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昧时代，不是有人庇护嘛？那怎么黑暗了？”石晔问道。
“真正的黑暗，不是你在夜里，也不是黎明遥遥无期，而是你一直都以为黑暗才是光明。”
石海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当时，神和佛都说要庇护人族，而人族只需要付出一点点微不足道的代价，那就是信仰他们。”
“信仰这个好像没有什么问题呀”石瑶问道。
“当时人族中很多人都觉得没问题，只有一少部分的人觉得不同意，然而这群人，被称为异端。
神说他们进不了天堂，要入地狱，是和魔鬼为伍。佛说他们要在十八层地狱遭受万般苦难，业火焚烧，然后投胎为畜牲。
所以这群人处境好一点儿的被驱逐出去，而差一点儿的甚至死在了人族其他人手里。
当时除了这两种观点的人之外，还有一群人，虽然生活在庇护之下，但是却一直有着自己的坚持，没有妄信神佛，并且把这些事情一代一代的流传了下来。”
“所以，我们是被驱逐的那群？”石辉出声问得。
“不，不只是。随着时间飞逝，那群曾经被神佛所庇佑的人，有的人信了神，愿意为神去死，有的人礼佛为生，甚至不耕作，每天只是念经吟诵。
而每一个时代总不会缺少那些天才和风云人物。于是有人发现其中的不对劲。
人族安安逸逸多年，而知识不涨，实力不增，甚至还要面对各种天灾人祸。凶兽也时常来光顾，人们可以为了神和佛去卖命，对自己的同族举起屠刀，甚至忘了自己是人族。
而那些发现问题的人，却总是被冠以各种罪名，死在自己同族的手里。”
“那后来，怎么样了？”石辉看着石海。
“后来，人族有人发现了一个大秘密，无数人族所遭受的天灾人祸，凶兽袭击之类的时候，有大部分，都有些神佛的身影。”
“神佛，他们不是在庇护我们嘛？”石晔惊讶到。
石海冷笑一声：“如果你生活安定幸福，舒适美满，那为何要拜神礼佛？
只有让你吃不饱穿不暖。天灾人祸并起，蒙昧不知大道，才能够安安心心的拜神礼佛。而他们才能收集一波一波的信仰。”
“于是，在那段日子里，人族一但过的稍微好一点儿，就会突然遭受洪水，地震，凶兽袭击等等。然后当人族在天灾人祸中苦苦挣扎的时候，神和佛们就会出现，以救世主的姿态收割一波又一波信仰。
人族开始变得越来越愚昧，而神佛两族也变得越来越强大。甚至到后来，神和佛会以人族有人触犯了天意来降下灾难。
而当时信神的人，叫它们神罚，而礼佛之人，叫金刚怒目。
当时不少人族先贤发现，如果一直这样下去，那么人族最终只会成为神佛圈养的猪。
人族先贤们明白，在这个世界上，最害怕的不是你现在面临着多么大的磨难，不是你发现未来没有一丝希望，甚至你的子孙后代都会和一模一样，而是，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未来没有希望，并且很快乐，坦然的去享受。就像猪圈里的猪一样，有吃有喝，只等着膘肥体壮，也就走到生命的尽头。
而当时大部分人都是最后一种，他们已经视神佛为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可以抛妻弃子只为瞻仰圣迹，可以为了对于神佛的虔诚而罔顾生养之恩，对亲人举起屠刀。
于是先贤们开始在暗中积蓄力量，对于新出生的孩子，一代又一代的培养。
同时和曾经被驱逐的人族联系，也和那些记录着历史的人族联系。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直到……”
石海说到这里，突然就停了下来，头微微抬起，好像在追思着什么，过了半晌，石海用坚定的语气，一字一句的说到。
“直到那天，人族有仙人，朝游北海暮梧桐，乘风入北冥。三天三夜之后，踏鲲鹏而出，扶摇九万里。一剑斩了海神坐下巨鲸，一剑断了海神手中神器，最后一剑，巨浪滔天，仙人飘然而去。海神自此之后，万年未出。
有仙人，骑鹤而行，云气加身，一梦万古，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燃灯上古佛那盏长明灯熄了万年，而燃灯西天极乐净土里所谓的三千红尘客只剩下寥寥无几。
有仙人，踏歌而行，一步万里，天涯咫尺，一路喝着山泉水，吃着野果，嘴里唱着道歌，就这样走了一天一夜。而那天，有人看到，三头六臂的不动明王归来的时候，只剩下了一头一臂。
不止如此，那天还有圣人观日月星辰，创下千篇文字，天雨粟，鬼夜哭，长生天的白山黑水福地，硬生生的少了一半。
有圣人背负青囊，所行之处，杏花飘香，踏遍万里河山，得万里杏林，而那一直无形无相的湿婆，在那天化作万千众生相，从此不现。
有圣人，伏虎而行，一拳打穿了奥山，一脚踏平了托纳河，而羽蛇神的一片翅膀，如今还是我们的战利品。
那天，人族一共有十八位仙圣出世，在那天之后，人族有了一片自己的土地。
后来人族称那天为年。
而那十八位仙圣，有的人留下了名字，而有的人如同一个传说，悄然而去。
但是在后人眼里，他们有一个共同身份，人族圣贤，所以他们被人族尊称为太古十八贤。”
石海的语气时而快，时而慢，声音时而低沉，时而高亢。
随着石海的讲述，石辉仿佛看见了那些踏风行天地的仙人，也看见了那些著书立说教众生的圣人，也看见了人族的薪火在那一天，高达万丈。
石辉心里久久不能平静，那是血与火所铸就的史诗。
石海说完，过了良久，石辉三个人才回过神来，石晔哑着嗓子问道：“所以，这就是年嘛？我以为年是快乐的。然而我没想到。”
石辉低着声“那，他们还活着嘛。”
石海摇了摇头：“有的人，当时就死了，而有的活了下来。这是关系种族存亡，没有人敢不竭尽全力。”
石辉的心里有点压抑，突然想到了上辈子听过的一首歌，歌里的那几句话，让他感觉到更加难受了，“一往无前虎山行，拨开云雾见光明，梦里花开牡丹亭，万象成真歌舞升平。”
石海轻轻叩了叩桌子，把三个人的思绪拉了回来，“当太古十八贤在给人族博得一片天地之后，人族之中也开始研究如何变强的路。
而这个，也是我今天要和你们讲的最后一件重要的事情。
天地有大道，万物精气神。气达天地外，牵引众生行。不管如何，你都是诞生于这片天地之中，而气是沟通你和天地的桥梁。
所以，只要壮大你的气，那么自然就会有更大的实力。而在你壮大气之前，你需要和天地有勾连，这种和天地的维系仅仅靠你一个人是不够的，必须要和天地之间建立更为紧密的联系。而这就是你和天地间的印记。
那天我让你们想的风景，就是你和天地间的印记。而不同的风景代表不同的印记，带给每个人的力量是不同的。”
“那，如果提前告诉我们，我们不是更有准备嘛？”石辉有些疑惑。
“开始，很多人都是选择好自己要想的印记，然而人们发现，只有最切合自己本心的画面，才能最终凝成印记。
而如果是自己选择的，就会在脑海里疯狂变化，并不能稳定下来形成印记，还很多可能疯掉。
而且随着人阅历增加，见识广博，去寻找到那副最切合自己的景象会越来越困难，而越是年龄小，越是见得少，越容易找到。所谓赤子之心就是这个道理。”
“所以，之前就一直不告诉我们，怕我们会想的多出问题？”石辉出声道。
“对，而且怕为了得到所谓更好的印记，就去特意幻想一些宏大的画面，而且很多书籍上都有一些记载。如果你们知道了，就很难在第一时间内想到心里最真实的画面。
而这个造成的后果，是我不想见到的。
所以我和你父亲就商定好一直不告诉你们这些事情，等你三叔回来，可以帮你们凝聚沟通天地之间的印记之后，再和你们说此事。”
听了石海的话，石辉一下明白自己之前为何在鼎中头疼欲裂，而石瑶和石晔则没有什么反应。
毕竟上辈子在一个信息大爆炸的时代，这种信息的纷杂程度，想想石辉都觉得有点后怕，如果自己知道这些，那自己愿不愿意进去还是两说。
石辉突然想起，石海到现在还没告诉自己怎么修炼，刚准备张嘴。
就看到石海放下了端在手里的茶杯，一脸平和的说道：“时间已经不早了，今天就到这儿吧。等明天再教你们怎么去修炼之类的事情，早点回去歇息吧。”
说着，看了石秀一眼，看到时候一脸可怜的样子，便转头看着石川，“你看玉成的惩罚，今天不如就到此为止？”。
“行吧，现在我念头通达了不少，就先让他回去吧，以后要是再敢，怕是你忘记你小时候的样子了。”石川看着石秀，撂下一句狠话，便让石秀也回去休息。
石辉往屋子里走着，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自己当时想到的图片好像有点问题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