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认个干爹
狼烟四起,战火连天,民不聊生。
无休止的战争,让这个国家或世界充满杀戮,为什么打仗,老百姓不知道,反正每隔几年抓一批壮丁。这场战争打了上百年,什么时候结束,不知道。
原则上,征兵役有几种情况不在内,父子同在,父上。兄弟同在,兄上。独子无后,不在征兵之内。年龄大的,残的都不在内。不满十六不在内。
仗打的时间长了,只要是男的…嗯,壮硕的女人也可以顶上嘛。
杜甫有首诗怎么说的:老妪力虽衰,请从吏夜归…好像叫《石壕吏》;另一首《兵车行》:生女犹得嫁比邻,生男埋没随白草…这还是我大唐天国,何况这蛮荒世界,暂且称为蛮荒世界吧。
先前当兵的,尚有官府出装备,这些年下来,装备没了,当兵自带。没有?赤手上吧!幸好,还不像明末,连军粮都自带。在这里吃口半饱的粗粮还是可以的。
何花狗从家里到战场整整走了三个月,第二天就上战场,然后被一颗飞来的人头吓死了。然后,何宇魂穿于其身。
何宇手提一把钢…嗯…肩杠一根三米长枪。这副身体太弱鸡,杠根枪都费劲,何谈杀敌。
先前,邓荣见军中议论太大,没制式武器,扛木棍的大有人在,如因此杀人,恐军心不稳,虽是炮灰,也要人往前冲不是?杀不了敌人,人多壮个胆,把敌人吓一跳也是可以的。
正此时,何宇又给了个台阶,焉有不接之理,叫停杀人亲兵,亲自丢了把刀在何宇面前,声振八方道:“好,暂留你命,编入敢死队,将功补过,如果建功,本将升你当伍长。”
命捡回来,千恩万谢,慷慨激昂表衷心:奋勇杀敌,决不后退半步云云。邓荣自是十分满意,满脸渐渐菊花开放。
尴尬的是,给何宇的钢刀真的是好刀,至少不是垃圾货,重八十余斤,不说何花狗这体格,就何宇前世那壮硕身板也提不起来。双手提着刀柄,满脸涨红,屁倒崩出几个,只把刀抬起寸余。
努力一翻,只得放弃,倒不羞耻,这又不是我的错,义正言辞地道:“将军,请给我用得上的武器,才好报效将军。”
邓荣嘴角抽搐,废物!军中武器种类并不多,刀,枪,盾,这三样是底层兵卒的标配,刀用不上,盾更重,就只有枪了。
当一根棍子中间穿了个蛋往前走时,实在辣眼睛,军队差点笑翻,想怼回去,又找不到好理由。
我,何宇,胸有沟…嗯,没有,风巾羽扇,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卸敌于千里之外!邓将军,做你军师可好?
不敢啊,这就一杀胚,真让我当军师,排兵布阵,敌我形势,两眼一抹黑,还是多活一刻划算些。
誓师大会完毕,就是奔扑战场的急行军,妈蛋,老子还得跑最前面,我是死士嘛。
人间自有真情在,昨天救过何宇的大块头居然自愿加入敢死队,只问何宇一句:“你如真当我儿子,我今天再护你一次,愿不愿?”实在暖人心。
何宇内心是反抗的,脸是懵逼的,这什么情况?你他妈才当我儿子,恶狠狠地回答:“行,只要我活下来,我第一个儿子跟你姓。老张,你贵姓?”
老张呵呵直乐,盯着何宇瞧了半天,从黄牙散出的气味差点熏翻何宇,还喃喃自语:“张家有后,不会从我这里断了香火。”看着何宇,眼光越发坚定。
何宇感觉凉飕飕的,老子是男的,下不了崽,也没那爱好。军中都是男人,长年累月得不到发泄,搞基就十分普遍,尤其何宇这种瘦弱的,嘿,黑更半夜当个母的…那嗞味…呕。
老张见何宇扛根枪行军艰难,把刀往背上一背,抢过何宇肩上长枪,龙行虎步,何宇尽管赶路即可。
所有军事家都知道,战事瞬息万变,但,战场,几乎固定,双方默守成规,交战地要宽,要大,只容两个人的山沟怎么交战,嗯,好像可以战交…
三,五百人交战,找个宽点的,十来亩的坝坝就行。三,五千人就不行了。何宇所在右翼前锋军就有四,五千人,具体多少他也不知道。就敢死队都有五,六百人。
行军于前,并不是最先干起来的,打仗讲究排兵布阵,史书与小说中动不动埋伏杀敌多少多少,谁信谁死。你当斥候是吃干饭的?你找个山坡或树林藏个千把人给我看看?你当别人是白痴啊?近代热兵器打埋伏仗成功案例少之又少,何况冷兵器时代,当然,抗日神剧另当别论。
“报…敌军溃败。令前锋军火速追击!”
一阵快马奔驰,传令兵大声呼喝。接着就是鸡飞狗跳,并没有胜利喜悦与山呼万岁。
胜利,那是上层高官的事。
或许,明天又败了呢?
从中军发出命令,全军火速前进,各级骑马的军官马鞭不停抽打,像赶羊一般吆喝着士卒不要命地往前跑。实在跑不动咋办?你以为会挨鞭子吗?不会,你会被无情踩死!兵卒早已麻木,就算不忍踩你,也根本拉不了你,也停不下来。可不像影视中急行军,排得整整齐齐,一个拉一个,相互鼓励,扯蛋…
何宇跑得精尽人…不是,精疲力尽,只记老张一句话:别停,停就死。刚开始还胡思乱想,不是前锋军吗?敌方人影都没见,咋赢的?
渐渐就啥也想不了,喘气如牛,嗓子冒烟,想喝口水都可以幸福死。坚持,坚持就是胜利,九年义务教育是这么跟我讲的。
“全军停下,休息一刻,加入战场。”
我感谢你二十八代祖宗,X你三十代所有女性,终于迎来了胜利,遍地躺尸,身下有马粪,呸,人粪都挡不了我躺下的决心。
“不准喝水,谁让你喝的。”
接着就是马鞭抽打的风声,何宇水囊的手顿时停住,思绪稍微回归,不准喝水是对的,必竟老子是二十一世纪接班人。这点道理是明白的。
喘气稍匀,就听见前方喊杀之声传来,抬眼望处,一片血云压…不,前方数里,一座坚城耸立于山间,城墙绵延十余里。墙内外,烟火弥漫,嘶吼,爆炸,冲锋,不绝于耳。人如蝼蚁!
就这场面,从排兵布阵开始写,到现在用人命来填的宏大场景,大神写个百来章绝对精艳绝伦。可惜,我的起点币…
这里没有人命,只有输赢,或许有个数字,你是谁?我是谁?等等哲学问题丝毫没有意义。
听不到准确的话语,但的确是人的各种情绪嗡嗡纷绪踏来,十余里城墙下,各种攻城手段层出不穷,流氓式的杂乱冲,龟壳式盾壳方阵,云梯,云塔,三百六十度旋转投石机,强弩…不一而足。
感谢CCTV,感谢…嗯…让我从影视剧中认识了很多机械与相应功能,具体操作就勉了,万一把自己投射到对面就是悲剧。
“起来,起来,喝水,列阵!”
又是军官的呼喝与抽打,这才刚坐下,还要不要人活了,各种漫骂纷纷登场,迎来的却是鞭子与各种女性称呼。
“敢死队,过来领物资。”
嗯,何宇努力站起来,双腿软得直打飘,顺势从老张手中接过长枪当拐棍。
混敢死队不错嘛,看这样迟早得完,还能领一份物资,是干粮还是酒?接过一份包伏,左看右看有些眼熟,我靠,炸药包…!这世界已经有火药了?
前锋军列阵完毕,各千夫长安排各自方阵,敢死队千夫长只有冷冷一句:“目标,正面,炸毁城墙,生,率先入城,任百夫,赏百金。敢死队…!冲锋…”
冲你妹,老子隔着城墙三里远,比老子没打过仗的还猪。事实证明,别人不是猪。
这三里远的距离,前半段摆满自己军队尸体,一部分是冲锋中与撤退时踩死的,一部分是逃跑被督战队砍死的。后半段是摆满了尸体与尸体零件,各种姿势。
所谓冲锋,无非爬上城墙。
何宇肩扛长枪,手提炸药,雄纠纠,气昂昂,对老张道:“张哥,我这长枪好像没用…”
老张劈手就是一耳光,怒道:“你想反悔,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宰了你?”腥红的眼光与扭曲的脸表明他起了杀心。
“反什…”靠,老子是他儿子了,不然,他凭什么冒生命危险加入敢死队。急忙讪笑:“习惯,下不为例……嗯…哪个,干爹!”你看,生死之间,一声干爹叫得多脆,况且这个干爹不陪睡。我是很讲原则的人,喊爹绝不含糊。
老张瞬间菊花爆满山,伸手夺过何宇手中枪,一刀两断,呵呵道:“龟儿子,下不为例,”递过枪尖一半的长…短枪:“当个拐棍,遇急时可以挡一下,其实也没多大卵用。”
二人边说边往城墙窜,想慢一点也慢不了,步兵方阵抬着云梯紧逼而来,后面有提刀的,拉弓的亲兵督战队,稍有迟疑与后退,一箭一刀而矣。
进入战场老张就叮嘱:“不要看天上,不要管敌人,看脚下,看准了才走。”
“天上的箭矢怎么办?”
“赌,看你运气。”
事实证明,老兵油子是对的,地面上倒处是各种残兵断刃,稍不注意,脚就会受伤,这就死定了。天上的危险,一部分靠脸,一部分可以规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