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你就好好吃顿饭,不要多言,知不知道。”
“嘴巴长在我身上。”
言外之意就是我爱怎样说就怎样说。
路女士难得噤声,不与她辩驳。
只见她在一栋别墅前停下,按下了门铃。
深藏不露啊。
很快有人开了门,安怏跟了进去。
“国安,这是我女儿,安恙。脾气不好的,等会儿多多担待啊。”路女士直接亲昵地搂着一个男人,两鬓斑白。
“吴管家呢?叫他把少爷喊下来吃饭。”老男人对一个女仆吩咐道。
“我们先坐吧。”
没意思,等会儿吃完就走。
安怏两手插兜,直接入座了。
路女士瞟了她一眼。
在大家都入座之后,“少爷”来了。安怏朝对面挑了挑眉。
“路梅,这是我儿子,江亓。”
简单的介绍之后就冷场了。好在佣人上了饭菜,显得不那么尴尬。
“这俩孩子,脾气差不多嘛,都不爱讲话。”江国安打破了僵局,挑起了话题。
路女士附和,“不爱讲话到也就算了,她只要把她那一身流里流气改掉就好了哦。”
安怏挑着菜,当作没听到,在外人面前,卖她个面子。
倒是对面的江亓,冲她扬起了嘴角。
安怏有些手痒痒,摩挲着筷子。
但江亓好像跟没长眼睛一样,感觉不到安怏的心情,那嘴角就是不下去。
“现在孩子都这样,叛逆。瞧我这个,不也是。”
江亓的嘴角下去了,安怏的嘴角上来了。
风水轮流转。
……
一顿饭的时间,在他们的数落中艰难地过去。
“吃完了,在这住下吧。”
路女士点了点头。
夜幕降临,伴着蝉鸣,只有月光和路灯照亮前方黑暗。
安怏手里拿着罐不醉人的鸡尾酒,抬头仰望着天际。
“大晚上不睡觉,跑这装神弄鬼?”突如起来的声音,打破了宁静。
“弟弟,不会说话就别说话。”安怏回头瞥了江亓一眼。
“都说了……”
江亓话未说完,就被安怏打断了,“就现在咱俩这关系,以后指不定就是姐弟了。我先提前叫叫,好适应适应我多了个便宜弟弟的事实。”
江亓脸色不见得没好到哪里去,“看你这样子,也不像是比我大多少啊。”
今天,安怏在路女士的强烈唠叨下,换上了她平时看也不看一眼的田园碎花小裙。好把她那流里流气压一压,多显些淑女气儿。
“呵。”
“姐姐起码大你这个数。”说着,安怏竖起了三根手指头,“是块金砖嘞。”
江亓上下看了看安怏,“你没醉吧。这酒是不醉人的,我记得。”
“酒不醉人,人自醉。”安怏喝了点酒的缘故,声音变得有些沙哑,带着一丝不经意的魅惑。说话时,一侧脸颊的酒窝若隐若现,“我大学都毕业了,现在已经开始工作了”
江亓的脸不知为何有些发红,下意识用一只手遮挡住。好在夜色为他打了掩护。江亓便又把手放下了,咳嗽几下,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我也没有喝酒啊,怎么会脸热,难道是书岑说的“你的酒窝没有酒,我却醉得像条狗”?
不对不对,怎么能把自己说成狗呢?等下,也不对,又不是因为她脸才热的。肯定是天气热,我才脸热的,没错,就是这样。
书岑:???我怎么躺着也中枪。
“弟弟,身子有点虚弱啊!这么点冷风就受不住了,以后怎么骑机车,开超跑,带女朋友看遍花花世界啊。”安怏往他这边瞟了一眼,带着挑衅意味。
真想堵住这狗女人的嘴啊!男人身体虚不虚弱,是她能讲的嘛,她又没试过。不对,我怎么知道她试没试过,指不定她就试过了呢!也不对,她才多大啊,怎么能内个呢!哎呀,我关心她干嘛。
“弟弟,睡觉去吧,我看你快受不住了。”(什么虎狼之词)
“我特么……算了,我不跟女的计较。”
江亓没走,倚在栏杆上面,假装看风景,实则偷偷瞟着安怏。
“介意我抽根烟吗?”
“介意。”
“那行。”安怏果断抽出根烟来,咬住烟嘴,点上火。
安怏最喜欢滑轮式的打火机。因为她爸经常用?或许吧。
安怏轻吐烟雾,带着些许迷离。
看着安怏,江亓有些气,却不知为何气。他总感觉安怏有着不符合现在年龄的超然洒脱。
烟雾缭绕,江亓越发看不清安怏,但又想看清,看清楚她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弟弟,别在这和冷风耗着了,回去睡觉吧。”
江亓走到一半,听到后面传来一声“呵”,轻飘飘地,却飘进了江亓心里。
江亓不禁加快了脚步。
安怏听见变急促的脚步声,仰头灌了一口酒,有几滴顺着下巴滑入锁骨,消失不见。
安怏随意地用袖口擦了下酒滴,把易拉罐捏瘪,烟早已灭了,并一起丢进旁边的垃圾桶。
随后拍了下手,转身走了回去……
徒留“知了知了”和树叶的“沙沙沙”,有些萧瑟,不属于夏日的萧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