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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心

十年树木、百年‘竖’人!对于迟一这个增长性极高的人来说,时间起码可以缩小十倍:呆在大虫子肚儿里十年的迟一,终于决定要‘出世’了!这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因为家中食物突然消失,而不知道为迟一背了多少次黑锅的随风,他这也终于算是功德圆满了。

此时的迟一全身血色基本已经恢复,之所以决定要出来,是因为他急着想回家去:没有他在身边的日子,五女的生活更似煎熬。此时的她们早就不练什么琴艺歌舞了,因为根本没有那个心情!她们弹出来的曲调、跳出来的舞蹈,虽然其中的哀思不显、却是包含浓浓的思念;她们的生活虽然不显什么愁苦,但笑容已经基本不再显现。

白天她们到天庭中,亲手为一对儿小宝贝做些美味的零食,为迟一亲手采摘一些鲜嫩的茶叶、酿几瓶好酒,其外就是侍弄侍弄花草或是菜园;之后,她们会取一些蔬菜或是其他用料,继续研究那些越是研究、味道越差的各种菜式——

之所以会如此,是因为做菜当中心思根本放不到这里的她们,不是经常把糖误认为是盐、就是经常因疏忽而添多了某些佐料。她们如今做出来的饭菜,那些蜂蝶精灵已经不吃了、那些宠物也不吃了!就是这样的饭菜,也只有随风和飘雾能陪着她们、仿佛毫无味觉的静静吃完。

随风和飘雾整天形影不离的伴着她们,两个小家伙逗引她们笑时,她们也会笑:只是这种笑,怎么看都像那种假笑般的浅浅之笑——笑容在吗?在!只是失去了笑容的意义。

五女这里走走、那里转转,百无聊赖中,在这里坐下来喝杯茶、在那里坐下来喝杯已经没有什么味道的果汁:白天,就这样的度过去了。傍晚来临之时,她们离家坐于外边的花海之中,相依偎在一起、一直相互细细低语;直到无话题可说之时,她们才会或倚、或坐、或躺、或仰天而卧。

她们把大地当成了迟一,把花海当成了是迟一的怀抱,她们只想看着迟一、用身体贴着迟一。无语的她们,心中正无时无刻的对着迟一脉脉:只希望犹如水晶球一般的星球中心之迟一,能感受到她们,能快点修炼完成出来。

如果说,有迟一在身边的日子是阳光灿烂,那么没有迟一的日子就是完全无比的黑暗。而今能看到迟一、却不能相拥的日子,则是一片灰朦、暗淡,犹如大清早太阳还没有出来的清晨:都知道太阳一定会出现,但这等待的时间不是煎熬、却胜似煎熬。

十年!对于其他四女来说或许这的确是十年,十年相望、十年相思,让她们的容情没变、身形却清瘦几分;十年让她们脸上笑容大减,却让她们的眼睛更水、更朦胧,眼光更软、更婵、更浓情化水。

十年轻柔细语、平淡中显婉转,却句句涉及迟一;十年身姿轻动、步步若踏花而舞,想触及迟一、却又怕莲步对他有所干扰:十年相思、十年苦,却用话语宽慰姐妹的同时,自己心里储。

四女苦!胡玫的心里更苦!如四女一般的承苦之时,还有附加因为心思灵动而平白多增的苦:当初迟一留下的不明不白之话语,让她想到的更多;其他四女当迟一一直就在她们的身下,可胡玫当迟一在她们身下的同时,也在外边的那个世界。

她知道,这个世界中的迟一肯定没死,却不敢想外边世界的迟一会是怎么样的景象——她怕、却也不怕!她怕外边的迟一蒙难,却因为这里的迟一一直在眼前、终有一日会现身面前,所以她不怕:无非就是死等、或是等死而已。

为什么会出现两个迟一、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需要把自己心里的想法,永远的埋在心里、陪着四位妹妹就这样一直的等下去!十年对于她来说,或许如百年、又如一天:因为心里的所思让她承受更多苦的同时,也让她感觉时间是这么的漫长;对于不知道还要等待多少年来说,这十年也只不过就像一天,或许这十年对于总的等待时间来说——其实非常的短。

可百年也好,一天也罢,又如何?拥有过一天迟一的她,胜过百年独自活,真爱不能用时间来算。四女之苦,自知!她心里的更苦,亦是唯自知!心坚强、不代表身体也坚强,五女同处、同苦,可她的消瘦却已显在如花娇颜之上,身形更是清瘦几分。

其他四女或卧、或躺,唯有她一直端坐,成为‘倚’的依靠——因为她是姐姐!她需要撑起妹妹们的倚靠,也只有这样身体上显出的坚强,才能更加的让她心里坚强;她必须让妹妹们一直倚靠,到她可以倚靠在他的那个怀抱之时:因为她爱他,因为她是姐姐!

‘怀胎’十年的迟一,终于‘出世’了,而且还是剖腹产。从大虫子整个身侧划开一道长长大口子而钻出来的迟一,随即就听到随风疑惑的问道:“爸爸!您说您从大虫子的肚子里出来,我是不是应该称呼这大虫子为‘奶奶’?”

迟一愣然间,只听随风又道:“要不是您让我把这里的事情全部保密的话,您出生的镜头我一定要拍下来!咯咯~~,一条大虫子能生出一个爸爸来!这可是非常玄奇的事件,想来,这个镜头一定会成为《我是十万分之一人生》中最大卖点。唉,真是太可惜了!”

迟一撇了下嘴,说道:“你难道不知一个当儿子的,能拍到他爸爸出生的镜头,这本来就是一件非常玄奇的事件吗?嗯?不对!你要认它当你奶奶是你的事——反正它和我没有关系,顶多它算是我一时的一件独特衣服。咦?这是~~”

正在迟一说话之时,刚刚出来的迟一忽然发现自己的身上,突然出现了一件金属白的儒生衣装;惊疑一声之后,他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时的随风,也是惊异的问道:“爸爸,这衣服是~~”

迟一感慨的道:“唉!还是刀。或许是身体突然暴露在空气中、还有点不适应,那刀是想保护我。——唉,兄弟啊!你让我怎么说你呢?”“可是~~它不是一直就不愿意见到您书生装扮吗?以前它可是从来不变成书生装的、而且这还是白色!这在以前,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啊?”随风不明白的问道。

迟一说道:“它毕竟是刀、是兵器,与书生向来不搭界!它只想展现我威武、杀伐的一面,所以它活着的时候总是变成武士装,颜色不选金黄、就显乌黑;或许是越到后来我们遇到的战斗越来越少,我基本一直是书生打扮,让它觉得它不能时时的护全我,在它死前它或许为了更好的保护我、它也决定放弃它一直以来的坚持。”

说到这里的迟一又道:“或许在它想来,当我被那些小虫子蚕食之时,它要是成书生装、一直就穿在我身上,定会提前一步让我脱离性命之危;而今它留下的那丝保护我的残念,无疑也继承了这一点。唉!”

听迟一说这些,随风的心里,也非常不好受。见到迟一伤感,随风立即转移话题说到:“爸爸,我们快回去。”迟一一边从自己的世界中拿回他的那个空间戒指、带上,一边扔给随风一些龙涎香和许多掺有毒素的灵石,说到:“我出来前已经命令所有的小虫子都聚在山脚下了,你去把这些东西扔给它们,而后立即回家。”

“好的!——对了!那几个叛变的人类还管不管?”随风想起了那十几个‘肥羊’。迟一摇头说道:“他们其实和已经死了一样,救不过来了。让他们真正的死了也罢!算是解脱了。小心点!我先回去了。”看到随风认真的点头之后,迟一这才闪身消失在了这里。

或许这里的今后,只会留下这山中的巨大迷宫,以及这深埋入山头之内、犹如巨大集装箱的战舰;属于神界之人和多足人最大的威胁消失了,或许他们的日子,将恢复几百年前的状态——注定是一个不存在和平的状态。

为神界除去他们的最大威胁,或许对于他们来说是福、或许也是祸,又或许和他们压根关系不大。只是在迟一看来,像这些虫子这般的生物,既然几百年前不存在,那么它们也不应该继续存在于这里!这里只是一个神界之人和多足人修炼的大陆,或许以后还会有其他的种族来——但绝对不会是具有如此能力的这些虫子。他,觉得他应该这样做!他做的不后悔。

“想什么呢?”“想你爸爸呗!嗯~~,嗯?”正在和飘雾择菜的小依,忽然听到耳畔有人在轻声问她,下意识的她还以为又是自己于失神中把好的蔬菜给误扔了;随口回了一句‘飘雾’问话的同时伸手在废菜叶堆中找寻,发现自己没有失误之后,这才忽然发觉‘飘雾’问自己的声音不对,抬起头来时、才见到迟一笑嘻嘻的站于她的身边正看着她。

惊喜中,她轻呼道:“夫君?你~你终于出来了!我们好想你啊!”说时,小依已经扑到了迟一的怀里。与此同时,飘雾嘴里大呼小叫道:“爸爸出来了!爸爸出来了!”随即,就听厨房中忽然响起一阵‘稀里哗啦’的盘碗掉地声,也不知情急中欲从厨房出来的四女打碎了多少碗盏杯盘。

还是速度最快的点儿,最先头一个冲出来;冲出来的她见到正抱着小依的迟一后,立马兴奋的大呼一声‘夫君’,而后就同小依一起钻到了他的怀抱里。

相继疾奔出来的其他三女无疑也想钻进他的怀抱,发现迟一的臂膀实在没有她们想象中的那么长时,仙儿和烟云这才从他的侧后反抱住了他:唯有胡玫定在两步开外,雾朦朦、水胧胧的眼睛直盯着他瞧,眼中浓浓的情意直往他身上横浇。

极度的惊喜、兴奋中,抱住迟一一个劲儿轻呼‘夫君’的四女,似乎这时才意识到她们已经把迟一给霸占了、并没有给胡玫留下空位!

胡玫比她们更加消瘦的样子,她们当然看在眼里:此时此刻,抱住迟一的她们在往迟一身上挤了挤、蹭了蹭,更深切的感受了一番迟一身上带来的舒暖幸福感觉之后、脱离开来,把迟一整个的都让给了两步开外的胡玫;只是,她们欣喜柔情的眼光,一直就从没在迟一身上偏移过。

知道四女想法的迟一,对着胡玫深情的唤道:“玫儿。”胡玫听到迟一的呼唤,抬起了手臂,像是要拥抱迟一;可是她发现她的双腿、双脚,似乎丧失了移动的功能,只有定定的站在那里的能力:她想动,可是任凭她如何的想迈动,步子就是迈不开来——她急的都快哭了。

就在她浑身颤抖的好似欲要摔倒之时,就在她急的眼泪欲要流出之时,她忽然发现自己已经被迟一给紧紧的抱在了怀里!迟一抱得她很紧,紧得她似乎都快喘不上气来了;可是迟一越是紧抱她,她不但没有感觉到任何的不舒服,反而是感觉更加的幸福。

或许,长如百年的相思哀愁之苦突然得到了解放,或许是刚刚那种欲投入迟一怀抱、而始终不得的强烈感觉突然转变为巨大的幸福: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

被迟一紧紧抱在怀里的胡玫,更是紧紧的反搂住迟一——她哭了!钻进迟一怀里的她,‘呜呜’放声大哭。这种能见到却无力相助、无法相拥的等待日子,她这是第二次经历了。

当初迟一进太极球淬炼时是第一次,如今这是第二次!每一次都是一等、等十几年,每一次都是面临生死的挑战:如果说上一次,她还可以选择在迟一身亡之时立即赴死相随、相伴的话,那么这一次她只能选择慢慢的等着老死。

她知道,她猜对了,现在就是出现了两个迟一:一个,如今还在水晶球中静静打坐;一个先前还是生死无定,而今却是刚刚归来。她为什么会比其他四女更加的消瘦?就是因为她在十年的等待之中,已经把这种等待当成了当初第一次般的情形;而且,她已经做好了一直等着迟一现身、一直等到老死的准备。

没想到,这里的迟一无果,外边的迟一却回来了。她知道,这才是真正的迟一:虽然外表上迟一有所变化,但她可以百分之百的确定这是原来的迟一——绝对没错!这从他的笑容中,能看得出来,这从他的眼睛中能百分之百的确定。

这种爱人的生死,在自己无助等待中抉择,这种等待生死抉择的等待简直太苦了!此时呆在爱人怀里的感觉,实在又是太幸福了!巨大的形势转变、极大的苦与极大幸福的转变,瞬间冲破胡玫坚强的心理防线,犹如积蓄了亿万年洪水的大坝突然间打开了闸门一样。

她的情绪,犹如浪涛滔天的狂波势头——一出闸门!瞬间席卷天地、奔腾于万里,水波、水浪一出就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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