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祥又独自上路了。一路上就不曾安静过。一路荒芜,好容易走到一个寨子前。
周天祥也累了饿了,想停下来找点吃的喝的。走到寨门前,看见寨子半空飘着一个旗子,上面的字却不是鬼字,写着,晚来秋雨。
周天祥笑道,好浪漫。站岗的两个鬼举起刀枪,叫道,干嘛的?
周天祥指着里面,说,我想进去。拿刀鬼说,你是哪里的,这里能随便进吗?
周天祥指指里面,说,我有事要进去,麻烦给个方便。
拿枪鬼指着他,说,哈,啥事啊,和我说说,我听懂了,就放你进去。
周天祥胡乱说着一些话,反正鬼和人都听不懂那种。
拿刀鬼把刀架在了周天祥脖子上,骂道,胡咧咧屁啊,你说了一套,胡说了些啥。
这时,又围过来几个鬼,都在看热闹。一个鬼靠近周天祥,使劲嗅着,说,怎么有股子人肉香啊。
鬼们都兴奋起来,纷纷围在周天祥身边。一个说,好久没吃人肉了。一个说,吸了人血,能早日投胎。鬼们说着,都趴着浮着在周天祥身上。
周天祥拳打脚踢,一番武功下来,没有几个鬼能附身了。
两个站岗鬼都在看热闹,直到鬼们都上不了身。拿枪鬼这才过来,说,好家伙,还是个人物呢,让老子看看。说着,一杆枪头冲着周天祥刺去。
周天祥不慌不忙,一手就把枪挡开了。拿枪鬼像是受了侮辱,跳起来,呀叫着把枪轮起来打向周天祥。
周天祥也蹦起来,一脚就把拿枪鬼踢远了。
拿刀鬼看到同伴败下阵,迅速飞过去,劈刀就砍。
周天祥往外一跳,同时脚踢拿刀鬼,鬼刀甩出去,当啷一声砍在石头上。
俩鬼还不服气,又要起身攻击。
这时,寨门开了,一驾马车飞出来,车上坐着一位披头散发,脸似彩蛋,一身紫衣,打扮飘逸但极具斜气的女鬼,宛如蝙蝠飞飘而来。
马车刚到周天祥面前,悠的刹住。女鬼浮着紫衣,像个黑蘑菇似的,飘落下来。一招手,俩鬼都跪着叫道,堂主好。
女堂主名叫郝彩凤,她一捋头发,鬼魅眼睛一瞅,打量着周天祥,哼道,鬼不鬼,人不人的,还挺横啊。
周天祥施礼道,本人路过此地,只是找人,并歇息一下。
郝彩凤朗声道,这是在我的地盘,还没进门,就敢打斗,你真邪门,不怕我把你煮了。
周天祥笑道,你又不是开人肉店的,干嘛还煮人啊。
郝彩凤诡笑道,你承认你是人了,那好,先接我几招,看你是真枪还是银枪蜡头。
话还没说完,一把彩扇从她袖中甩出,啪到了周天祥面部。
周天祥只觉得一股力道极速袭来,知道是内功深厚之徒,便不敢怠慢,迅速接招。
周天祥一躲,马上出手为拳,打向郝彩凤的手腕。但郝彩凤的彩扇马上变道直取周天祥的眼睛。
周天祥跳起来,侧手直击郝彩凤的头部。
旁边的鬼们都给郝彩凤鼓着劲,叫道,堂主打得好,打死他。
郝彩凤手中的扇子并拢了又展开,在周天祥的面部头部身上各个部位,眼花缭地点杀挥扫,把周天祥弄得头晕眼花,只得躲闪跳跃。
郝彩凤哪能让周天祥轻易躲过,遥控着扇子,同时,手中又多了一把头钗,反正都是女鬼用的东西。
扇子绕着周天祥悬打着。头钗则是说长就长,说短就短,来去自如,两种武器各有侧重。周天祥挥手打过扇子,头钗又到了,应接不暇。
周天祥只得飞起来,但扇子和头钗紧追不舍。扇子似纸非纸,似绸非绸,打不烂捅不破。
周天祥一拳想打烂扇子,却不料被扇子狠狠地拍在手腕上,巨疼像过电一般迅速袭来。
周天祥倒吸一口凉气,飞起一脚踢向扇子。扇子却反过来打他的脚腕。周天祥急忙抽脚出手,头钗像刀剑一样迅速杀来。
郝彩凤浪笑道,好身手,看你能否应得了我这俩利器。
周天祥打不着郝彩凤,还被对方追打着。无奈,只得拨出辟邪剑。
辟邪剑一出手,局面立时变了。只见周天祥一挥剑,就先把郝彩凤的扇子打飞了。又剑对头钗,乒乒乓乓打起来。
郝彩凤把头钗扔出去,吹口气,头钗迅速拉长放着光,刺的周天祥眼睛难以睁开,同时还上下左右击杀周天祥。
周天祥不和头钗纠缠,呼得飞起来,一下就到了郝彩凤的身边,出手就是一剑。吓得郝彩凤飞躲着,头钗迅速回手抵挡着辟邪剑。
打了几十个回合,郝彩凤打累了,叫道,停手。
周天祥笑道,侠女功力深厚,我还要讨教呢,怎么就不打了呢?
郝彩凤收回扇子和头钗,昂着散发,说,本姑奶奶还要作法,不和你玩了,走,进寨吧。
众鬼都失望地叫道,还没打倒鬼小子呢。
周天祥则抱拳道,谢谢堂主。
进的寨子,到了郝彩凤的堂屋,是个宽阔的宅邸。雕龙画凤,好不气派。
周天祥不住地巡看着,郝彩凤把手一拍,进来几个仆鬼。郝彩凤吩咐道,把老二叫来,和这位兄弟,酒肉伺候。
酒肉没上,仆鬼先上了茶水。郝彩凤说,还不知道你叫啥呢?
周天祥说,我叫周天祥,来到这里,是为了找人。
郝彩凤端着茶水,说,先喝茶。周天祥实在是渴了,小茶碗一口就喝完了,有股子苦涩味。
郝彩凤说,怎么样?周天祥只是答应好。
一会上了酒菜,二把手廖二刀子也来了。一进屋,廖二刀子就瞅着周天祥。
郝彩凤说,老二,这是周老弟,说是来找人的。
廖二刀子花白脸,斜着眼,说,我怎么从没见过他,你说他是找人,嗯,看着他就和我们不一样,难道他是人不成?
郝彩凤笑道,管他是人还是鬼,凡进我寨子者,都是客。
廖二刀子说,如果是人恐怕有些麻烦。周天祥说,我不会住久了。
郝彩凤让小鬼倒好酒,端着白瓷的酒杯说,来,老二,周老弟,一起喝酒。
周天祥只端了下酒杯,抿了抿,就放下。廖二刀子嘴里哼一声,一扬脖子,酒进了肚子。
郝彩凤也喝了一大口,见周天祥没喝,就说,周老弟,咋了,嫌酒不好吗,这可是他们孝敬我最好的酒,虽然不是琼浆玉液,也是上好的原酿酒。
周天祥摇着手,说,不能喝酒。
廖二刀子哼道,这个来路不明的,还说是人,人还能跑到阴间来,这酒里有毒,喝不得。说着,又喝了一杯酒。
郝彩凤说,不喝就不喝吧,那吃菜啊。
周天祥确实饿了,抬眼望去,满桌子都是些啥啊,流着血的肉骨头,翻着油腻的肉包子,菜饼子嗖呼呼的,黑乎乎的粥样的东西。
郝彩凤一个劲的劝他吃。周天祥看着就恶心,哪能吃得下。郝彩凤看出周天祥的囧相,叫道,来盘水果。
上来了几个干吧溜秋的苹果橘子,周天祥好歹吃了些水果。
廖二刀子早喝的醉醺醺的,也吃的满嘴流油。他喷着酒气,一下靠在周天祥的身上,说,我看看你是真人还是假人。说着,动起手脚来。
周天祥一闪身,廖二刀子噗嗤趴在地上。郝彩凤哈哈大笑。
廖二刀子骂道,什么鬼,敢来我们这里,不是通缉犯吧。爬起来,又要扑向周天祥。
郝彩凤喊住廖二刀子,说,老二,周老弟刚来,不得无礼,你还不知道他的本事,你得好好练练,不然,只能是手下败将。
廖二刀子瞪着血红的眼睛,拍拍周天祥,说,还这么厉害,真的吗,要不咱们出去试试?
周天祥摇头道,我哪有啥功夫,是堂主在抬举我。
廖二刀子反而更来了劲,非拽着周天祥这就出去比试一下不可。
郝彩凤说,老二啊,刚才我在门口早和周老弟比划过了,你本事没长进的话,就不要比试了。
廖二刀子还拽着周天祥。周天祥挣脱开,说,你们这里有住处吗,我要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