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凌夜是第一次感受到母亲离自己是如此的近,仿佛伸出手就能触碰到她的温暖。
他始终知道自己的母亲一直陪伴在他的身边,和他一起度过一个又一个的艰难险阻,可有的时候,他也会不住的怀疑,这一切太过于虚幻,显得如此的不真实,会不会是自己精神出了问题,才产生的无端幻想,可现在,他已经明白了,尽管这位母亲没来得及亲自照顾他的孩子,甚至可能没有多陪伴自己的孩子一小会,可她却早已将她最珍贵的东西留给了他。
凌夜仔细的端详着手中的天策,将它郑重的手收了起来,从今以后,就要相依为伴了。
此时在一旁的杜尔苏不断扭动着他的断臂,从断口出更多的萤火相继奔涌出来,它们不断的相互交织,相互缠绕,最终又形成了一条全新的手臂,与之前的同样坚韧,也同样锋利。
凌夜看着杜尔苏的新手臂,还是不住有些担心,毕竟再怎么说,从自己身体上活生生的撕扯下一部分怎么看都不回好受吧。
“杜尔苏爷爷,您没事吧,真的没关系吗?”
凌夜在过去很少会这么关心别人,也很少有人值得他去关心,关心别人这种事情在肮脏的臭水沟底下永远都是多余的,毕竟就连自己也是艰难的活着,哪有空管别人。
可是现在他发现自己很是珍重这种感情,毕因为这个世界上也没那么多人值得他去关心了。
杜尔苏随意的挥舞了几下自己的新手臂,在半空中带起阵阵气旋。
“生长,繁茂,枯败,毁灭,周而复始,自然如此,我也一样,无需担心。”
杜尔苏再次将凌夜接到自己的手掌上,慢慢为他解释着。
“我的力量来自于森林,千万年前,我也曾像其他树人一样,遵循自然之道,和善的看待世间万物,懂得怜悯与同情,我帮助精灵和森林建立了联盟,帮助这些爱莎的孩子们加深对与森林的理解,教他们如何不破坏树木来对树木塑形,祝福他们并分享那些我脑海里的秘密和知识。”
“可是森林被战火大面积的破坏,我的同胞们一个又一个在我眼前倒下,当这些森林里的老树人倒下时,他的精魂就会被同胞所吸收,可直到现在,再也没有这些古老的树人来接纳同胞们的精魂了,除了我以外...”
“当这些同胞们的精魂被我所吸收,他们的愤怒与失落也让我变得思维模糊,让我只能鲁莽的使用自己的力量,就如同一只尚未开化的野兽。”
“过去我的狂野和愤怒遍撒了这片土地,对于外来的侵略者更是极端的残忍,只有精灵在我的愤怒下幸免,可是他们同样恐惧着这样的一个丧失了理智的怪物,所以他们决定远离。”
“那段日子可真是昏沉黑暗,就像是发不了芽的种子被永远埋在地下的样子。”
“总有森林妖精们在我沉睡的时候,跳跃在我的周围,唱着恶意的歌曲不断的刺激我,让我无法安眠。”
“也就是这时,你的母亲闯进了这里,她用歌声赶走了那些讨厌的森林妖精,也唤醒了我沉睡的意志。”
“我的母亲,她很擅长唱歌吗?”尽管凌夜觉得自己的关注点不对,但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他想知道更多关于自己母亲的事情。
“不止是擅长,这也是她引以为傲的天赋,她的歌声不仅能够安抚心灵,在战场上更是能够极大的加强友方的状态,削减敌人的士气。”
“莉莉觉醒的第一个技能便与她的声音有关,它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做——凤鸣四方惊惶落。”
“所以当莉莉唱着战歌踏入战场的时候,她就会自然而然的成为全场的焦点,一如她那凤凰烈焰般耀眼。”
“战场?您是说我的母亲曾加入过战场厮杀是吗?”
“当然孩子,这是你们那些强大的英雄们永远也逃避不了的命运,整个世界并不如想象之中的美好,总有人要为他们身后的人奋力一战。如果你也走上了这条路,也会一样,符文赋予了你们力量,也会带来约束。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是能够白白得到的。”
凌夜听了,沉默下来,这个说法他还是第一次遇见,在以往的固有观念里面,符文就像是一种上天给予的恩赐,从来没有人会去考虑这份力量是怎么来的,又为何而来。
符文总是掌握在少数人手中,普通人只能在觉醒技能的时候见上一面,又怎么可能对符文有什么深入的了解。至于皇帝和那些选帝侯们...凌夜觉得还是不要在这个问题上深究为妙。
“杜尔苏爷爷,您还能和我说说关于我母亲的其他事情吗?我想更多的了解她。”
“当然可以,孩子,莉莉的一生可以用传奇来形容,她的事迹,哪怕在我们这种长生种看来,都值得为之惊叹,如果你愿意听,这些事情或许说上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当然我们有的是时间,我可以慢慢讲给你听...”
说道这里,杜尔苏的语调突然转变了,变得有些疑迟起来。
“不过好像现在可能不是时候,有人在外边等急了...”
杜尔苏将凌夜护在身后,凝视着前方空旷的树林,仿佛在等着什么。
就在一切都沉寂下来的时候,突然,从远处传来了一声巨响,整个幽暗的密林在一瞬间被照亮,整个森林好像都被燃烧起来了似的。
紧接着是一阵高昂的嘶鸣声和战蹄与大地碰撞的沉闷声响。
一个英武不凡的身影被坚执锐,身骑战马,从远处极速靠近。
“吾名泰瑞昂,洛瑟恩之子,现在我以初代凤凰王血脉的名义命令你们——交出那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