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把他们带了出去。
阿俏边走边跟带路的人说:“一会能不能做点好吃的,饿死我了,好!好歹是这么大的魔教餐标也稍微提高一点呗。”
带路的当然……没有理她。
“进去吧。”他冷冷地丢下一句话。
阿俏和江边疑惑地看了看挂着“修罗堂”的牌子,又疑惑地进去了。
他们看到一个身形挺拔身着窄袖直襟白袍的人,右肩肩侧是一只涅槃火凤,腰间朱红白玉腰带,缀着雏凤玉佩,气质儒雅不凡。
那人看到江边的一瞬愣了,满脸不可置信。
“太像了……”他逼近,目光绕着江边打量好几遍。
“太像了……”
阿俏忍不住了,“像什么啊,转来转去,急死人了!”
“敢对凤右使无理!”一个黑衣侍卫举剑架在阿俏脖子上。
阿俏怂得躲到江边身后,默默瞪那个黑衣服的。
“你认识月修吗?”他问江边。
“不认识。”
“你叫什么?”
“江边。”
“你家人呢?”
江边一笑,说:“我是和凤右使的一位故人长得相像吗?”
“不仅长得像,笑起来更像。”凤右使拍了拍手,有人拿了幅画卷上来。
展开来是一个宽袍锦衣公子,眉眼似画,绝美清华,像是世间最美的宝玉雕铸成的玉人像。薄唇带笑,衣袖拂至腰间,露出截玉般纤长的手指,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
“男神!”阿俏一眼就瞧出画里的就是那个从天而降带走她的神仙。
当时她太小了早就记不得神仙的长相,可是她一直在等这个重新见到他的机会。她知道只要他出现,她一定能认出他来,脑海里对那个神仙有种朦胧的迷雾笼罩着的熟知感,仿佛离自己很近却又看不见抓不着。
阿俏总觉得,她能遇到他。
“师兄,一定是他,是他救了我!”她激动地抓江边的衣服,语无伦次,“不会错的,他还带我飞起来了,我一辈子也忘不了。师兄,他就是小时候我遇到的神仙!”
江边愣愣地看着那幅画,不知道在想什么。
“仔细看的话,师兄你和我男神是挺像的,也说不上来哪里像,就杵在那里就很像。”阿俏比对,得出了一个结论:“你就是救了我的神仙。”
“你小时候那么胖,我抱你飞,飞不起来吧。”江边冷漠地说。
阿俏想想,他那会也还小,确实不是他。如果师兄就是男神大人的话,她愿意原地和他成亲为他当牛做马。
“他叫月修。”
凤右使声音低沉,“皎如玉,异乎族,顾盼发姿,绝世独一人。他走后,笙箫尚可闻,人间再无仙。”
人间再无仙……
“他去哪里了?”阿俏脱口而问。
凤右使沉吟片刻,说:“去了他该去的地方。既然你们不认识他,就算了。”
阿俏可没这么好糊弄,她说:“神仙大人是不是我师兄的爹?”
凤右使没有正面回答,他说:“长相可以易容,但气质是与生俱来的,月修无人可以模仿,无人像他。”
“直到——这位江公子出现。”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江边。
江边说:“凤右使和这位故人这么相熟,月修也是魔教中人吗?”
凤右使一手背于身后,若有所思地说:“听乌满天的人说你们是西雄山一带不知道哪个小门派的,怎么样,魔教和你们想象的一样吗?”
他不苟言笑,面容冷峻,看不出情绪。
阿俏又绘声绘色重述了一遍昨天的故事,演得可卖力了。江边好笑地看她表演,宠溺地笑。
当她把这段可歌可泣如怨如诉的虐恋演完时,看到凤右使不为所动。她想,是她没演好还是他没有感情,他这个表情是什么意思啊……
“这位小姑娘,按照你所说的,你的相公,白鸽堡少主——伍金刚,他现在在哪里?你的姘头,也就是江公子,他什么时候进来的?是怎么避开乌满天这么多高手?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凤右使身居魔教右使,是炎冥教教主的左右手,掌管教中大小事务,心思缜密严谨。
阿俏这点小把戏哪里瞒得过他的双眼。
亏得他面无表情地听完了阿俏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阿俏弱弱地看了江边一眼,他揽了揽她。
“不愧是凤右使,一眼就看穿了我们根本不是什么白鸽堡的人。因为一些私怨,白鸽堡堡主和少主已经被我杀了,正巧夔大人来收租,我们为了不节外生枝就顺水推舟冒充了,谁知道她一言不合就把我们抓来了。幸亏我跑得快,阿俏和东祁就没这么幸运了。我一直跟踪到这里,找到机会就出手救他们。”
“至于东祁,保不准又被哪位大人拉到房里去了,这我们也不知道了。”江边意有所指。
凤右使没有追问,看上去是信了他的说辞。
“那江公子看了这幅画,你觉得你和月修有什么关系吗?”
“我出生就是孤儿,自小无父无母,凤右使突然问我和一幅画什么关系,我更好奇我和月修到底是什么关系。”江边说得诚恳。
阿俏激动极了,她梦里也要见面的男神大人,居然有可能是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兄的爹爹,这也太刺激了!她看师兄越看越发像男神大人。
凤右使说:“这么说,你完全不知道自己真正身份?”
江边摇头。
“你知道我要查你们易如反掌吧?”凤右使不怒自威,他这话是在威胁他们。
江边单挑一侧眉毛,说:“卧德山庄,师父荆惠。”
凤右使没有任何反应,看样子是没听说过。
阿俏腹诽,师父还说自己很有名呢,人家听说他的名字连眼皮都没抬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