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亲情
有了上次昏倒的经验,这一次何宇恢复得很快,大夫拿一块叁片含在他嘴里,没多久就清醒过来。
充充吃了碗加了米的叁粥,不到半个时辰就可以下床了。
冯芸按住兴奋得想下床的何宇,关心问道:“相公,你身体出什么问题?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何宇的身体健康不健康她是清整的,晚上龙精虎猛的,不应该出现气血不足的状态,要说饿,更不可能,今早离开时还吃了不少呢。
这个问题不只冯芸关心,几个守在一边的将军也想知道,隔三差五的来这一出,会把人吓出心脏病的。
老张仗着自己辈份,又是元老,瞇眼望了一眼冯芸然后嘿嘿道:“小子,是不是吃着锅里的,又到外面打野食了?”
“龌龊”何宇瞪了老张一眼:“谁都像你一样用下半身思考?你儿媳妇在呢,注意一下言辞。”
冯芸脸红了一下,白了一眼老张。
老张顿时尴尬,开玩笑惯了,又第一次当公爹,有些口无遮拦,要是儿媳骂他老不休,扇两耳光也只得受着,以后还不得被笑死?这脸往哪里搁?
只得干笑两声,缩到后面去了。
关于冯芸的提问,何宇不知如何回答,就算明说修练,她也不知所云,勉强答道:“那练兵之法上有一种古怪的强身方法,我想提升一下武力,但那方法对体能消耗极大,我练过了头,所以变成了这样。”
这个说法是最能解释得通的。
果然,冯芸先是怔了一下,随即恍然道:“相公果然藏了私”没有追问其方法,勉得何宇不喜,反是劝道:“任何方法都得循序渐进,相公不别太过着急,下次要练之时,一定要做好万全准备。”
不管是否出自真心,有个自己拥有的女人嘘寒问暖,在意自己的身体,心中有满满的幸福感。
应付完冯芸与几个下属,在冯芸与几个下属嘱咐好好休息后,何宇在床上只差仰天大笑,这一次试验虽然惊险,但也证明了自己走对了路,人类是可以修练的。
但随即又陷入郁闷,一根上好的野山参全部精华,只是让右手食指针尖大的一点有了变化,外表看不出什么异样,只有大脑能清晰感到那里有个亮点。
如此一来,自己搜刮到的所有药材最多能在右手食指划一条细不可见,长不到半厘米的线。
要想在手指上刻划出一张虫皮纹路,那得需要多少珍贵药材?如果涉及全身的毛细血管,恐怕得堆成千米高山的天材地宝才行。
遥不可及啊!
修练方法已找到,却无法进行下去,何宇皱着眉在卧室来回度步,不停念叨着能量。
何宇首先想到的就是天地能量,可天地能量长啥样咱也不知道啊?莫非要打坐吐纳?吸收空气中的精华?
天地能量不是没见过,那就是天地能量精华具现化的神龙,但它已产生灵智,成就肉身,吸它就是找死。
然后就是龙气,大地之脉,但神龙沉睡,咱又倒哪里去找?寻龙点穴的风水堪舆之术老子也不会,谁知道那个旮旯里有龙穴?
其次,还能想到的天地能量就是雷电,这大冬天的哪来闪电雷鸣?
就算有闪电雷鸣,你想让雷劈,它就劈你?这个概率是很小的。
想要雷劈的方法倒也难不倒何宇,无非在山顶竖一根高一点的铁柱,有八成机会被雷劈到。
但何宇不敢尝试这个方法的,万一兜不住,会被劈为灰飞的,况且,被雷劈会让“龙城”上下对他产生不好的印象,肯定做了十恶不赦之事,连老天都看不过降下雷罚了。
看来,眼下只有两条路,试试吐纳之法,以及合理利用手中的珍贵药材。
虽然心中迫切,但今日才把身体给搞虚了,还是歇上一歇,整点好吃的犒劳自己一下,顺便找大夫整张配伍好的补气方子。
药不是可以乱吃的,同样的补品,放在一起乱炖,搞不好就是毒药,是药三分毒的道理何宇是明白的。
一张好的药方,配伍的剂量不同,产生的效果可不是一加一等二那么简单,单一的人叁功效不一定能赶上枸杞配红枣。
信步出了卧房,没看见暗卫头子,这小子偷奸耍滑,逗小姑娘去了?倒是朱千户守在院门口。
“将军身体虚弱,应该卧床休息才是”朱千户急忙近前就要搀扶。
“滚”何宇笑骂:“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像虚弱的样子?不就出了点小意外?”
朱千户见何宇精神抖擞,都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怎么将军两次都恢复得如此快?与年轻身体强壮有关吗?
何宇见朱千户还在纠结,连自己都还没搞明白为什么吃点补品就瞬间满血,是胃部的吸收能力加强了吗?或许真就是饿的,胃里的所有能化为能量的东西被抽空导致身体机能的连锁反应吧。
“不就消耗过大而已,又不是什么病,吃饱就没事了”对于一路跟随的老部下,何宇一向很客气的,并不端什么架子,随口道:“灰狗呢?”
灰狗就是暗卫头子,本来叫灰狼的,但将军都叫花狗,也就改叫灰狗,对于朱千户与灰狗,一亲卫一暗卫,就是何宇的手心与手背,一视同仁,亲卫是放在阳光下的最忠诚的人,而暗卫则是专干见不得人的脏事的。
当然,现在的亲卫营也不是那么干净,偷鸡摸狗,打家劫舍的身没少干,但暗卫不只争对外人,连自己人也照杀不误,要真说起来,何宇内心还是相信暗卫多一些,大小事情没有暗卫不知道的,纯粹就是特种兵与特务营的结合体。
“呃”朱千户刚刚才亲手对灰狗杖脊一百,命都去了五成,这还是知道灰狗是何宇心腹手下留了情,认真起来,三十杖就能要了他老命。
此时何宇动问,只得有些结巴道:“今日灰狗未能保护好将军的安危,二夫人惩罚了一百杖脊,现在正爬在床上哼呢。”自己有公报私仇之嫌,心中还是忐忑的?但看着灰狗与何宇日益亲近,心里就莫名火起,这他妈是要把老子给挤开的节奏啊,而且,灰狗干了很多自己不能干与不敢干的脏活,就是个令作呕的家伙。
何宇听到灰狗被打了,不由气血上涌,怒道:“关他锤子事,打他干什么?还有……”本想说冯芸算什么东西,敢打老子的人?但随即硬生生给憋了回去。
试想一下,如果冯芸遇到自己这种情况,自己盛怒之下不说打人了,恐怕会杀人。
此时的何宇才感觉到自己已经是个上位者,一言一行都不能太过于随心所欲。
强制忍回怒气,本想去看一下受伤的暗卫,别人因自己的过失而挨了打,着实有些过意不去。
正想迈步,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声音:“我的儿啊…”
“混帐,谁告诉老夫人将军受伤的?”
冯芸的怒吼已在门外响起,随即又听她软声细语:“娘,相公没有大碍,只是积劳成疾,吃些补品休息一下就成,你老千里迢迢的赶路,定是辛苦,不若歇一歇让将军晚上来给你请安?”
“夫人啊,您可千万别认错人了,老婆子就一个傻儿子,我家花狗是没福气取上你这么高贵的人儿的,姑娘啊,我就看一眼你们将军,肯定不是我的花狗,我家花狗才出来当兵几天,哪能当什么将军。”
何宇听得懵逼,啥情况?难道……?
脸色变了变,罢了……收拾好心情,急充充出了院门,就见冯芸拉着一个头发花白,粗布衩裙的妇人说话,妇人畏畏畏缩缩,说的虽多,却是结结巴巴,低头望脚,说一段话,显然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气。
她们身后还跪着十几个瑟瑟发抖的丫环,显然是被冯芸吓的。
此时冯芸听声音院里的人显然已被惊醒出来了,抬头果见何宇已来到面前,忙笑道:“相公,妾身以为你还休息着呢,娘上午刚到,着急就要见你,怕见着你身体不适,急坏了身子,正劝着呢,相公觉着好些了吗?”
何宇点点头,正好与那妇人四目相望,与花狗记中的模样相比,她又显苍老了些。
这就是此世之身花狗的亲母,外表看来已是垂垂老矣,至少六十左右,但实际年龄与南山王相差无几。
基于花狗的一丝眷念,何宇毫不犹豫地俯身就拜,尽管心里年龄已经与她相仿,却也无碍于她作为一个母亲的伟大。
尽管妇人已确定何宇就是自己的儿子,但却显得十分陌生,自己抚养十多年的儿子是啥样,心里是清楚的,木讷老实,永远缺根筋,而且自小生长于山里,怎么几天不见,就变成威严十足的将军了?
何宇见妇人有些手足无措,磕了个头就爬起来道:“娘,你一路颠簸,定然劳累,不若先下去休息,晚上我再来见你……”说得与冯芸丝毫不差,真他妈妇唱夫随,主要是何宇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在记忆中,何花狗与她娘可以三天不说一句话,最多叫声吃饭了,根本就没有什么交流。
不等妇人反驳,己经对几个丫环道:“扶老夫人下去休息,定要尽心尽力,缺什么尽管向二夫人要,如果老夫人有什么不适,统统拖下去喂狗。”
几个丫环如蒙大赦,刚才就因看不起老夫人一个乡下佬来攀亲而多了句嘴,差点让二夫人给拖下去打死,现在知道这老妇竟然是将军的娘,吓得浑身打颤,慌慌张张扶起老夫人就走。
其实何宇很反感自己现在一副高高在上,地主恶霸的嘴脸,但知道这个母亲胆小怕事,地地道道的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妇人,生怕这些个仆人丫环欺主,所以才放些狠话。
望着一步三回头的妇人,她纵有千言万语,却无法表达,这不应该是她的儿子,但又的的确确是自己的儿子,也就才离开不到一年,绝不会认错的。
如此一个简朴的妇人,独自抚养花狗成人,而她的丈夫,那个在都城差点害死自己的人,却在享受富贵。
这对她不公平,但是,从今往后,这个不公平将彻底扭转。
把她养老送终,还一世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