“治安队还跟你客气?”
“那女的听说才22岁,骨头是真硬,被打断手脚,哭都没哭!”
“想不通,战争败就败了,挣扎什么啊!好死不如赖活着!”
“呵呵,都是些智力不够的爱国党,成天幻想国家沦陷了,人民水深火热,就靠他们拿命拯救了!”
“全是些傻瓜!”
塞尔夫的眼神一晃。
他回到镇口。
残阳中,结血的金发遮盖着那张血污的面容。
她似是睡了,确是死了。
塞尔夫的泪在眼眶里盘旋着。
他的心中有一股恨,如同被强压的洪涛,即将喷发。
一个人拉了塞尔夫一下——是卡尔。
卡尔将塞尔夫带到镇外的矮丘。
“我让她这几天避避风头,她偏要下山,说你在等她……”
卡尔低头。
“莎琴是好样的!我们会替她报仇的!”
塞尔夫陷入了沉默。
“她把老周的那把ZZ38收拾干净,重新喷涂了,说是送你的礼物。”
卡尔控制了下情绪,“现在到敌人手里了!”
塞尔夫想夺回莎琴的尸体,好好安葬。
卡尔觉得太冒险,坚决不同意。
塞尔夫眼神坚毅,“给我把枪,我来做!”
“你本来就不属于这里,你有你自己的路!你在这里杀了人,还能回得去?”卡尔皱眉。
塞尔夫已然下定决心。
他与卡尔一起制定了计划——他来突袭,吸引火力,卡尔带人负责来抢尸体。
塞尔夫跟着卡尔回到游击队在山下潜伏的树林。
他将黑油泥抹在脸上,脱掉腕表,收拾好枪弹,立刻出发。
卡尔带了七八个队员进入预定区域,等待机会。
红霞暗淡,繁星已显。
塞尔夫握紧突击步枪,弯腰靠近了那棵挂着尸体的树。
他皱紧了眉头——莎琴的尸体不在了。
穿过灌木丛,塞尔夫来到了托克镇的岗哨。
外面站着两个哨兵。
岗哨营地里面很热闹,显然是在庆功。
塞尔夫摸进了镇子里,转到纽维尔酒吧旁边的巷子。
酒吧的光屏牌子掉在地上,满地玻璃。
他开始等待天黑,并观察来回巡逻的两拨民兵。
天黑之后,塞尔夫从酒吧后门钻出来。
不一会,两个巡逻的民兵一边抽烟,一边聊天,慢慢走近了。
塞尔夫狠狠跺了一脚光屏,“啪!”
光屏闪了几下。
塞尔夫从酒吧开着的后门隐入。
他用匕首割了几条沙发皮,塞进口袋。
两个民兵听到动静,举枪过来了,“是谁?想活命的赶紧出来!”
他们用手电照了照。
“是狗吧?”民兵放下了枪。
塞尔夫极速自酒吧后门闪出,一拳打在拖后民兵的后脑勺上。
另一个民兵回头,迅速举枪。
塞尔夫一匕首抵住了他的脖子。
他吓得丢下枪,举起手,“别杀我,别杀我,我就是混口饭吃!”
“那个女游击队的尸体呢?”塞尔夫问。
民兵露出为难的表情。
“快说,不说就让你到地狱去混饭吃!”塞尔夫眼神极其凶狠。
民兵揪着脸说:“被,被那个‘恩斯特’长官,放进营地里了,说是明天送到尤施去游街!”
塞尔夫打晕了他。
他用枪带将两个人背靠背绑在一起,就丢下了他们。
塞尔夫绕到了岗哨营地的侧方,蹲下来,将沙发皮缠在手上。
里面的人依旧在欢闹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突然,警报响了。
营地里的人慌忙提起枪镇里冲。
塞尔夫一跃而起攀上铁网墙,翻身而下,进入了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