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您说了这么多,我很好奇,您为什么没事?”大匣其实不太关心墨赫赛尼的故事,他更关心委托墨赫赛尼的那个人,不过他不觉得德切尔会说,虽然他感觉对方应该知道。
“因为我是在弗思里德兰哥斯进行的仪式,而且只进了一次。”德切尔他坦言道,“这种方法就是从龙国传过来的,只不过传过来的是民间不完整的仪式,有一定缺陷。为这事龙国还特意发过官方照会,但还是有些人愿意通过这个仪式变强。”弗思里德兰哥斯是龙语发音,翻译成人类语就是“山脉西侧的平原”,所以骑士王国的人民就简称它为龙国,就和亚托典特魔法王国简称魔法王国一样。
大匣感谢了德切尔的解答,在他的要求下,接待从后门送他离开。不敢走前门,聊天栏里都预备好了,一人一把匕首,我的天哪!据说当年凯撒就是这么死的,可人家那是在元老院,你们却选择在大街上,玩家就是这样肆无忌惮。
来到了圣光教会,就在苹果树大街上,这里必须要介绍一下红顶圣光大教堂,哈奇因库城的标志性建筑。据说当年为了纪念瑞杜拉姆牺牲的将士,特意将教堂的房顶涂成了红色,而这个项目的主持者就是现在远在海德拉山的库拉汀.诺克卡勒姆主教搞出来的。至于他后来的出走涉及到了圣光教会的内部斗争,库拉汀的离开也标志着圣光教会内部主战派的失败。
大主教很正式的接待了大匣,并讲解性的介绍了一下猎魔人的发展历程,这个猎魔人诞生于更为早期的游侠之中,所谓的游侠也可以理解成为佣兵的前身,是在佣兵正规化之前,佣兵,护卫,甚至流动性的黑帮、土匪等等刀尖舔血类职业的总称,这个称谓现在已经很少用了。远古巫师从游侠中挑选忠诚可靠实力出众的人,利用融魂术制造出来的仆从护卫,就是猎魔人。远古巫师,也可以理解成为施法者的前身,虽然制造出来的猎魔人实力强横,但每天接受仪式的那个时间都要再经历一次灵魂之痛,可以说弊端非常的大,很多猎魔人都无法忍受长期的痛苦成为了酒鬼,嗑药者甚至选择自杀,后来这种仪式因为隐患太大而销声匿迹。
它的再次出现是在龙国建国之后,第一任大执政官斯蒂芬.朗兰兹宣布将在法师和战士之外组建一支猎魔人部队,同时宣布猎魔人为合法化职业。不过他们的仪式是进行过优化的,基本消除了隐患,可惜所有参与的人在仪式之后都会被抹去这一部分的记忆,所以具体的细节无人知晓。
“洛哈纳大人,据我所知咱们圣光教会最拿手的就是治疗伤痛,那么为什么不尝试在灵魂方面进行重塑,对这些猎魔人进行一定的治疗呢?”大匣提出自己的疑问。
“教会尝试过,仅依靠灵魂修复、安宁等神术都无法彻底治愈这些猎魔人的灵魂,所以最后得出的方案只能是,教会加紧研制相关的神术,现阶段猎魔人可以通过每天灵魂疼痛时到教会治疗缓解症状。”
“每天治疗?”大匣也是醉了,猎魔人顶多也就算工薪阶层,私人医生哪里雇用得起啊!要知道教会的治疗收费一直是黑心价的,这个方案就是一般的实地贵族都得破产。
“最难办的还不是治疗,”洛哈纳吐糟道,“而是这些人还产生了幻觉,不知道谁牵强附会的说猎魔人是狩猎之神的信徒,代替神在人间行走,每一次灵魂剧痛就是神对自己的考验。现在山里的猎人不信仰狩猎之神了,猎魔人反倒有了信仰。”
“打扰了。”大匣从洛哈纳的抱怨声中第一次听出了阴谋的味道,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个事水很深啊!引入一个不成熟或者说有缺陷的变强仪式,制造出一股不稳定的力量,这股力量也就是猎魔人的缺陷需要圣光教会的能力安抚,那么这股力量不就等于是圣光教会的编外力量?而且最值得玩味的是,究竟是谁引入了这套变强仪式?有罪推论是不科学的,但是圣光教会无疑是受益者。
然后,猎魔人信仰了狩猎之神,他是底层出身,自然很了解底层的实际情况,宗教与信仰的产生绝对不是靠神经病幻想就能想出来的,还一号召就能组织起来?有着五千年文化沉积的大匣咋这么不信呢?人民不是活不下去能造反吗?这里面肯定有一股暗中的势力存在,那么这股势力背后又是谁?如果圣光获益,那谁又会因此受损?
这见事情如果是跟别人说肯定是一头雾水,偏巧大匣听松林港的伊拉姆侯爵说过,佳贝尔法战后《和平密约》里关于宗教方面的一部分信息,如果将猎魔人划归宗教组织,那么无论剿灭还是安抚,都将由圣光教会负责。由谁来划定?而且从墨赫赛尼所说的神权大会来看,最终猎魔人信仰狩猎之神这事是被认定了的。
这就是王权和神权之间的一次暗中较量,只不过是神权利用仪式坑了王权,王权又凭空制造出一个宗教反击了神权。对整个猎魔人事件大概厘清了一个脉络,大匣突然不再关心究竟是谁委托的墨赫赛尼,因为他发现自己探查的方向搞错了,又知道了一些他不该知道的东西。
政治与交易,阴谋与背叛,让所谓的全人类福祉都见鬼去吧!无论是谁胜谁负,自己这些小人物都不得好死,即使自己没有杀死墨赫赛尼,他也会最终死在这些勾心斗角的阴谋里。想到这,大匣心中燃起了一团怒火,“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出了教会才发现已经到了午饭时间,不过心情不好的大匣已经顾不得吃饭,他又有了一个新的计划,一个非常反王国的计划。作为小人物中的一员,既然你们都不拿小人物当人,好啊!我就死给你们看看,我不仅要死,还要死的轰轰烈烈,让你们知道小人物的厉害。
大匣先到了财富教会购买一些秘密物资,又请教了一下有没有饲育小吸血鬼方面的资料,自然是没有相关的知识。出了教会又去农贸市场买了一些驮马,作为小家伙们的储备粮。等忙活完了才匆匆吃了几口饭,天就已经黑了,他答应带着小家伙们今天去看节目的。男人就是粗心,孩子们刚来时,衣服都是演出团里的演员热心帮忙缝制的,后来大匣索性给了那几位女演员一笔钱,请人家在业余时间帮忙弄了几件像样子的衣服,这才能到正式场合露个脸。
晚上的节目很感人,大匣第一次带着小朋友们正式的坐在台下看话剧,全程无尿点,演出结束后的热烈掌声也证明了作品实力。和别人不一样,贵族什么的也只能在台下鼓掌,而他堂而皇之的带着小朋友们就到了后台。小孩子比他懂事多了,对着每一位骑士行了军礼,还挺是样。
将孩子们托付给休息的卢比奥等人,自己又和奥利先生聊了聊关于节奏方面的问题,他发觉可能是他的问题,在创作剧本时无意中将自己的焦虑情绪也加到了里面,致使整个剧本的节奏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快,在演出到最后时已经有点失控。现在他被凯伦点拨过,明白自己的缺陷,所以就将问题甩给了奥利,毕竟奥利是专业的,他顶多是能明白问题出在哪里,至于如何解决还得看人家的本事。
离开哈奇因库演出团身边多了两百城防军同行,由两位骑士带队,一路上自然是风平浪静,波轮家的人也没有再出现,不过大匣被窥视的感觉却越来越强。这也很好理解,毕竟这么大的事情终归要上报给国王,否则谁敢动波轮家族?再说人家家族还有六位大骑士坐镇,敢动你就打得过?如果不是因为有王命加持,波轮家族就是屠了整个演出团又怎么了?正所谓有杀错没放过,谁还会因为一个演出团和几个骑士就跟波轮家族玩命吗?所以说怀疑监视已经是很客气了。
转眼间已经到了谢盖尔行省的最后一站小城罗德伦萨,罗德伦萨城建在利贝河的东岸,西岸就是利塔马林行省,利塔马林行省的首府就是王都,进入利塔马林就等于进入王室法师顾问团势力范围。利贝河两岸景色很美,是附近的著名的度假胜地,加之身处谢盖尔,地价相对便宜,距离利塔马林又近,所以城外的度假别墅特别多,都是利塔马林的小贵族过来置地修建的。夏天的时候特别热闹,现在隆冬时节,别墅大都只有一些下人。
大匣显得很谨慎,算了一下日子,特意邀请一路护卫的城防军留下来看了节目,打着感恩的旗号给城防军和市民又演出了两天,算是平民草根专场,给不给钱都无所谓,不过还是收到了一些市民捐献的铜板银币。两位骑士抹不开面子,也想代表城防军捐一些钱被大匣拒绝,表示捐款自己出,两位骑士有这个心就行了,当着两位的面在捐款墙上写下了两位骑士的名字,并注了一句,哈奇因库城防军全体将士向国王陛下致敬。
再磨叽也得走,车队最终告别了城防军,向着王都进发。因为已经进入的冬天,游戏世界里雾很大,为了安全起见,在路上大匣将所有的大篷车都用铁链相连,而且每辆车的车身上都写着号码,车前后全挂着一个灯笼,还安排了几位骑士来回巡视。沿途路边多了很多的雕像,都是背对着王都的方向,有着拱卫王都的意思,都是历年战死骑士的全身像。大雾中突兀的出现一尊尊石像,更显得气氛诡异,几个“无知”的骑士似乎也感觉到了情况不妙,进入利塔马林以后总有商队尾随,甚至卢比奥还凭借自己的身份和尾随的商队打了一下交道,结果人家是本地商队,只是顺路,第二天就会和演出团分道扬镳。到了第二天,这支商队确实走了,但立刻又有一只新的商队跟在了后面。
这里还是大致介绍一下西达克斯家族,这个家族的先祖也是追随贝狄维尔建国的王者之剑骑士团骑士,家族徽章是滴血长矛。可惜就是因为资格太老,当年封地封在了现在的布拉迪勒姆公国。后来王国越打越大,经过了一系列的换地协议,王都才搬到了现在的利塔马林。当时的西达克斯家主也是短视,舍不得已经经营多年的坛坛罐罐,就选择了保留封地留在了布拉迪勒姆,很尴尬的成了两边都不待见的两面派。也是因为在两边都了受气吧!造成西达克斯家族的绝地大爆发,自力更生,派优秀的子孙参与到王国的历次战争中,因为作战勇猛,最终再次受到了王室的青睐。在王权高涨的卢凯西陛下在位时期,西达克斯家族舍弃一切回归了一代雄主的麾下,卢凯西陛下为了显示对西达克斯家族的重视,让自己的两个儿子迎娶了西达克斯家的女儿,西达克斯家族从此成了王亲。不过现在最近的关系,反倒是卢比奥的亲姨妈是当今米哈伊尔陛下的侧妃,游戏世界里的贵族是可以娶几个老婆的,这是有法律规定的,根据级别的不同,妻子数量也不同,可惜这样的“善法”和大匣没半毛钱关系,他也就没太关注,主要是怕伤心。
只有千里抓贼,没有千里防贼的,这种被硬贴的感觉并不好,特别是队伍里还有几只小吸血鬼,就在大匣考虑要不要整出点事情的时候,转机居然来了。那是一个浓雾还没完全散去的中午,真的是中午了,商队被拦在了沿途的维克利亚城外,要求每个人都接受检查。这倒不是针对演出团,因为已经进入十三月,利塔马林按照惯例都会进行严格的检查,保障不会有坏分子潜入王都搞破坏。可问题是,凭借国王的王旗、卢比奥的身份、全员的身份证明仍然不让通过,就有些问题了,小吸血鬼也有身份证明,都是真的,凯伦在赫伦贝克帮忙办的。
这明显是冲着演出团来的,双方正僵持不下,突然感觉大地出现了震动,这是大股骑兵在奔跑时产生的效果。生性谨慎的大匣立刻拔出了长剑,端起短弩,然后安排车队靠路边停车。他这架势把卢比奥吓得够呛,这里毕竟已经是国王直属部队的辖区,千万别弄出什么误会啊!没准是军队的正常调动呢?结果两个人都想错了,来的是一只百人骑兵队,都是一身灰色的铠甲,一人双马,在五十步之外就停了下来。队伍中冲出一位女骑士,一身黑色的骑士锁子甲,胸前的徽章是一朵盛开的蓝色鸢尾花。
“是温妮,”卢比奥惊喜的大叫着,“嗨!我的女神,我在这。”听他这么一说大匣也就放心了,这可能就是华莱克斯帮忙安排的援兵,他记得老人说过,这个温妮不简单。
“卢比奥,你是不是又惹麻烦了?”撩起面甲的温妮露出明艳的脸和几缕白色的秀发。很漂亮,或者说非常迷人,这毕竟是朋友的老婆,不能挑人家毛病,只能在旁边鼓掌称赞,从身材到相貌完美无缺,唯一煞风景的就是一身的铠甲,一看就是战斗力爆表的主,也可以简称母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