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醒来可是有些日子了,在梦里,梦见了那些已经故去的人……乾坤方物盘没有任何异常,四十九天,四十九天的时候,就能带初晓离开天山。
算了算,自己已经睡了十六天;更衣梳妆,去山洞……
“外界都说是我养了个怪物,可她们怎么不知道,是你这怪物没本事,离不开这深谭”
原本平静的谭水,逐渐起了波纹,最后初晓猛地蹿出水面溅了冬訸一身的水“怎么就离不开,你把那洞口结界打开看我出不出的去!”
水湿了衣衫,凉凉的,冬訸掐了诀,浑身就又是焕然一新的了“长本事了,敢对我不敬?”
初晓坐在荷叶上不说话,片刻,冬訸一笑“我是女子,你这么对我,是不是太没礼貌了?”同样的意思,换了种说法,让初晓无法反驳。
从荷叶上站起身,拱手对冬訸不怎么情愿道“对不起”
冬訸一挥袖,那荷叶剧烈摇晃“你站的太高,我不满意”初晓是拿她没办法,跃下荷叶,又拱手道:“我很抱歉弄湿你的衣裳”
冬訸这才稍微满意些“行吧,这件事过去了,你刚才说什么?没有这结界你就能出去?”
初晓点头,冬訸脸上此刻一点多余的表情都没有,看也不看,随手将三重洞口结界破除:“初晓我告诉你,这是你自己要试的,那你去吧”
初晓看着出路在眼前,心中说不出的滋味,如果真能出去,以自己的性格,自己也是不允许自己再回来瞧这姑娘,这心里多少还是有那么几分,只有那么几分的留恋;若这一下子没出去,那嚣张的猫崽子还不一定怎么取笑我呢。可事已至此,走吧!一道身形往洞外冲去,二重、一重,眼看着那温暖和光明在眼前了,当身子站在光下的时候,初晓后悔了。
渴,好渴,还感觉身体里的什么东西被那光吸走了,自己运功作法跟太阳抢精力,没有十秒,整个人瘫在地上,恍惚初晓的命在慢慢流失,过不了多久就会干涸。
冬訸从洞里飞出拽着初晓返回三重洞,地上的初晓缓了片刻,强撑着站起来往深谭方向走,背向着冬訸,麻利的吐了口血。
用虎口一抹嘴,赴死似的扎进深谭,冬訸冷眼看着一言不发。将初晓扔在地上而不是直接放回深谭,就是想看他脆弱的样子罢了。
“不见棺材不落泪;你要记着刚才的感觉,那样,以后你才会知足我做的一切;我冬訸可不是什么大慈大悲的神明,我为谁做了什么,谁就得记着我的好。”
她的确不是神明也不是菩萨,此刻只想要那初晓不要再逞一些无用的强。
初晓在水中听着冬訸的话,话音在耳边不断的盘旋,逐渐将他带入到半睡不睡的状态。方才的感觉确实很难受,差点就死了吧……
“娘娘”孔雀从洞外进来此刻已经站在了冬訸身边。
“老孔雀,你看,他逞强的样子,像不像我啊?”冬訸指着深谭问道
“像”
二人看着同一个水面,想着各自的往事……
良久,慕开口道“朵灾,有再起之势”
冬訸瞳孔扩大看着慕“殁泉岭上开花了?”
朵灾,不过就是海啸,几千年前的征兆是殁泉岭上奇花盛开。平常,只会见到殁泉领一块块绿叶贴在地皮,唯有那次才知道,这绿叶下还有这样的花。
“那次大潮每隔十天翻涌一次,头一天奇花会布满殁泉领;可这次,那花是只开几朵,并且是夜里开,白天退回土壤”
慕说道这的时候,冬訸已经开始陷入回忆了,前两次都没在意过那些花,临海死了无数的人,直到第三次方才挽回了残局,想来也是有愧。
“只能留意着了,没办法,事情来了也躲不掉,能做什么就拼尽全力。”只是不知道那像预言家一般的花,这次会预兆些什么东西。
“告诉烈竹,若是奇花蔓延常开,立刻向我禀报”
“是”
“你先去帮我找个人”
“谁”
“南海的老龟仙”
“是”
慕片刻不愿耽误转身就要走,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又看了看深谭“娘娘,顾好自己”
冬訸点头,慕这才赶奔南海,慕走以后,冬訸化出凛冬剑,在旁边石壁上刻下了这样的一首诗:
莫怕水尽山穷祸,天破初晓日月高。
苦思得来乾坤法,难料他日何相逢。
剑锋刻石的声音把初晓短暂的昏睡打破了,在水底问道:“你怎么没走?”
“这是我的家,我的老宅子,走不走还要你管?”
初晓心想随她吧,毕竟她的地盘在水上,而我的地盘在水下,互不打扰。
一个不小心,凛冬剑掉在了地上,那声音就好似拨弄了琴弦一般,冬訸突然玩性大发,盘腿坐在石上,将凛冬剑打横放在面前。手指弹出各色的旋律,冬訸自己都快忘了凛冬剑其实还可以这么玩的。
就在专心致志弹剑的时候,猛地看见水面里支愣出来两个小小的角,除了初晓还会有谁。
冬訸心想,那傻子八成是恢复不了人身,却又忘了自己那支出来的两个角,冬訸弹着弹着就哈哈哈的笑了“初晓,若是见我生的好看,那就正大光明的瞧瞧我啊”
初晓自己还纳闷呢,自己明明在水面以下,她是怎么看见的,坏了,头顶还长着角呢!不藏了不藏了。
将头露出水面“我只听见这琴音舒畅,并不为你”
冬訸收起凛冬剑“变不了人身了?”俩人互相说着那令人噎嗓子的话,最后还是初晓哑口无言,用完没死就不错了。
“你知道初晓的命到底是什么吗?”
“不知”
“初晓也只是早上那片刻的时间,时间一过,初晓也就不见了”
“你是说……”
“我什么都没说,是你自己说的初晓;你既能算出外面刚刚好天破初晓,为何今日算不出是这样的结果……”冬訸说着,走向了初晓“你低一点,我够不到你的角”
初晓竟鬼使神差的将头低了下去“你要做什么”
冬訸摸了摸他的角“初晓不会像初晓一样消亡;记住今天那快要窒息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