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已经是期限的第六日，沈知英也许久没有召见凌兮了。
寻常需要上朝的日子，他总是找各种借口，把凌兮留下，常常一呆就是一个上午。
不过今日，他或许也已经忍到了极限。
养心殿上随意地倚着一人，明黄色的龙袍，长发高高扎起，一张美丽得炫目的脸蛋，眉心一点红痣，如一幅画般写意夺人眼球。
凌兮恭敬地进了殿，俯身请安。
她看不到，座上那人眼睛忽的亮起，表情也从一派随性自然变得有些须紧张不安。
他快步向她走来，搀起她，“凌兮，你来了。”
凌兮微微皱眉，有些疏离地道:“臣之名讳不配为陛下所唤，陛下呼臣渊王即可。”
他却仿佛没听到，随意搪塞了几句便过去了。
“凌兮，我要你查之事，可有眉目?”
她神情微松，答道:“已告一段落。只是。。。。若要她的所有罪证真相大白，还需些时候，不过。。。。也会很快。”
沈知英有些激动，拍拍她的肩:“哈哈，就知道你绝对能做到!只要有证据，总能削减她的势力!这朝廷，怎能被她掌握在手中!”
他停顿了一下，眼光紧紧地盯着她，忽然伸出手指轻抚上她的眉间，眼神中染上了几分心疼之色。
“最近都有些憔悴了，是我不好。。。。七天，哪怕是你也。。。”
他的声音有些自责。
“对不起。。。”
凌兮震了一下，立马不着痕迹地躲开了他放在眉间的手，心中忽然起了一分波澜。
“陛下，这话不可再说。您是君，我是臣。”
可那人却忽然被她激怒一样。
“凌兮，为什么你总是这样!还是只在我面前这样!你在墨兰卿面前，也是这样吗?回答我!”
他的眼有些发红了，眼神中是毫不掩饰的受伤。他紧紧按着她的肩膀，凌兮有些疼痛地蹙起了眉，却不回话。
沉默，一片死寂。
许久凌兮平静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我们不可能的。”
他猛地抱住她的腰身，鼻尖嗅着她的冷香，有些动情地将唇贴到她雪白的脖颈处。
“若我告诉你。。。。我是男子呢。。。”
这声线，带着些不易察觉的脆弱和挣扎。
凌兮怔了怔，却没有太过惊讶。
她当初确实有过怀疑。
从当初，德君总是对小皇女三缄其口，甚至这位小皇女由于德君求情住在自己殿里，总是足不出户。
最关键的是，几年前，德君处死了大批芝兰殿的宫侍，理由是其教导小皇女不良风气，其中一些人甚至企图勾引年幼的皇女殿下。
她便对此有疑惑，甚至在皇帝登基后冒险派人进宫查看。
然而，后来的锦衣阁的人回报，皇帝确是女子无疑，她甚至看到了皇帝沐浴。
她虽依旧有几分戒心，但一想皇帝是男是女本与她无干。
她的任务只是。。。护好这帝月。
只要皇帝，不是个昏君便好。
而现在，她静静地凝视着他那张雌雄莫辨的脸，心里却产生了几分不明不白的感觉。
厌恶吗？
不是。
她，有些心疼眼前之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