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后,比尔吉沃特,屠宰码头。
咸咸的海风之中永远混杂着挥散不去的鱼腥味,巨大的海怪尸体在这里挂得到处都是,流淌的鲜血将这地方的地板侵染,地板红得发黑,又滑又腻。
太阳已经西沉,该干的活差不多都干完了,比尔吉沃特的黑夜即将来临,可是,这里仍有一群人没有离去,还在进行着他们的“小乐趣。”
......
“没错,故事发生在符文之地,那片古老而又神奇的土地上,这是我在一本破烂的书上看到的,一艘名叫屠宰号渔船上的鱼叉手的自传。”
卸货码头上,货箱堆叠得高高,乱七八糟的挤成一团,摇摇欲坠的样子,周围的船工,佣兵,杂役,甚至是老人小孩围了一圈又一圈,吵吵闹闹混成一团。
最上面有个六七岁的小男孩,手舞足蹈,用着夸张的语气吸引着众人的注意。
“哟,小混蛋,比尔吉沃特可没有历史人物传记这种软蛋的东西,符文之地的事情你到现在还能看到?你怕不是自己瞎编的吧。”
一个酒糟鼻的佣兵高高的举着他的酒瓶子,向站在顶上的孩子讥讽到。
“闭嘴,蠢东西,你不知道不代表别人也不知道。”小男孩随手将身边腐朽得不成样子的木板扔了出去,正中佣兵的鼻子。
这里人挤人,佣兵来不及躲闪,被扔了个正着。鼻血就顺着他那张烂脸流了下来。
“妈的,小兔崽子,老子要扒了你的皮!”怒意瞬即充满了他的大脑,接着酒精的劲头,顺着货箱手脚并用的往上爬。
小男孩看着这位粗大的佣兵笨手笨脚的往上爬,放肆的笑出了声,他挽起破烂布满油腻的袖口,在臂膀上露出一个鱼叉和骨头的刺身,轻蔑地向佣兵吹起了口哨。
“蠢东西,看看这是什么,老子可是巴博萨罩的,在你伸出你那双脏手前可得好好掂量掂量。”
“巴...巴博萨,你是鬼脸巴博萨的手下?”
佣兵停住了动作,伸出的手不自然的僵住在那,眼神有些躲闪起来。
男孩用手拍了拍手臂上的刺青,没有说话,只是脸上得意洋洋的笑了起来。
借着太阳残存的余晖,佣兵终于是看清了男孩手臂上的刺青,脸色阴晴不定起来,最终没敢放出一句狠话,还是在众人的唏嘘声中狼狈的走开了。
“好了,碍事的家伙滚了,希望蛇母能保佑他的脑子不要被吓傻了,现在我们继续我们的故事,大家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啊。”
男孩拍了拍手,结束了这个小插曲,继续用低沉的语气讲述起了古老的故事。
“具体是多少年的事情已经无法考究了,反正是发生在符文之地上的事情,那里的比尔吉沃特,比现在的比尔吉沃特还要凶险百倍,住在那里的先辈们同样靠着’捕鱼’为生。”
男孩在说道捕鱼的时候特意加重了语调,下面的观众会意的配合嘘喊着。
“好了,混蛋们,专心听我说。”
男孩不得不加大音量,盖过下面的嘈杂声。
“那时候,这位鱼叉手在一艘名为屠宰号捕鱼船上工作,在一次出航的时候,他们猎到了一头腐鳍巨兽,就是那种超大个头的混蛋玩意。”
“屠宰号拖着怪兽往港口返航,当时天刚要亮,比尔吉沃特的灯光闪烁着,在呼唤着归来的水手们,剃刀鱼和疯狗鲨鱼紧跟着船尾,因为巨兽的血渗进了海水,然后他们的船长,一个靠不住的家伙,他指天咒地发誓他缴了什一税的。”
“‘一枚金海妖呢!我只有这么多了。’他说,可船员们谁也没没有看见他交了税。”
男孩说到这里顿了顿,满意的看着下面一张张翘首以待的,继续用低沉的语气说道。
“就是这个时候深海泰坦来了,大得要死的铁锚从海里冲了上来,干脆的打断了龙骨,主甲板,紧紧的扣住了船身,开始将整艘船往下拖,当是一片混乱,水手们被抛了出去,海水像开了锅一样食腐的鱼群开始大吃大嚼。”
“深海泰坦是什么?”故事正说到精彩的部分,突然被一个下面的一个孩子打断了,不过众人也没有责怪他,大家都想知道深海泰坦是什么。
“深海泰坦曾经和我们一样,也是个人类。”男孩幽幽的说到。
“怎么可能,哪有人类能强壮到用铁锚当武器的。”低下的人发出惊叹。
“没什么不可能的,这家伙原本就强壮得过分,吸一口气就能让一艘大帆船失去风力,呼出去就能撼动整块浮礁。”
“嘿,你这就越说越离谱了,光凭肉身的力量就算是16级以上的那些英雄大人们也办不到吧。”
“白痴,符文之地要比现在我们居住的地方要神奇得多,要知道哪个时候还没有英雄的出现呢。”
“诺提勒斯,就是深渊泰坦的名字,他穿着厚重无比的潜水服,被他愚蠢的船长沉到了海里,与黑暗融为一体,当他醒来的时候,他就是深渊泰坦了,巨大的潜水装已经融进了他的身体里,变成了他的外壳,掩盖他那被海洋所侵蚀的灵魂。”
男孩的语气中透露着淡淡的邪恶,即使是在刀尖舔血的佣兵们也倒吸了一口凉气。
“故事还没完呢。”看着终于没有人再打断他了,男孩满意的继续说道。
“当时,鱼叉手抓住了他的船长大喊:“你这骗子,蛇母在惩罚没上税的人!”
船沉得很快,但甲板吃不住力,铁锚脱了扣就掉进了海里。”
“可是你以为这就结束了?还没有朋友,诺提勒斯还没完事呢,整个船开始向右舷倾倒,巨大的铁手扒着船体就要爬上来,也许他以前是个人类,但那天晚上从海里钻出来的可不是人。”
鱼叉手掐着船长的脖子大吼:“看你干的好事!”
“他越掐越紧,这时船长的眼珠子瞪大了,因为他看见诺提厄斯正朝着他们走过来。”
说到这里,男孩停了下来,眼睛飘忽的看着巷口的位置,那里出现了好几个身材魁梧的大汉,正匆匆的向这边赶来。
底下的观众不乐意了,这故事正听到兴头上呢。各自嚷嚷着,要男孩接着讲下去。
可男孩却没有理睬他们,他眯着眼睛,接着夕阳最后一点余光,看见了巷口那群人身上弯刀发射出的寒光。
“快跑!”他朝着底下喊了一句,也不知道和谁在说话,接着灵活的纵身一跃,像条泥鳅一样混在人群中左拐右拐很快就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