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贵族的生活奢靡,不过明尼以德侯爵的宴会却简洁得多,就是一张大桌子,二十几个座位,桌上是一些烤肉,蔬菜,大块的黑面包。传说中的美酒佳人,情歌艳舞一样没有,还有一些可能是明尼以德家族的族人坐陪,二十多个座位都坐满了,不过有侯爵他老人家在上面坐着,下边的这些人连话都不敢说,就这样静悄悄的吃着饭。
“凯勒,下次你参加这样的行动要小心,”伊拉姆笑眯眯看着英武伟岸的大孙子,“你还年轻,不用着急,慢慢来。”
“爷爷,我是军人,对任务不能挑三拣四。”
“奥布,又是你小子搞鬼是不是?”伊拉姆转脸就对奥布恶言相向。
“真的不关我的事,都是佛卡西骑士发布的命令,”奥布立刻甩锅,将责任推给别人。
“回头再去拿十个压缩魔石,这次的狼人你们还不是对手,”伊拉姆嘱咐道,“以后要灵活一点,打不过可以跑,不要逞凶斗狠。”
“谢谢您的慷慨,我会吸取教训。”奥布连忙站起来行礼。
大匣突然发觉自己可能被一个假土豪骗了,这个奥布不是主角啊!自己舔了半天,却和真正的有钱人擦肩而过,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补救的机会。正苦恼间,这游戏似乎进入了剧本模式。
“拜月教会的起源源自于人类对月亮的崇拜,月亮之神梅格尼茨,被认为是夜晚的主宰,人们传说每当夜幕来临时,她拿着长矛,带着战狼,在荒野中猎取动物,分给部落里的部族。慢慢的,对月神的崇拜进一步变成了要将自己化身为梅格尼茨的伙伴,战狼列乌。中间肯定发生了一些外界不知道的事情,但是缺少相关情报资料。拜月教会第一次以狼人的身份出现在大众面前就是在拉曼达.霍亨奈特陛下时期,追随国王进行暗杀和侦查工作,那时候拜月教会已经形成了大祭司为核心的组织架构。后来因为他们的转化仪式太不完善,转化狼人还有突然发狂,传染病毒等严重的后遗症,最终被拉曼达陛下判定为非法组织,拜月教会也转入地下,成为了王国夜幕中的一颗毒藤。”
“我们在仪式现场看到了五次转化,都没有成功,五个人都死了。”凯勒报告说。
“王国之前有一个专门的机构负责对这些秘密组织的追剿,可是后来国王与圣光教会达成了协议,关于宗教方面的秘密组织由圣光教会负责,王国就不好随便再插手了。不过几年的光景,现在拜月教会已经发展到了能勾结豺狼人,我想,圣光教会也要给陛下一个交代。”
吃过午饭,众人就向侯爵大人告辞,然后奥布等人走了,凯勒被留下来训话,大匣被伍利带到了休息室休息。当时大匣的心里是拒绝的,但是因为惹不起伊拉姆,所以还是乖乖听话跟着去了。
这一觉大匣睡的异常香甜,似乎很久没有脱下铠甲了,如果不是伍利来叫他,他都不愿意醒,不过伍利带来的真不是什么好消息。
“收拾一下,一会准备参加晚宴。”伍利斟酌了一下,“伊拉姆侯爵还有一个消息让我转告你。”
“不会是神念珠是假的吧?”
“神念珠已经被牧师看过了,似乎没问题。是你和阿利耶夫.罗威尔顿伯爵之间的冲突,引起了贵族们的不满,接近七的贵族通过各种渠道表达了要对你进行惩罚的意见。”
“所以呢?”
“侯爵划定了范围,只追究事主,不牵扯家人。”
“哦,帮我感谢伊拉姆侯爵。”
“你多保重。”伍利一脸纠结的看着大匣,“我在外面等你。”
棒打伯爵的“下集”会来的这么快确实超出了他的意料,毕竟游戏里可没有互联网,不过有后果大匣早就预料到了。要说起来事情也不复杂,首先,人的屁股决定着他的脑袋。贵族被平民给打了,如果不费心思去了解一下事件的前因后果,那么焦点就集中在“平民殴打贵族”这几个字上,肯定会让贵族不快,甚至也会让平民不快,因为这是对王国臣民早已熟悉的等级制度的一种挑衅,惩罚这个小小的平民自然是理所当然的。
其次,双方的实力不对等。一边是一个平民,另一边是一位伯爵,作为没有利益纠葛的第三方,你会站在哪一边?大多数人的肯定是选择伯爵这边,这就是人性中的趋利避害。
第三,舆论还掌握在人家那一边。现实中这样的事情大匣也见得多了,比如把棒打伯爵的事情命名为“平民无故羞辱贵族”、“十五岁少年当众殴打六十多岁老人”、“震惊,一新兵偷袭功勋卓著的老英雄,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然后把事件掐头去尾中间不要的报道一番,谁还管真实客观?周瑜、潘金莲不都是这种事情的受害者吗?几百年都无法翻身。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是伊拉姆侯爵表面上中立,可连来了松林港不到一天的大匣都知道他暗中支持阿利耶夫,这事情能传这么快又在这么短时间内反馈回来,少了他的推波助澜可能吗?能有三成不支持,已经能体现出佛卡西他们的努力了,不然支持肯定超过九成,毕竟没有几个人愿意得罪自己的顶头上司。
能不牵连家人,已经是人家在展示自己的“仁慈”了,这就是所谓的贵族风度,又或者鳄鱼的眼泪。不过如果说一点不沮丧那大匣也是圣人了,毕竟遭罪的可是自己,大匣稍微整理了一下情绪,也走出了房间。两个人一起走在官邸的回廊里,伍利突然停下来,看着大匣:“下古西,我曾经也是平民出身,后来激活了斗气,伊拉姆侯爵大人恩准我加入了明尼以德家族,我才拥有姓氏,我理解你的处境与危机。”
“然后呢?”大匣的思路有点跟不上。
“如果你是被人胁迫或者指使的话,你可以告诉我,我愿意为你在侯爵大人面前申诉。”伍利话里话外似乎带着一种别样的味道。
“……,”大匣似乎有点懂了,这他喵的是要利益最大化,不仅要自己死,还要用他当狗咬几个贵族。
“无论是佛卡西、霍尔还是瓦克里.普利斯,你都不用惧怕,”伍利深深的凝视大匣,继续诱导着,“伊拉姆侯爵都会为你做主。”
“伍利骑士,你真是平民出生吗?”大匣突然问道。
“是的,而且我在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父母,成为孤儿。领主把我送到了军队,让我有口饭吃,我就这样在军中长大,成长为骑士。”
“那你怎么看官邸外的那些平民?”
“……,平民就是平民,我需要什么看法?”
“平民一怒,流血五步,天下缟素。”大匣笑着告诉伍利,“这是我家乡的话,你慢慢领悟吧!”老子一个玩家还能让你一个NPC忽悠了?就是装X我也装的比你好。
晚宴已经开始了,不仅有风度翩翩的绅士,还有美貌端庄的淑女。大匣有点搞不清楚状况,这是什么情况?战争结束了?所有人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似乎他是一只闯进人群的狼人。不管这些了,其实中午大匣吃了不少硬货,现在真还不饿,不过还是抓紧时间吃点,这鉴定完毕还得归营,军营谁会给他留饭?
二楼,伊拉姆侯爵坐在沙发上看着伍利:“他直接拒了?”
“我觉得是拒绝了,”伍利有点迟疑,“他说的话很奇怪。”
“原话你说一遍,”伊拉姆似乎对大匣的拒绝没有生气。
“平民一怒,流血五步,天下缟素。”伍利背了一遍,“我不太理解,这是罗克威尼亚行省的乡下小调吗?”
“应该不是,我也没听过,不过意思到很好理解,他说他不怕死。”
“那您的意思是?”伍利做了一个斩首的动作。
“不,不急,我们还有时间。”伊拉姆玩味的一笑,“有些人不怕死是真不怕死,有些人是不知道什么是死。一个乡下走出来的穷小子,你去安排一下,告诉他死是什么。”
“遵命。”伍利行礼后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