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人？”
陆兴期待的同时，又有些担忧。
能和孟先生过招的，必非等闲之辈，神仙打架，我能掺和吗？
“根据初步推断，对方应该是心雨公司。”
“心雨？”陆兴明显一愣，“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丁浩忙道：
“心雨是一家婚介连锁公司，中心店就在神级婚介斜对面，距离非常近，是直接竞争对手。
他们的老板彭国康，之前从事纺织、印染……”
陆兴仔细听完，心中一阵惊讶：
就这？
姓彭的区区一个普通商人，竟敢找孟先生的茬，谁给他的勇气？
脸上却不动声色：
“具体怎么回事？”
丁浩分析道：
“看上去和常见的大公司打压竞争对手一样，有挤兑滋扰、举报诬告、威胁员工……”
不得不说，和光集团的能量十分惊人，一晚上加小半天的功夫，就将情况摸了个七七八八，心雨搞的动作，几乎全被丁浩掌握。
甚至，比孟阳知道和猜测的还要多。
“还有一个重要信息，是我们和一些……‘民众意见领袖’沟通时得知的，心雨让他们在网上发声，对整个神级婚介进行全方位的抹黑。”
陆兴不禁动容：
“心雨竟能影响这些意见领袖？”
丁浩一愣，只好暗示：
“咳咳，董事长，这些人给钱就行。”
陆兴恍然。
神TM民众意见领袖，不就是网络水军嘛。
当然不好说破，毕竟丁浩等人也在跟他们“沟通”化工厂的事情，连忙让丁浩说得仔细一点。
请水军是要花不少钱的，为了搞神级婚介，心雨还真是不惜血本啊。
“他们主要针对三个方面：
第一个，神级婚介的经理李梦，她曾是心雨中心店的运营总监，心雨对她知根知底，抖出来许多真真假假的黑料。
连小三插足导致她跟未婚夫分手的事情，也将被利用，会编造成李梦是小三且插足的是会员婚姻，还让人把苦主欺负得当街痛哭——这个他们有偷拍的照片，但事实完全相反，是小三上门滋事。
第二个，跟前面心雨组织人诬告金玉良缘和神级婚介倒卖私人信息相关，心雨想让水……意见领袖们在网上制造争吵假象，一方说是两家公司无良，另一方面跳出来洗白金玉良缘，把过错推到董丽和孟先生头上。
董丽是金玉良缘主管，目前在神级婚介当红娘。”
陆兴听得有趣，忍不住插话：
“照这么下去，最后一点，莫非还是针对员工？可孟先生公司就剩下个前台了，这个针对了也没什么意义吧？”
“英明莫过董事长！”
丁浩答道：
“事实上，那个叫顾采薇的前台，才是心雨找人在网上搞事的重点，董事长您看，就是这个小姑娘……”
丁浩打开随身携带的笔记本，亮出品茗论坛摄影版块一个帖子——《扫街拍发传单的小姑娘（续）》。
帖子里有许多照片，按日期划分，最早是20号，几乎每天都有，或多或少，拍摄对象全是顾采薇，地点显然是一附院站靠近风荷花园的那个地铁口附近，拍摄时间或早或晚。
起初，照片比较差强人意，不但是夜景，拍摄距离似乎也比较远，摄影者准备明显不太充足，像是临时抓拍的。
越往后相片质量越高，拍摄角度、构图、用光，都非常不错，拍摄数量也暴增，从各个角度全方位展现了顾采薇那惊世容颜和独特气质。
只见她或手捧传单躬身传递，或优雅下蹲捡起被人抛在路边的传单，时而会心微笑，时而眼带忧伤……
无论笑颦，不管静动，都是那么清丽不可方物，牵动人心。
陆兴搞不懂了：
“这水军到底是黑还是捧？”
这节奏，更像在捧一个草根明星。
丁浩解释道：
“这个应该不是水军，发帖者是摄影版非常活跃的老用户，类似帖子他之前就发过很多，完全是分享，不带什么功利。
帖子在本地有一定传播，可能因此被心雨注意到了。
他们觉得这是个机会，就让水军先捧一捧，带热这个话题后，再斥责神级婚介利用美色炒作、博眼球。
非但如此，他们还有下一步动作。
据悉，顾采薇是南江大学大三的学生，她家境比较贫寒，还带着个生病的奶奶或者外婆，因此才不得不出来工作。
这些是心雨某个负责人透漏给水军头子的，我们查证了一下，身份无误，事情大体上也不会有错。
前面两件事情，心雨只肯花点小钱让水军带带节奏，想借着坏事传千里的东风恶心神级婚介，最后这个却愿意出血。
因为美女更容易吸引眼球，加上发传单这个反差，本来就有大火的趋势，如果再冠上南江大学高材生的头衔，填充好令人心酸的身世背景……”
“必火无疑！”
陆兴自信断言后，忍不住追问结果：
“现在已经很火了吧？”
“呃……”丁浩十分尴尬，“没有。心雨本来要在周末发力的，因为……时间点不太合适，让水军们往后推迟了。”
陆兴哑然失笑：
“这种事，还要选个良辰吉日不成？”
丁浩一咬牙：
“因为咱们……”
我们？
陆兴忽地明白过来：
可不是，自家化工厂差点大爆炸这破事，风头正劲，一时无两！
全国不敢说，本地水军基本都在疯狂赚自己的钱，心雨即便不主动延迟，也没啥人有空接他们活，接了也白搭，很难吸引大家注意力。
他仔细想了想，猛地一惊：
“心雨这手，很毒啊！
名牌大学美女校花每天当街发传单，噱头十足，而目的是为了赚钱医治重病亲人，这下主流媒体恐怕都会跟进。
当具有信服力的大媒体报道出来她实际上是神级婚介前台，而传单宣传的恰恰也是神级婚介……”
陆兴连忙把帖子重新翻了一遍，重点关注照片上显示的具体时间。
最早的，凌晨六点多。
烈阳当空大中午。
黄昏六七点。
晚上，八点多，九点多……
无一例外，全是上班的八小时之外！
一心想拍孟阳马屁的陆兴都觉得忿忿不平了：
有这么死命使唤员工的吗？这么清纯漂亮的美女员工，上班时间给你做前台，下班还要去给公司发传单？
孟先生，您这是……
不当人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