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升魔药剂的材料好像是……”尤尔挑了挑眉,她在倒翻巷一家魔药材料店中不断找寻着自己所需要的药材——水角蛇怪的心脏、被诅咒的独角兽血液、月长白石粉、雷鸟的羽毛——这有一半都是禁药,而这家店的禁药最为齐全。
“一共一千加隆,尊贵的恩佐小姐。”店长卡隆德似乎想到了什么,他从抽屉中拿出来一个有着泛黄的铜色雕花的木盒递给少女,他说道:“这是您三年级时候存放在这儿的,您说两年后会回来取。”
三年级?尤尔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她说道:“十分感谢,您不说或许我会忘记。”她特地又多拿了五十加隆一同递给卡隆德,她掂了掂这个盒子的重量,似乎有些过于轻了,于是她便将它同魔药材料一道放入戒指里。
她并不是直觉派,但她有预感这个盒子怕不是和这三年来的事儿有关,所以这一定不能放在家中,但也不能现在打开,她一向对于秘密有着充足的耐心。
.
“姐姐,你喜欢吗?”维尔从袋子中取出一件海蓝色的礼服裙展示在尤尔面前,脸上一副‘快来夸我吧!’的可爱表情。
尤尔诧异地挑了挑眉道:“用鲛绡制成的吧,眼光倒是不错。”她想了想有道:“和家里的那块‘海洋之心’倒是极其相配。”
“姐姐——”维尔古怪地看着自家一直保持优雅站姿的姐姐问道:“那家里的‘碧洋眼’呢?我觉得也挺好的。”
“嗯——相对来说颜色是相称,但这是圆领,‘碧洋眼’那串太大了,显得有些俗。”
“但这两款宝石你上个星期寄给格林格拉斯的长女和贝洛蒂特他们作为礼物了。”维尔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他说:“今天早上起来姐姐你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的格外不对劲,忘记了好多最近的事儿,连这几年来的细小动作都改变了,这种改变在你二年级的时候也发生过一次。这到底是为什么呢?或者说你们还是一个人吗?!”
“维尔。”这不是你该知道的——尤尔硬生生把这句话咽下去,她撩了撩长发神色古怪地说道:“或许我该同你讲一些事,但这得在回到家之后,那么现在——”未等尤尔说完,维尔便自觉地搭上了她的手,“好的,那么——Apparating.”(幻影移形)
.
古往今来有无数的巫师因魔法而疯狂——但从没有巫师能真正深入研究。但不得不说一个活在传说中的生物真的是天生就拥有着空间魔法的天赋——银龙。但很可惜,它似乎只活在传说中而已。
恩佐家族先哲曾就平行空间学进行无数次的实验,尽管它极难渗透,但还是有了不小的成果。
菲因利斯.卡尔.恩佐——宇宙由无数个平行空间组成,每一个平行空间均是相互连接的,但跨越空间确实需要找寻到相对应的空间结点。
圣罗叶.克拉克.恩佐——空间结点并不只是一个准确的地理位置,它也可能是一件物体、一个人。
.
那个盒子或许就是一个空间结点。如此想着,尤尔坐在书桌椅上,大拇指指腹不断摩挲着这触感冰凉的木盒,这是恩佐家的东西,上边的银龙家徽破损的几乎已经看不出但尤尔还是辨别出来了。按这盒子的破损程度它或许已经有一两百年的历史了。上边没有魔力波动却无法打开,这是为什么?
“姐姐。”维尔站在书桌旁出生提醒道。
“你先回房间吧,去休息会儿。”尤尔轻哼了一声,命令道:“这儿没你什么事。”
“姐姐!”维尔对尤尔的出尔反尔感到十分气愤,他试图反抗她的话。
“回去!维尔卡茨。”尤尔重重地拍响了书桌,她感到些许烦躁,但她还是压抑着努力不对维尔太凶。
“……是!如你所愿!”维尔气愤地往外走去。
或许我做的太过分了……尤尔有些迟疑地想,但这确实还不是一件能让他知道的事。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打开抽屉却发现抽屉中少了一本手札,少女的眉毛皱成一个‘川’字形,她想到这可不太好啊……心下了然,她也没多做什么,只是将木盒放进抽屉中便离开了书桌。
这些事情等见到邓布利多教授是再去研究吧,现下要解决的是伏地魔。
胸口一阵酸涩,尤尔想这可能是不甘心吧。
她站在门口停下了脚步刚想转身回去便又被自己制止住了。
算了。
走廊道中挂着许多空白画框,恩佐家族的先祖很少离开自己的画框,除了她的曾曾曾祖父——费尔南多。
大厅是银色的,恩佐家族家中几乎所有的布置都是银色的,家族族谱是一张银色的挂毯,上边绣着银龙的高贵体态。
尤尔看向大厅内从来没有掀起过的纱帐,后边有一位夫人。她通过半透明的纱帐会想着,感觉自己好像一直以来都忽略了什么。
虚无感笼罩在少女心头,这是她以前从未有过的感觉,这种感觉好似要将她溺死其中一般。但这仅仅是个感觉而已,尤尔很快便被这种感觉逗乐了,没有人能够伤害一个非自愿的恩佐,不是吗?
“尤尔,我想或许你很空闲的话应该将精力都放到学习上——或者是家族事务中,当然你也可以再去和贝洛蒂特家族的小姐联络感情。毕竟再过一年你就可以成为恩佐家族的家主了。”
“很抱歉,祖母,我感到十分羞愧——为我辜负您的期望。”尤尔滞停了几秒后急忙转过身去面向身后的壁炉,她这才发现祖母的形象此时憔悴得可怕,“祖母,发生什么事了吗?您的气色看上去有些.......”尤尔想了想道:“疲惫。”
“尤尔。”祖母并没有直接回答尤尔的问题,尤尔发现她那宛如深潭的碧色眼睛中有着比过去更加深重的病态偏执,她听到她说:“或许我做错了什么。”
“或许没有,祖母,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对错。”尤尔紧张地攥紧了袖角。
这话好似镇定药剂一般,祖母心中的万千思绪全部化为了一声叹息。她拍了拍尤尔的肩膀。
尤尔发现祖母的手十分枯瘦——她已经老了。
“去和维尔说一声,然后我们就去见见你的父母——我和你。”她将那只代表家主的戒指从手上摘下来递给了面前这个已经成为一个合格的恩佐并且有能力担任家主了的少女。
尤尔结果这颗猩红魔石戒指戴在右手上,随后转身往楼上走去。
祖母看着少女的背影,神色复杂——那是一种极其混乱的情绪。
.
“维尔。”尤尔叩响了男孩的房门,“姐姐和祖母出去一趟,你一个人待在家里乖一些好吗?”
房内没有人回应,只能听见少年狠狠地踹桌声。
尤尔轻叹道:“有些事情是不能告诉任何人的——哪怕是最亲爱的人。我很抱歉,为我的失约。”
“我已经长大了,姐姐。”维尔的声音闷闷的,像是刚刚哭过一样,房门被缓缓打开发出来‘吱呀——’的声音,这座房子的年代已经很久远了。
“所以姐姐有什么事情也可以和维尔说啊……不要一个人埋在心里。”维尔抱住了姐姐,那耀眼的金色短发细细碎碎的,像是一双比刚刚放晴的天空还要澄澈的蓝眼湿漉漉地看着尤尔。
尤尔感觉自己无法抗拒弟弟的要求,但她还尚存理智。
“嗯,姐姐会的。”她摸了摸男孩的脑袋,这不仅让她有一种恍惚感,她笑着说道:“确实不能算小孩子了,都快比姐姐高了——那么姐姐走了,请已经不是小孩的维尔卡茨先生乖乖的,别闯祸。”
“好吧……”维尔放开了姐姐,他看着姐姐体态优美的背影问道:“哪怕是最亲密的人也不能告诉吗?”
尤尔顿了顿,随后坚定地回答道:“是的。”
“姐姐!”维尔的声音有几分颤抖,他问道:“你还会走吗?”
“……维尔,你知道占卜为什么会被称为神秘学吗?”尤尔反问道,见维尔没答话便自顾自的继续说道:“以为命运是个不稳定因素,每一件极小的事情都有可能改变既定的未来。”她走到楼梯转角口,拍了拍墙壁说道:“但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带着你。”
“如果不是因为你是长女,那么你一定会是一个优秀的学者。”祖母显然听见了尤尔的话,她对着刚来到身旁的尤尔说道:“但恩佐家不缺优秀的人。走吧,我们去圣戈芒。”她举起了魔杖,等待尤尔搭上她的手臂后才道:“Apprataing.”(幻影移形)
.
少女双手交叠着放在腹前,而魔杖正插在她最方便随时抽出的位置,她随着祖母行走在人群之中,铂金色的长发浓密而柔顺的披在身后掩盖住她完美的天鹅颈。
这一年圣戈芒的伤患特别多,这一切都是托伏地魔的福。尤尔想到,若是伏地魔真的胜利了,那么日后魔法界会处于多么水深火日的日子啊……
“马尔福先生。”祖母对卢修斯.马尔福微微俯額以示礼貌。
“尊贵的恩佐夫人,主人已经恭候多时。”
卢修斯看上去对祖母极为尊敬,尤尔想自己或许知道原因。
“十分抱歉,但很可惜我还得带着尤尔去看看她的父母。”祖母微微侧身使得较为娇小的尤尔暴露在男人面前。
尤尔神色不虞,但她还是完美维持了仪态,她将右手置于左手上挑起一道较为友善的笑容,“午安,马尔福先生,代我向德拉科问候。”
卢修斯极为隐晦地瞥了一眼尤尔手上的两枚戒指,较为和善的说道:“十分荣幸,相信主人自然是不会介意的,那么我就在这里恭候二位。”他对着尤尔说道:“十分欢迎恩佐小姐来我们家宅做客,贝洛蒂特家的小姐准备下个星期来寒舍看望德拉科。”
“多谢提醒。”尤尔对卢修斯微微躬身便随着祖母走进了不远处拐角中的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