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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人语

云岳山,鲁国公国葬之地。

云岳山,距离承天城十五里,其山间多有小路,道况复杂,多有阴雨天,山路中石头路难行,不能骑马入山,必须要人徒步上去。山间有个的翠竹庵,是先王守灵时特意安排。由于山高岭深,多有猛兽出没,一般盗墓者都不愿意来这种地方寻找墓地,自然是帝王陵墓的上佳所在!

一张巨大的王族旗帜正在云岳山间,猎猎作响,上面绣着一头九头的怪兽,正是鲁国的特有的标志。

“招魂!”

随着礼师的一声号令,一名身穿黑服,云鬓高高而起的老者,缓缓地咏颂着招魂:

“魂归!飞升天地之端,轻叹生死之弦,魂归!寻觅神灵之所!”

整个肃穆的仪式中,五个人站在人群的最前端,正是鲁韧公和他的四个儿子。

当老者的咏颂停止了半炷香时间,礼师再次号令:

“祭!九头!”

这时在整个国葬的露天广场上,竖立着平台,平台上正跪着九个从沿海侵袭的海盗,每个海盗身上都绑着粗大的绳索。身后站着手持明晃晃的大刀的刽子手。

“守护着鲁国的圣人,回归于平静吧,祭品九头!”

刽子手听到命令后,齐刷刷挥舞起手中的兵刃,鲜血喷溅在整个平台之上。

屠刀落下之时,海盗狰狞的表情,将正睁眼看着的鲁易俊吓得连连后退,鲁易德一把搂住他的肩膀,

“别把眼睛看向别处,父亲正看着呢!”

鲁易俊感激地点头,强抿着嘴唇,全身微微发抖。

九颗头颅咕噜咕噜地滚到了地上早就挖好的浅坑,侍从快速将其填平。

剩下的尸体,随着侍从使出全力的拉扯后,全部悬挂在了一棵棵的树木之上!

陆风看着渐渐被土埋没的头颅,和那汩汩流血的身躯,没有想象中的那种触动,而鲁易心看到弟弟这般镇定,有些稍稍吃惊,不知为何弟弟这般从容,毕竟,他可是几位中,年纪最小,也最少见到这种场面的。

难道和他前几天屠灵山之行,不见的一天有关?。。。鲁易心望了望陆风。

整个仪式过了大约是四个时辰,才慢慢结束,整个王族的人群开始向山下走去。

鲁韧公和儿子们走到一处僻静地,严肃说道:

“我每次见到我的父王,都惴惴不安,不是因为我害怕他,而是因为我敬重他,怕因为自己犯错而让他难过,如今父亲走了,我却无法得到一丝轻松,只有空虚,只有失去方向!如果有一天,我也是走了,希望你们,我的儿子们,能够轻松点,能够知道未来要为这个王国做些什么,能够为了辅佐你们的子民做些什么,我已经老了,也真的快让位了!

但记得,如果我像你们爷爷一样,你们要理智些,不要被仇恨蒙蔽了!”

看着苍老的父亲,所有儿子都内心有些触动,陆风连忙上前安慰:

“父王,只要父王能够需要我们儿臣的,我们是义不容辞。您的话我们都记在心上了,请父王放心。”

鲁韧公眼中噙着泪:

“这就好!这就好!”

其余三个哥哥围了过来,默默低垂着头,依偎在鲁韧公的身边。

------

辗转回到住所,陆风终于开始空闲了下来,他将左右仆役清退,关上门,仔细研究起面前这张无名竹简。

水火不侵,还还是刀枪不入?。。。他决心试试无名竹简到底有没有那么厉害。

他抬手将无名竹简握在双手,硬生生的向着两端撕扯。

“嘶啦!”

无名竹简竟然断成两截,陆风宛然一笑,这竹简竟然可以如此轻松毁掉!

略作思量,想来也是,自己的生父陆湛远可是亡灵之身,怎么可能撕得开这张无名竹简呢。若是这般被毁掉了,算是了却了生父的一桩心愿。

他这般想着,一边将断成两截的无名竹简想要丢到外面。

可是当他再次看到手中竹简时,却大吃一惊,原来的两截已经又化成了完好的完整一张!

怪哉!陆风暗暗吃惊。

他再次将无名竹简分成两半,各向东西分开丢弃。

没过不过转眼之间,东边的半张竹简凭空消失,完好的出现在西边,又一次变得完整。

这种虚虚实实的变换,这种神秘的力量也可以让亡灵游走在虚无和实体之间!若是这样看来,在石窟外,陆湛远的亡灵能够用黑洞的形式转换出现的地点,就算是一种虚实之变。。。想到这里,陆风豁然开朗。

他兴致大起,想看看这无名竹简,还能出现何种逆天的力量。

他连忙吩咐外面侍从端来一盆火炉。

大热天要火炉,几个侍从都感到奇怪,但是也不敢多问,按照命令行事。

火炉备好之后,等着侍从一一离开,陆风手持竹简放入火中,仔细地盯着竹简的变化。

无名竹简果然如普通的竹简一般无二,慢慢化成灰烬,但是奇特的是,灰烬不散,依然呈现着竹简的状态。

陆风拿着一个木棍,向着成了灰烬的竹简捅去,整个灰烬状态的竹简竟然是虚无状态,根本触摸不到,只是留了个虚影而已。

他连忙将火炉扑灭,继续盯着竹简。

不到半炷香的时间,虚影慢慢结实,原来黑灰的颜色,转变成了实质的淡绿色实物。

这是何种力量,能够不死不灭!

这怕是只有神才有的力量!

他死死地将无名竹简攥在手中,思考着下一步要如何测试。

他仔细回想当时在心魔窟内,心魔骷髅是如何从竹简中汲取力量,种种情景再次浮现在眼前。

对了!当时心魔骷髅咏颂了一句咒语,“羾暗麑馡意如!”

陆风本心还是有些为难,毕竟是陆湛远的亡灵明确禁止他和无名竹简再作联系!

但是,好奇心和他的现实之苦,让他觉得这可能是他唯一的机会!

如今自己是个手筋脚筋都断了,一个只能走,能吃,任何修行都无法做的半残之人,难道在世上还有存在的意义?

如果最极端的情况会是怎么样?如果无名竹简本身不死不灭,那么它或许给与的力量也和这方面会相关。那么力量应该是和生死有关的东西。最极端的,会不会将自己变成僵尸般的存在?

若是成了僵尸般的人,又被心魔控制,他也一定有办法和心魔同归于尽。。。他早已料想到当初醒来时,心魔和陆湛远都消失不见,或许和当初陆湛远说过的同归于尽有关!

下定了决心,陆风将无名竹简摊在面前,双手合十,默默开始咏颂起来:

屋子内出奇的安静,但是没有一丝异常出现!

是自己缺少了什么步骤?

他又尝试一次喊出咒语,连续的喊了三遍,期望通过数量来尝试,没有任何效果。

他将无名竹简拿在手中,反复抚摸着那三个最清晰的图案。回忆当初无名竹简引发爆炸般威力时的情形,他当时只觉得整个天地之间都在往着心魔骷髅的身体中倾注,只记得他被那股力量逼迫的无法看清心魔骷髅还有其他什么动作,只是手攥着竹简。

攥着?对!应该是手持有着整个无名竹简!

为了增加成功率,他不但双手捧着无名竹简,如尝做召唤的祭师一般虔诚,还死死地盯着整个竹简,眼中带着热切,期望着能注意到细微的异常。

“羾暗麑馡意如!”

咒语再次响起,忽然,无名竹简上最清晰的三个图案微微亮动了一下,接着整个周围三丈之内,如黑夜降临,陆风感到整个后背有着神秘的生物在死死盯着他的举动,整个屋子内的气息如一头寒冷的野兽在他背后呼吸,那种气息针刺般进入皮肤内,陆风不禁全身抖动起来。

他想要运动内力来进行抵御,却才记得内力早就无法运转。

他相信,如果这时做出什么亵渎的举动,自己会被这种诡异的力量撕裂。

就在他被压制的想要丢掉无名竹简,结果不过转瞬,整个屋子又变得如最初一般平静,没有一丝丝的异象!

陆风轻轻虚了口气,惊得一身冷汗。

确定是有着某种不知名的力量和无名竹简相连接,但是却没有主动接触陆风!

难道是机缘不对?

忽然,他听到屋子中有人轻轻叹了口气,

“不是我的错!”

有人在说话,他转身看着整个屋子,偌大的屋子书桌,雕像,休息用的卧榻,没有一处出现人影。

“你是谁?”

“不是我的错!”这个人仍然继续着自说自话没有任何想要回应的意图,陆风一度怀疑自己见鬼了!难道无名竹简对于人的精神有着巨大的影响,会产生幻觉!?

陆风急忙将无名竹简揣入怀中,不敢继续拿在手中。

“公子,需要什么么?还是将火炉撤走,今天的天很热啊!”外面的侍早就远远的听到陆风的问话,连忙敲门问道。

而当外面侍一说话时,屋子里面的人语即可停止,而不论陆风怎么问话,人语也不再重复那句话。

陆风这时确认自己有些神经,连忙走出书斋,对着侍从说:

“将屋子里面打扫一下!”

“是,公子!”

陆风看着侍从没有什么异样的表现,没有继续停留在书斋,直接向香袖红馆而去!

或许买醉会让自己清醒一些!

可是第二天,陆风的书斋内发生了一件怪事!清晨,府内丫鬟正要处理一棵好半月之前的死掉的盆栽,竟然长出新的枝叶,还一夜间开花了!现在可是入秋时节!

丫鬟啧啧称奇,但依然把这盆盆栽丢给了出去,毕竟这棵盆栽虽然出现一支新枝,但大部分都已经枯死,放在书斋内很不雅观,若是真被管家再次追究,怕要免不了责备。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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