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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暗夜穿云

召虎面色凝重地走在通道里,他的内心有些小激动,因为他等待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五色祭坛,九龙拉棺,这里难道是大祭司口中的周族龙脉气运所在。若能把消息传递出去,引我族勇士前来,大破之,周族必然衰败。”召虎心中盘算道。

他虽然跟随召扬多年,不过他的心却不在大周这边,他的心在犬戎一族,他是犬戎中安插在大周族的死间。

犬戎,上古之族,早在高辛氏时候,他们就已存在,是黄帝的孙子高辛氏的死敌。

夏代时,夏桀暴虐无道,帝国分崩离析,犬戎为祸西北的岐山。而那时,大周的祖先也刚刚迁入岐山一带。

葬在此地的周族先祖姬公亶父,就多次率领族人对抗犬戎。

他的孙子周文王曾经讨伐犬戎。

周武王定都镐京,周人势大,放逐犬戎于泾水,洛水之北。

周穆王,就是那个传说中去到西天昆仑瑶池之境的周穆王,曾经西征犬戎。获其五王,获四白鹿,又获四白狼,犬戎被迫迁移到了泾水。

其后,大周族逐渐式微,犬戎族多次进犯,大周族处于被动防御状态。

而就在数十年前,周幽王的父亲周宣王,他厉兵秣马,在他统治生涯的前期压制着犬戎,到了晚年,他虽然有心,可是也无力去压制,千亩之战后,国力日衰,犬戎再次崛起。

召虎的真名叫做蛮真,他的父亲原本是犬戎六部中昆夷族的首领,不过在与西周的交战中不幸亡故。

蛮真为了报父仇,自动选择了成为死间。

死间,也就是只要暴露就会死的间谍。这一般都是潜伏在敌对势力里,不到关键时刻不会暴露自己的身份。

起初来的路上,召虎也就是蛮真,很是激动。因为这些年,他在召扬那里,除了获取了信任,还秘密培植了自己的势力。

原本可以借机进入大周祖地,趁机搞搞破坏,然后事了拂衣去,可才到半山腰,遇见了阿飞,才知道王都的人也到了。

他暗中观察了姜云,那个看上去病蔫蔫的家伙,浑身上下却有种强烈的压迫感。让蛮真打消了起初的想法,尤其得知明日西虢公的军队会驻扎在此,犬戎想要破坏岐山祖地的愿望就会落空。

他无奈只好选择了下下策,他趁着手下生火做饭的空当。直接溜了出去,在夜色的掩护下,到了一处僻静的所在。

他从怀里摸出一只黑色长条物体,那物体的尾端是一根红色地引线,他深吸一口气,手指拉住了引线,却没有立刻拉动,因为他深知开弓没有回头箭,引线一拉,也许会血流成河。

正当他迟疑不决的时候,一声凄厉的狼嚎响彻夜空,他想起了他的阿爸浑身是血的模样。

他的内心发出野兽般地嘶吼:“一枝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

“咻!……噼里啪啦!”

一道白光直上云霄,划开了天际,在空中停了数息,最后汇聚成一头白狼的虚影。

此刻,在西虢城里的数座僻静的所在,探出数十道矫健的身影,他们的目光都看向十数里外那岐山深处。

一场血腥的阴谋在酝酿。

洞外的山风,包裹着烤肉的芳香,时不时地飘进洞穴,在祭坛四周弥漫。

对于飞廉来说,这是一种煎熬,因为只有凡人的躯体,他会饿,会死,会饿死。可是最可恶的是那群人太卑鄙了,居然让早就饿得要死的他,只能闻,不能吃。

他几乎要跳出铜棺,这种滋味是他从来没有感受过的。从小山珍海味吃到吐,灵丹妙药品到撑,此刻却只能任由哈喇子狂流,还要忍住不喘气。

不过,那一声穿云箭射出的声响,他却听得清清楚楚。他能够判断这是何物制作的穿云箭。

那只箭是由塔河岸边的千年红柳木制作而成。

塔河,犬戎族的圣河。据说源头在西昆仑圣山,穿过无边荒野,两岸长满了红柳木。

红柳树,也叫细叶红柳,细叶如刀,色如胭脂,枝条坚韧无比,哪怕寻常刀剑难伤。红柳寿命悠长,塔河水流万年不竭,红柳扶摇千载不枯。

红柳穿云箭,这是六大部族最高规格的响箭,只有六大部族的核心子弟才拥有。此刻居然在此响了,飞廉可以笃定:此间有犬戎贵族,呵呵,真的有趣,堂堂大周祖地,居然出现了犬戎探子。不过来得真是及时,自己原本还担心逃不出去。

“哎!不知道那小姑娘如何了?我在她的身上感受到了熟悉的味道,黑龙族?可是她应该是人类?不管了,自己的命要紧,哪里还顾得许多。”飞廉心道。

为今之计只有一字:等。

姜云直接捡了一块黑玉的碎块,足足有一尺见方,姜云直接端坐其上,开始闭目养神。

召扬见状也是识趣,他倒是听老辈说过姜家的不凡,对于姜家的老祖姜尚,各宗亲诸侯还是敬佩不已。

姜云如此年轻就位居镇魔卫副统领,与自己这四五十岁的老头平起平坐,假以时日,那还得了。而且他还听说,大王有意将自己的妹妹姬紫英许配给姜云。

要真能成,姜云就成了大王的妹夫,权力只怕会更加煊赫,对于他自己还是得礼让几分。

除了阿飞守在一旁,其他人跟着召扬等人出去用餐。

褒姒再次被凉在了一旁,她的肚皮发出了抗议的咕咕声,要知道她从家中出来,到如今已经过了足足五个时辰,滴水未尽,滴米未沾。

原本红润的嘴唇早已发白,甚至有些地方都干裂出了小口子,身上的道道小伤口,这个时候也出来捣乱。

饥饿!

干渴!!

忧惧!!!

褒姒开始瑟瑟发抖,洞穴里的温度极低,加之夜间,温度更低。那些卫士尚且打寒噤,就更别提褒姒了。

很快,她开始陷入昏迷,发起烧来。

姜云正在练气,心境空灵的他自然能够感知离他不远的褒姒的状况。他睁开了眼,对阿飞道:“去给她弄点水和食物来!”

阿飞摸着脑袋,应了声:“诺!”然后边走边回头看着褒姒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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