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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记大汗忽必烈 (6)

剌木学本之标题虽作“鞑靼人之宗教……”,然本章之内容显指中国人之信仰,唯将纳的该神名掺入耳。涿州大城

从此石桥首途,西行二十英里,沿途皆见有美丽旅舍、美丽葡萄园、美丽园囿、美丽田亩及美丽水泉。行毕然后抵一大而美丽之城,名曰涿州(Giogiu)。内有偶像教徒之庙宇甚众,居民以工商为业,织造金锦丝绢及最美之罗,亦有不少旅舍以供行人顿止。

从此城首途,行一英里,即见两道分歧:一道向西,一道向东南。西道是通契丹之道,东南道是通蛮子地域之道。

遵第一道从契丹地域西行十日,沿途皆见有环以城垣之城村,及不少工商繁盛之聚落,与夫美丽田亩,暨美丽葡萄园,居民安乐。[甲] 惟其地无足言者,兹仅述一名太原府(Tainfu)之国。

[甲]剌木学本第二卷第二十八章增订之文录下:

“从此地输酒入契丹境内,缘契丹境内不酿酒也。此处亦饶有桑树,其桑叶足使居民养蚕甚多。居民颇有礼貌,盖沿途城市密接,行人来往甚众,商货灌输甚多故也。

“行上述十日之五日毕,即闻人言,有一城较太原府更为壮丽。城名阿黑八里(Achbaluch),自此达彼,皆属君主游猎禁地。除君主及诸宗王暨名列打捕人匠、总管府之人外,无人敢在其地猎捕。然在其地界外,只须身为贵人,可以随意行猎,顾大汗从前未至此地行猎。野兽繁殖甚众,尤以山兔为多,颇伤全境禾稼。大汗闻悉此事,遂率领全宫之人至此捕获野兽无数。”太原府国

自涿州首途,行此十日毕,抵一国,名太原府(Tainfu)。所至之都城甚壮丽,与国同名,工商颇盛,盖君主军队必要之武装多在此城制造也。其地种植不少最美之葡萄园,酿葡萄酒甚饶。契丹全境只有此地出产葡萄酒,亦种桑养蚕,产丝甚多。

自此太原府城,可至州中全境。向西骑行七日,沿途风景甚丽,见有不少城村,环以墙垣;其中商业及数种工业颇见繁盛,有大商数人自此地发足前往印度等地经商牟利。

行此七日毕,抵一城,名平阳府(Pianfu)。城大而甚重要,其中恃工商业为活之商人不少,亦产丝甚饶。

兹置此事不言,请言一名哈强府(Cacianfu)之大城。然欲述此城,须先言一名称该州(Caigiu)或太斤(Thaigin)之名贵堡塞。

该州或太斤堡

从平阳府发足,西向骑行二日程,则见名贵堡塞该州(Caigiu)。昔为此地一国王所筑,王名黄金王。堡内有一宫,极壮丽,宫中有一大殿。昔日此地国王皆有绘像列于其中,像作金色,并其他美色,颇为娱目。诸像之成,乃由君临本地之王陆续为之。

兹请据此堡人之传说,一述此黄金王与长老约翰之一故事。

据说昔日此黄金王与长老约翰战,黄金王据险要,长老约翰既难进兵,亦不能加害此王,缘是甚怒。长老约翰时有幼年骑尉十七人,相率建议与长老约翰,愿生擒黄金王以献。长老约翰答言极愿彼等为此,事成必厚宠彼等。

诸骑尉别其主长老约翰以后,结成一种骑尉队伍,往投黄金王所。及见王,遂语之曰:“彼等来自外国,愿仕王所。”王慰而录用之,不虞其有恶意也。由是此种怀有异心之骑尉,遂为黄金王臣,竭尽臣职,王甚宠之,置之左右。

彼等留王所亘二年,所行所为,毫不微露叛意。一日随王出游,其他扈从之人甚少,盖王信任彼等,而不虞有他故也。迨渡一河后,河距堡约有一英里,时仅彼等与王相随,遂互议曰:“执行所谋,此其时矣。”于是皆拔剑胁王立随彼等行,否则杀之。王见状,既惊且惧,语诸人曰:“汝曹所言何事,欲余何往?”诸人答曰:“往吾主长老约翰所。”长老约翰之如何待遇黄金王

黄金王闻言,忧郁几频于死,语诸人曰:“我既宠待汝曹,何不悯而释我,俾不致陷敌手。若汝曹为此,则犯大恶而为不义矣。” 诸人答言:“势必出此。” 遂拘之至其主长老约翰所。

长老约翰见黄金王至,大喜,而语之曰:“汝既来此,将不获善待。” 王不知所答。长老约翰立命人监守之,命其看守牲畜,然未加虐待,由是沦于牧畜之役矣。长老约翰怒此王甚,欲抑贱之,而表示其不足与彼相侔也。

如是看守牲畜垂两年。长老约翰招之来前,以礼待之,赐以华服,而语之曰:“王,今汝知否势不我敌?” 王答曰:“固也。我始终皆知我力不足与君抗。” 长老约翰乃曰:“我别无他求。自今而后,将以礼待,而送君归。” 于是赠以马匹鞍辔,命人护送归其本国。嗣后黄金王遂称藩而奉长老约翰为主君。

兹置此黄金王故事不言,请言他事,以续本书。哈剌木连大河及哈强府大城

离此堡后,向西骑行约二十英里,有一大河,名哈剌木连(Karamouren)。河身甚大,不能建桥以渡,盖此河流宽而深也。此河流入环绕世界全土之大洋,河上有城村数处,皆有城墙,其中商贾甚多,河上商业繁盛;缘其地出产生姜及丝不少,禽鸟众至不可思议,野鸡三头仅值威尼斯银钱(gros)一枚。[甲]

渡此河后,向西骑行二日,抵一名贵城市,名称哈强府(Cacianfu)。居民皆是偶像教徒。兹应为君等申言者,契丹居民大致皆属偶像教徒也。[乙]此城商业茂盛,织造种种金锦不少。

此外别无可述,兹请接言一名贵城市,此城是一国之都会,名曰京兆府(Quengianfu)。

[甲]剌木学本第二卷第三十二章增订之文云:“此河附近之地,种植一种大竹,其数颇众,(其圆径)致达一尺至一尺有半者。”

[乙]“城中商业茂盛,艺业繁多。土产之中,饶有丝、姜、高良姜(galangal)、唇形科植物(Lavande)及吾国未见之其他不少香料。”(剌木学本第三十三章)京兆府城

离上述之哈强府城后,[甲]西向骑行八日,沿途所见城村,皆有墙垣。工商发达,树木园林既美且众,田野桑树遍布,此即蚕食其叶而吐丝之树也。居民皆是偶像教徒,土产种种禽鸟不少,可供猎捕畜养之用。

骑行上述之八日程毕,抵一大城,即前述之京兆府(Quengianfu)是已。城甚壮丽,为京兆府国之都会。昔为一国,甚富强,有大王数人,富而英武。唯在今日,则由大汗子忙哥剌(Mangalay)镇守其地。大汗以此地封之,命为国王。此城工商繁盛,产丝多,居民以制种种金锦丝绢,城中且制一切武装。凡人生必需之物,城中皆有,价值甚贱。

城延至西,居民是偶像教徒。城外有王宫,即上述大汗子国王忙哥剌之居也。宫甚壮丽,在一大平原中,周围有川湖泉水不少,高大墙垣环之,周围约五英里。墙内即此王宫所在,其壮丽之甚,布置之佳,罕有与比。宫内有美丽殿室不少,皆以金绘饰。此忙哥剌善治其国,颇受人民爱戴,军队驻扎宫之四围,游猎为乐。

今从此国首途,请言一名关中(Cuncun)之州。州境全在山中,道路难行。

[甲]剌木学本第二卷第三十四章之异文云:“离哈强府后,西向骑行七日,沿途陆续见有城村,皆有墙垣环之。商业茂盛,并见有园囿及耕种之田亩不少。全境桑树遍布,此树用以产丝。居民大多数是偶像教徒,然亦有基督教徒、突厥种人、聂思脱里教徒及若干回教徒。可在其地猎取不少野兽,并可捕取不少种类禽鸟。别又骑行七日程,抵一名贵大城,名称京兆府(Quenzanfu)。”剌木学本此段异文未可忽视。盖1556年之法文译本(65页)、Müller之拉丁文译本(89页)、Bergeron本,并证明此文之非误。然则应承认马可·波罗之哈强府所指者乃二城,并在黄河西二日程。其一是前章之华州,其一城不属京兆府也(剌木学本第三三章)。

由是推之,势须将马可·波罗渡黄河处远徙于北。考宋、金时陕西东部仅有二府:一为京兆,一为延安。延安在平阳西,东距黄河二日程,与《行纪》所言之距离完全相符。又考地图,太原、西安间有两道:一为经行平阳、蒲州一道,一为经行延安一道。马可·波罗来去之时,似从此道去而循彼道归,由是哈强、京兆间两个七日程之记载始得其解。抑况野兽繁殖可供捕猎之处,只能在山地中也。但是哈强、延安音韵难以相对,殆马可·波罗后此改订其《行纪》时,漏言延安,误记哈强欤。难于跋涉之关中州

离上述忙哥剌之宫室后,西行三日,沿途皆见有不少环墙之乡村及美丽平原。居民以工商为业,有丝甚饶。行此三日毕,见有高山深谷,地属关中(Cuncun)州矣。其中有环墙之城村,居民是偶像教徒,恃地之所产及大林中之猎物以为生活。盖其地有不少森林,中有无数猛兽,若狮、熊、山猫及其他不少动物,土人捕取无数,获利甚大。由是逾山越谷,沿途见有不少环墙之城村、大森林及旅人顿止之大馆舍。

现从此州发足,将言别一地域,说详后方。

蛮子境内之阿黑八里大州

骑行逾关中诸山,行二十日,抵一蛮子之州,名阿黑八里(Acbalec)。州境全处平原中,辖有环墙之城村甚众,隶属大汗。居民是偶像教徒,恃工商为活。此地出产生姜甚多,输往契丹全境,此州之人恃此而获大利。彼等收获麦稻及其他诸谷,量多而价贱,缘土地肥沃,宜于一切种植也。

主要之城名称阿黑八里。

此平原广延二日程,风景甚丽,内有环墙之城村甚众。行此二日毕,则见不少高山深谷丰林。由此道西行二十日,见有环以墙垣之城村甚众。居民是偶像教徒,恃土之所出,及牲畜,与夫饶有之野兽猎物为活。亦有不少兽类产生麝香。

兹从此地发足,请依次历言其他诸地。

成都府

向西骑行山中,经过上述之二十日程毕,抵一平原,地属一州,名成都府(Sindufu、Sindafu),与蛮子边境为邻。此州都会是成都府,昔是强大城市,历载富强国王多人为主者垂二千年矣。然分地而治,说如下文:

此州昔有一王,死时遗三子,命在城中分地而治,各有一城。然三城皆在都会大城之内,由是此三子各为国王,各有城地,各有国土,皆甚强大。大汗取此三王之国而废其王。

有一大川,经此大城。川中多鱼,川流甚深,广半英里,长延至于海洋,其距离有八十日或百日程,其名曰江水(Quiansuy)。水上船舶甚众,未闻未见者,必不信其有之也。商人运载商货往来上下游,世界之人无有能想象其盛者。此川之宽,不类河流,竟似一海。

城内川上有一大桥,用石建筑,宽八步,长半英里。桥上两旁,列有大理石柱,上承桥顶。盖自此端达彼端,有一木制桥顶,甚坚,绘画颜色鲜明。桥上有房屋不少,商贾工匠列肆执艺于其中。但此类房屋皆以木构,朝构夕拆。桥上尚有大汗征税之所,每日税收不下精金千两。

居民皆是偶像教徒。出此城后,在一平原中,又骑行五日。见有城村甚众,皆有墙垣。其中纺织数种丝绢,居民以耕种为活。其地有野兽如狮、熊之类不少。

骑行此五日毕,然后抵一颇遭残害之州,名称土番(Tibet),后此述之。重言土番州

此土番州是一极大之州,居民自有其语言,并是偶像教徒,前已言之。地与蛮子及其他不少州郡相接,乐为盗贼,其境甚大,内有八国及环墙之城村甚众。有数地川湖中饶有金沙,其量之多,足以惊人。肉桂繁殖,珊瑚输入之地,即是此州。其价甚贵,盖居民乐以此物为其妻及其偶像之颈饰也。此州亦有种种金锦丝绢,并繁殖不少香料,概为吾国所未见者。

应知其地有最良之星者及最巧之魔术家,为诸州之所不及。其人常施魔术,作最大灵异,闻之见之足以惊人,所以我在本书不为君等言及。盖人将大为惊异,而不得何种良好印象也。

其人衣服简陋,前已述之。有无数番犬,身大如驴,善捕野兽。亦有其他猎犬数种。并有良鹰甚多,其飞甚疾,产自山中,训练以作猎禽之用。

关于此土番州之诸事,既已略述,将置此不言。请言别一名称建都(Caindu)之州。唯关涉土番者,君等应知其隶属大汗,一如本书随时著录之其他国土州郡之隶属东方君主阿鲁浑(Argoun)之子者无异。顾此东方君主以宗王及藩臣之资格,受地于大汗,则谓诸地并属大汗,亦无不可。自本州以后,凡将著录之其他诸州,虽未特别注明其隶属大汗者,君等亦须作是解也。

兹置此事不言,请言建都州。建都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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