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流逝,岁月如梭。高三的时间更是如同指缝里的流沙,怎么抓都抓不住。罗小禾感觉每天做的试卷,都快赶上以前学校一个星期的量,语数外,物理、化学、生物,哪科都是好几张。常常是这科的试卷还没有做完,下一科的试卷由来了。六中学生优秀,看来是付出了非人的代价啊。尤其是对于小禾这样智商平平,又听话的学生来讲,真的是折磨。不敢不写,也害怕自己拖后腿,毕竟谁也没勇气再复读一次吧。
罗小禾的基础其实并不算太差,偶尔也能考个中等成绩。但总是忽高忽低,她的成绩取决于考试的范围与难度。稍微难点,恐怕就要垫底。
但是不懂就问,是罗小禾的一大优点。从幼儿园开始,外婆就在耳边叮嘱,有什么不懂的就问同学,问老师。但是以六中老师的进度,她不懂的未免有点多。小禾一到下课就围着老师问问题,但是下课时间有限,常常听不懂,又不好意思,在追着问。几次三番下来,小禾败下阵来,直接问坐在前桌的班长陈墨。陈墨的耐心程度,真的令小禾佩服,讲一遍不懂,讲两遍,还是不懂,讲三遍,直到小禾明白为止。一来二去,陈墨就如同小禾的全科私人家教。
反正无论哪科,他都懂。
“陈墨,这道题怎么做?”罗小禾拉了下陈墨的衣服,问道。
陈墨拿过试卷,说:“这道题其实不难,就是考函数的单调性,你主要是要明白原理,这样无论题怎么变,都是万变不离其宗,分类讨论函数单调性,就要考虑一次还是二次......”陈墨看着小禾一脸懵的表情,就知道指定没有听懂,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要不这样,你先做一道类似的简单一点的题,先把基础的做好,我再跟你分析一下。”
说着就随意的给小禾出了一道题,连题都能记下了,果然是厉害。陈墨说,这道题是基础,小禾做应该没有问题。可是问题是,她真的好像不是太会。解字写了,过程也写了好几步,就是算不出结果。
“下课都这么认真,我发现陈班长现在是越来越称职了,下课时间都贡献给你了。”苏芸走过来调侃道,苏芸是小禾在这个班最好的朋友。
“可不是嘛,古人说严师出高徒,我现在是发现了,那也得徒弟有悟性才行。小禾这智商常常不在线。”陈墨叹口气。看到小禾还在咬着笔杆,不知道该如何解答。
“这题确实有难度啊。”黄昊说道。他也在写了又划,划了又写。明显不会。
小禾听到黄昊跟自己一样,立马接话道:“就是啊,我们都觉得挺难的。”
“我真怀疑你俩是不是一个分支的,大脑是不是都打结了?”陈墨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说。苏芸在旁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然后回到了座位上。
陈墨只好又把这道题,从头到位给小禾和黄昊讲了一遍,小禾的领悟力还算在黄昊之上,至少一点就透,讲几个关键步骤,也就明白了。黄昊更加完了,小禾都听明白了,他还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
平常上课黄昊可比小禾还认真,他的笔记一整本书都是,恨不得将老师说的每一句话都记下了。但是成绩总是上不去,每次试卷发下来,他眼里那一闪而过的失望,小禾都看在眼里,特别能感同身受。
“下节课物理改成语文,物理老师临时有事。”陈墨站在讲台上通知完,看了一眼奋笔疾书的罗小禾。但是小禾完全没有注意,还在想之前的那道数学题。小禾最喜欢语文,因为她语文基础不错,做不完的理科试卷,常常在语文课偷偷赶工,就这样,才能勉强做完一天的试卷。
语文老师是一个四十岁的中年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教语文的原因,他总是给人感觉缺少点男子气概,说温文尔雅吧,好像长相也不符合文弱书生的样子。秃头,大黑框眼镜,说话斯斯文文的,就连批评同学都是温温柔柔的,很少大声呵斥,也正是因为这样,班上同学对他都不太怕,大家都很有默契的会在语文课上偷偷做其他科的作业。
上课铃响起,语文老师左手拿着保温杯,右手拿着语文资料和书本走进了教室。扫视了一眼同学们,就开始讲课。罗小禾头都没有抬,做着物理试卷。今天语文课又是评讲试卷,小禾把语文试卷拿出来,展开放在物理试卷上,正好方便她做物理试卷。
“这次考试,我们班个别同学考的很不理想,选择题就错了四五道,扣分最多的还是阅读和作文.......。”
语文老师的通病,可能都是会说一堆题外话。小禾也不知道语文老师说了多久,反正当老师喊她起来回答问题的时候,她压根没有听到。
“罗小禾,罗小禾。”还是没有反应,旁边的黄昊,偷偷用脚踢了她一下,“老师叫你。”“罗小禾”语文老师又喊了一声,并慢慢走下讲台,朝小禾走过去。陈墨回头看了一眼,就看到小禾语文试卷的物理试卷,知道她压根没有听。
旁边的黄昊指了指试卷,暗示小禾是做这道题,可是小禾因为紧张,脸开始发烫,红到耳根,她很讨厌这样全班同学盯着,她回答不上来的窘迫感。语文老师,慢慢走到小禾课桌旁边,伸手去拿小禾的语文试卷,物理试卷也顺带拿了起来。
老师一下就明白了,因为班上平均分垫底,他尤其生气。他大声斥责道:“罗小禾,你是不是觉得语文学的很好了?已经不需要学习了?你们平常上我的课,做其他科的试卷,我有时都睁只眼闭只眼,但是你们看看,你们这次的成绩,全年级垫底。还要不要脸?”
罗小禾低着头,她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强烈的自尊心,让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眼看着眼泪就要掉下来了。突然陈墨站了起来,“老师,我来回答这个问题吧。”
老师看到优秀的学生,情绪得到了缓和:“罗小禾,你坐下,认真听听,你这道题也是做错了的,还有心思做物理题。”陈墨的解答令老师很是满意,也就放过了罗小禾。最后还不忘说一句:“你们大家都应该像陈墨学习,陈墨的语文成绩第一,也没见他上课不听啊。”说完,盯了一眼小禾。
下课铃声终于响起,小禾如释重负,终于可以大口喘口气了。
“黄昊,中午我跟你们一起去吃饭,等着我。”陈墨对黄昊说道。
“你今天怎么不回家了?”黄昊边收拾试卷边问道。
“以后中午都不回去了,太麻烦了,还是食堂吃方便一些。”陈墨看着罗小禾手里的试卷,还是那张物理试卷。她现在在做倒数第二道题,已经写了好几个步骤了,但好像都没有写到重点上。
中午放学都好一会了,小禾和黄昊都没有动。陈墨好奇道:“怎么不去吃饭?”
“现在人太多,等下再去。”小禾说道。
陈墨看着小禾,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他用手指着试卷上的图说:“你力的分析都错了,思路都不对,怎么做的对呢?”
小禾看了一眼,思考了一会,生气道“那你怎么不早说呢?”
“你要是不自己想一想,我直接跟你说了,下次你还得错。你这智商低的无下限啊。”罗小禾本来解不出来,心里烦闷,又被语文老师当众批评。心里一直窝火。这下好了,陈墨直接点燃了导火线,饭也不想吃了。
她对陈墨说道:“你们自己去吃吧。我这种笨蛋不配跟你这样的天才一起吃饭。”这嘲讽的语气,任谁都听得出来。
陈墨没想到罗小禾会生气,平常他也常常开她的玩笑,也没见她生气啊,今天这是吃枪药了?黄昊也没想到小禾会说这样的话,他看了下陈墨。陈墨有一瞬间觉得罗小禾真的太不识好歹了,这样明显的嘲讽,让他很是难堪,一赌气,就对黄昊说:“走,我们去吃。”说完就拉着黄昊走了,留下小禾一个人在教室里。
陈墨和黄昊回教室的时候,小禾正趴在桌子上休息,脸上苍白,很上去像是生病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样的小禾,陈墨很是后悔,刚刚就不该跟她生气,为什么要跟小禾计较呢。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他特别关心小禾,她说的话,她的一举一动莫名牵动着他的心。看到小禾不开心的样子,突然觉得有点心疼愧疚。
他转身对黄昊说:“刚好像没有吃饱,要不我们出去再买点吃的吧。”
“你都吃完了,还没有吃饱?”黄昊很是不解。
“走吧。”说完拉着黄昊就出了教室。
学校门口的小吃店和面包店特别多,炸鸡、奶茶、牛肉面、麻辣烫,还有各种快餐,多的数不胜数。每个摊位人都很多。陈墨进了相对人少的面包店,买了两个面包,一瓶酸奶,后来又想了想,买了一瓶水和巧克力,拎着回了教室。走到座位前,看到小禾在看书,他将吃的放在桌上,说:“这个面包不错,给你尝尝,还有一瓶酸奶,老板说这个口味是最新的。”
小禾看了一眼,有气无力的说:“谢谢,不用了,我不舒服,不想吃。”陈墨以为小禾还在生气,不知所措,想说对不起,但又不知道如何开口,纠结了半天,想起了苏芸。
苏芸正听着歌,做着化学试卷。他走过去,扯掉苏芸的耳机,低声说:“苏芸,小禾是不是还在生气?”
苏芸一听,毫不在意对陈墨说道:“生气?她生什么气?她来大姨妈了,所以身体不舒服,心情不好,你懂的。”这回答很苏芸。她一点没有扭捏和不好意思,就好像是对另一个女生说一样,这下轮到陈墨不好意思了,陈墨声音很轻的哦了一声,转身就离开,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幸好小禾没有听到苏芸说的,要不然,不知道脸红成什么样。
陈墨回到座位上,转身拿走了小禾桌上的水杯,就往外走,好巧不巧,今天学校放开水的机器坏了,陈墨拿着水杯,准备去学校门口的那些饭店问问,迎面撞到了王雅熙。
“陈墨,你这么着急,干嘛去?”
“对了,小雅,你能帮我去买一袋红糖吗?”
“红糖?你要红糖干什么?”
“那个,你别管了,能不能帮我去超市买一下,我有急用。”
王雅熙跟着陈墨去了学校旁边的便利店,王雅熙问:“你要买哪种?”
“就是你们女孩子肚子疼喝的。”王雅熙很是疑惑,选择了一款姜汁红糖。买好红糖,陈墨顺道跟老板要了一杯热水,就回了教室,冲好红糖水,递给了小禾,“给,喝点吧。”算是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