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夜将手中海鱼扔到木桶上面,自己手脚并用爬了上去。
看着这条死掉的咸鱼,他无奈的叹了口气。
在没有火的情况下,他唯一的办法就只能生吃。凌夜一口咬掉海鱼的头,用手指掏出它的内脏,强行把那些滑腻恶心的东西塞到自己的嘴里强迫自己不要吐出来。
就和那些海沟最底层的女人一样,甚至更糟,唯一不同的是,她们有钱赚,而凌夜他一个子都没有。
每当这种时候,凌夜的脑海里总会出现一些奇怪的想法,想着也许做一个女人,住在比尔吉沃特的最底层貌似也不错,这样总不会遇上这些诡异的诅咒,海难,吃人巨兽什么的。
凌夜摇摇头,将这些荒诞的想法甩出脑海,坐在木桶上,双脚随着波浪晃荡着,将自己逐渐放空,静静的看着天边桔红色的夕阳。
刚好到了黄昏的最后一刻,海面倒映着夕阳的余晖,波光粼粼,光芒透明而闪烁,海风将最后一丝燥热带走,又特意回来轻抚他的脸颊,回给他轻柔的安抚,天边的晚霞氤氲着金色的华光,却并不显得刺眼。
这一切,看起来就好像在梦里一样,最纯真,最美好的那个梦,如果凌夜心中没有充满执念,他倒是宁愿死在这里,化作泡沫,永远融入大海。
他从自己的靴子里掏出那根纯白的萧来,望着它愣愣的出神。
最终,他还是将萧放到了嘴边,缓缓的吹了起来。
“~~”
“~~~”
“十七号早上~”
“墨尔本的上方天空很晴朗~”
“想去海边逛逛~感受南半球的阳光~”
“行走在沙滩上~任海潮来来往往~”
“~~~”
“墨尔本晴朗~”
“这里的空气清香~”
“还有薰衣草飘过来的芳香~”
“维克多利亚市场~每天都是一样~”
“小博街旁的chinatown~”
“~~~”
“啦啦~我唱却不想~”
“啦啦~阳光下懒洋洋~”
“啦啦~啊德莱德山眺望~”
“啦啦~天堂是不是这样~”
“......”
最终,夕阳还是落到了大海的另一边,夜色开始蔓延,四周的一切仿佛都静了起来,只能听到海浪的拍打声。
凌夜伸出手擦了擦自己的眼角,将萧放了回去,准备再次跳入水中。
在晚上游泳其实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不考虑方向和视野受限的话,也比白天畅快得多,凌夜不会放弃这样难得的机会。
可是正当他将要跳入海中时,他却闻到了一丝奇怪的味道,一种火焰夹杂着焦褐的气息在海面上飘荡,还带着点影影约约的肉香味。
凌夜的瞳孔猛的收缩了一下,里边紫色的光芒正不断的绽放着。他使劲的嗅着试图辨别气味飘过来的方向,长长的指甲无意识的在木桶上左右滑动,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现在就像一头凶猛的野兽发现了它猎物一样。
凌夜跳入水中,潜伏在水面,默默的前进着,随着气味越发的浓烈,凌夜也在其中闻到了一些其他的味道——淡淡的血腥味和一股难闻的臭味。
当然,还有他朝朝暮暮盼着的陆地也一并出现在了眼前。
在岸边一块平坦的礁石上,几只绿皮正懒懒散散的躺在上面,看样子是刚刚大吃大喝了一顿。
这些绿皮身材矮小,身型佝偻,却长着一双长长的大耳朵。比尔吉沃特的海盗们喜欢把他们叫做地精,或是鼻涕虫,而诺克萨斯人和德玛西亚人则对他们有着更为专业的叫法,他们把这种生物称作哥布林。
哥布林胆小怕事,一般只会跟在更为强大的兽人后面,给他们的老大鞍前马后,有的时候也会被兽人们偶尔剁一两个来消遣消遣,或是被当作储备粮,反正这玩意长得很快,就跟地里的杂草似的怎么杀也杀不干净。
礁石上的地精大部分都睡着了,还醒着的也是昏昏欲睡,中间的炭火烧得很旺,上面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肉已经被烤得焦黑,也没人去管,看起来他们的小日子似乎过得很滋润。
尽管这些地精看上去毫无防备,但凌夜并不打算多事,他对自己有几斤几两心里有数,如果只有一两只地精,凌夜或许可以简单的击败他们,可这个数量上升到十只以上,这个难度就会呈几何倍数上升,而且,打败他们并没有任何好处,没好处的事情,任何一个比尔吉沃特人都不会干的。
凌夜悄悄的靠近,寻找着一个平坦一点的地方上岸,他的余光却偶然有了新的发现——一头藏在角落里被草绳捆着的小鹿。
看样子地精们应该是捕获到了复数的猎物,他们吃掉了成年的大鹿,而把这只小鹿绑了起来,留作明天的早餐。
小鹿仍然活着,不时的小小挣扎一下,看上去没受到太大的伤害,只是已经精疲力尽了。
凌夜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眼睛死死的盯着这头小鹿就再也没法移开了。
上岸之后的旅途仍然未知,凌夜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在陆地上找到足够的食物,而这只小鹿简直就是掉在地上的香喷喷的蛋糕,只要他动动手指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