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城的八月格外炎热,蓊蓊郁郁的树木,聒噪的蝉,炽热的太阳烘烤着,城市像是一个大火炉。
刚走到小区门口,君兮已经满头大汗,衣服紧贴着肌肤,黏糊糊的,君兮皱了皱眉,有些后悔出来,不,出来应该穿从星际带来的恒温服。
小区对面条老街,有不少摆地摊的,大部分摊主带着遮阳帽,手里拿着小电风扇,叫卖声此起彼伏。
“大减价啦,两件衬衫只要50元。”
“今年黄桃烂市,只要5元一斤,走过路过不要错过,难得一次。”
更有扩音喇叭发力:“回收旧手机、旧冰箱、旧彩电。”
热闹极了,君兮深深的看了一眼,在星际从未见过如此盛景,可惜了,以后都……
“小兮,今天这么热,怎么出来啦?吃午饭了吗?想吃什么跟大娘说,阿姨请你。”
君兮回过头来,映入眼帘的是微胖的阿姨,饱满的额头,带着热情的微笑。
君兮懒洋洋地回答:“张阿姨吃了吗?一起吧。”
阿姨笑的更灿烂了:“叫啥阿姨呢,我都老了,叫大娘就行。”
“张阿姨才46,还年轻。”
“哈哈哈,走走,一起吃饭,请你去吃螺蛳粉啊。”
老街上有家麻辣烫店兼买螺蛳粉,店虽小,但十分整洁干净。
不一会,螺蛳粉上来了,酸辣的香味,带着些市井气息扑面而来,君兮第一次闻到这种香味,香而不腻,感觉自己的唾液不断分泌,吸了吸口水。
螺蛳粉的看起来十分赏心悦目,橙黄偏粽的鲜汤,白白嫩嫩的米粉浸在红彤彤的辣油里,酸笋、腐竹、花生、青菜浮在橙红的辣油上,令人胃口大开。
君兮吃得大汗淋漓,每吃一口,都要灌上半杯水,双唇被辣的通红,感觉自己吐出的气也红彤彤的辣极了。一个字形容这种感觉就是爽,两个字是很爽,三个字爽爆了!
小七看的双眼发红:“呜呜呜,我也想吃,想吃啊。”
君兮又吃了两大口,有些暗爽,心里回复小七:“嘴都没有,吃啥,看着我吃就行了,等你恢复实体还早着呢!”
小七有些慌乱:“你,你,你怎么知道!我从来没有说过啊!”
君兮挑了挑眉:“你猜。”
一碗螺蛳粉吃了君兮整整一个小时。
“谢谢张阿姨请客。”
“客气什么,太热了我们回去吧。”
君兮点点头,君兮现在身上没什么钱,今天出来自然不是想买物资的,只是想感受一下小姑娘记忆中的地星氛围。
不一会就到楼下了,正打算上去,几个大娘走了过来。
“哟,张慧芳,又带这赔钱货去街上吃东西了,真是大方啊。”尖酸刻薄的声音传来。
“马丽,管你什么事!什么都不会干,就知道当长舌妇!”张慧芳声音暴起,看起来有些凶狠。
马丽瘪了瘪嘴,顿时向周围嚷嚷:“大家快过来看看啊,我这是关心小张啊,为了她好,瞧瞧她说的,叫我脸面何存啊!”
“是啊是啊,小张太不懂事了,君兮也是,又让小张请饭。”
周围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几个大娘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带着厌恶的目光看向君兮。
“小兮,别理这些大嘴巴子。我们走!”张慧芳张红了脸,急忙拉着君兮走上楼。
君兮住在三楼,房间比较小,不过七十平不到,一间客厅,两件卧室,一间卫生间。十分破旧,周围原本雪白的墙壁已经泛黄,客厅有一张粽色的四方桌,一张红木沙发,简单极了。
由于是老房子,隔音效果很不好,直到君兮走进房间,楼下的嘈杂声半点没有停止。
“张慧芳,什么意思,我们这是好言相劝。”
“不识好人心,一个寡妇有什么见识,君兮又不是她女儿。”
“别说了,什么寡妇呀,只是她丈夫儿子都去当兵了,说不定以后就发了。”
“谁知道这是不是真的呀,这人我们都好久没见到了,说不定已经……”
“小心她听见,撕烂你嘴巴。不过这君兮也真是,丧门星一个。”
“大嘴巴子嚷嚷什么呢!”一声粗吼传吼。
“快走”几个女人拉拉扯扯跑了。
小姑娘的记忆闪现,刚刚那吼声是杨叔的,每次小姑娘被这群长舌妇欺负,杨叔总会出头。
虽然吃百家饭长大,但邻居也是天差地别。
张慧芳阿姨住在四楼,她的丈夫是个军人,先前让她去军区住,她觉得自己儿子在这边读书更方便就拒绝了。
没想到,后来她儿子崇拜军人,竟也去当了兵。这三年父子俩都很忙,要出各种任务或参加各种训练,连过年都没回来过。
杨叔是个单亲爸爸,住在二楼,带着8岁的儿子,他妻子是在带儿子去游乐园的途中,出车祸去世的。当时紧急之下,妻子拼命保护自己的孩子,玻璃碎片全扎在她身上,血流满地,而儿子除了手上的划痕以外,可以算是毫发无损了。从此,给孩子留下的心里阴影,患有自闭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