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方木准时醒来。中国文学中，有一种意境叫做有声衬无声，典型的诗句便是“万籁此俱寂，但余钟磬音。”此时已经很晚，但房东门内的电视声依然存在，二楼的这些住户似乎已经全部习惯了。
“这些二楼的其他住户果然也有问题！”
再次回想起第一次见到老人时的情景，方木做出了自己的分析：“我刚来这个地方，房东屋内传来饭碗摔碎的声音，随后房东出来查看情况，再之后，电视声就响了起来。老人坐在轮椅上，所以放电视的肯定是房东，还特意调高了音量，一定是在掩饰什么。”
“老人摔碗有可能是不小心，但根据房东对他的态度，他更可能是想表达什么信息，会是什么呢？”
思考中的方木，耳边伴随着电视的声音，突然一道灵光闪过方木的脑海：“老人可能是在警告我离开，亦或是是求救信息！”
“可是老人，为什么要寻求帮助？”
一个疑问得到了解答，另一个疑问又出现了。
“之前就觉得，石膏男子不是真正的房东，或许，老人的确是这座公寓真正的主人，而石膏男子则是鸠占鹊巢，挟持了老人！那么他的真实身份，极有可能是保姆，或者通缉的要犯，甚至李其润妻子的失踪也和他有关系！”
细思极恐的情节，被方木在脑海中逐渐梳理出来。
“所以才会在摔碗后出门查看，房门前的影子，应该也是他，原来是做贼心虚。”
想到这，方木开始犹豫起来。
“现在应该怎么做？拿起伸缩棍刀直接进去将他砍死？这有些冲动，而且万一弄错了，老师那边不好交代。”
将伸缩棍刀放进口袋，方木悄悄打开了房门。
“先去三楼看看，这里的二楼住户极有可能存在着他的同伙，小心驶得万年船。”
突然，方木好像想到了什么，看向自己房间的门把手，拿出笔在上面点了一个点，随后不才离开。
方木的动作很轻，没有激活声控灯，路过水房时，隐约听见里面有哗哗的水声，似乎是水龙头没有关紧。
走上台阶，两边的墙壁颜色逐渐变深，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臭味，随着方木的深入，颜色越来越深，臭味也越来越浓。
来到三楼，方木打开了手机照明灯，发现这里比起住宿，更像是一个仓库，杂物间，因为没有房门，几乎全是空处。摸索着墙壁，注意力高度集中。正在缓慢移动的方木，右手贴着墙壁，逐渐向里走去。突然身子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但还是不小心踢到了什么东西，幽暗的空间里，发出铛铛铛的声音，格外刺耳。
方木不敢乱动，直到声音彻底消失，似乎没有人发现自己，方木这才放下心来，拿起手机，照着刚才踉跄的地方。
只见方才右手依靠的墙壁竟然凹陷下去一块，方木摸索着那块地方，一靠近，一股恶臭袭来，似乎这个地方刚刚被打破了封印，味道格外令人作呕。
强忍住恶心，方木在这个附近摸索，终于，确定了大概范围，是一块方砖的形状。观察了一下四周，方木按住那块砖，逐渐加大力气。砖石只见相互摩擦，发出沙沙的声音。
过了不知道多久，方木感觉手一松，那块砖掉了下去，好像砸中了什么东西，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与此同时，恶臭扑面而来。
方木赶紧捂住口鼻，将手机的灯光照射进去，灯光照射下，这个房间的夹层里，出现了一片空地，四周墙壁乌黑，似乎是被火灼烧过一般。转动手机，在这里的不远处，竟然有两具腐烂的女性尸体，那正是恶臭的来源！
瞳孔一缩，方木看着这块漏洞，缓缓移开了目光。
“由于一些意外，这里有一块砖石松动被我恰巧发现，而里面的尸体，凶手一定和房东有关，甚至房东就是凶手的可能性极大，两具女尸中，有一具极有可能是李其润的妻子徐馨，那另一具是谁的？为什么会出现两具尸体？”
“有人来了！”正疑惑间，二楼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过了一会儿声控灯突然亮起，方木连忙关闭手机灯光，做了一些掩饰，随后利用这里的杂物，躲在了楼梯道附近了，大气都不敢出，屏住呼吸，偷偷的观察着楼梯道。
“那东西的味道越来越大了，不能再藏在墙里面了。”方木听到这个声音，立刻辨识出来这就是房东，也印证了之前的猜测。
“还不是你，本来就已经够我们忙活的了，谁知道你竟然放了两具尸体。”
“行了，赶紧处理完，最近来公寓的外人有些多，要抓紧时间。”这是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
“老石，你有没有觉得那个方木有些问题？”
“李其润，你到底想干什么！”
“李其润？”
躲藏起来的方木听到这个名字心脏狠狠一颤，险些发出声音。
“他的声音怎么变化的这么大？和之前就好像是两个人，而且，怎么会是他？”
联想到李其润的种种做法和行为，还有在一楼告诉自己的事情，方木头一次觉得，人心实在是太复杂了。
李其润：“我刚才上水房的时候，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上到三楼了。”
“想什么呢，能看到声控亮了吗？这可是我专门买来的，只要有人经过，绝对会亮起来，我早就实验过了。”
这时，那个陌生男子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奇怪，这里的味道怎么变得这么大？上次来的时候还不是这个样子。”
“没有吧，这里离尸体远着呢，怎么可能有什么变化？”
李其润和房东嗅了嗅鼻子，没什么感觉。
“走，进去看看。”
随着那三人的深入，方木小心翼翼的靠近楼道，走下了楼梯，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一下楼梯，方木立刻躲进水房，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刚打出去，又觉得不妥，编辑了一条短信给陈绝。
“快报警！”
方木相信，自己的老师会立刻看到自己的信息，这是直觉。水房一直流淌着哗哗的声音，方木整理自己的思绪。
“一楼见到的李其润声音沙哑，面容憔悴，而刚刚听到的李其润，虽然故意压低了声音，但是可以听得出来声音饱满，中气十足，根本不像是同一个人。”
一念至此，一个可能性惊醒了方木：“难道是精神分裂？双重人格？”
不怪方木，是在是这种病症哪怕是在心理疾病中也是少见的存在，一开始只认为李其润有心理疾病，可没想到他的病居然这么严重。
“莫非，徐馨是他的另一个人格杀的？”
想到这，方木突然停了下来，因为他感觉到了不对劲。
“上面的三个人不是要挖尸体吗？怎么没动静？”
方木的耳朵贴着墙壁，如果那三个人真的在挖掘的话，哪怕声音再小，固体也会传递出信息，可是，除了水流的哗哗声，没有任何动静。
“难道他们发现了我弄出来的那个洞？可我已经拿了东西挡住了位置，还刻意在另外的地方留出来一条空道，根据人类心理学，应该都会避开那个拥堵的地方，选择那条空道。”
“或许他们现在还在三楼，但是不知道在做什么？我得赶紧离开这里。”
方木悄悄走出水房，声控灯不知何时熄灭，方木控制自己的脚步，没有惊动声控灯，缓缓靠近一楼。
“糟糕，一楼的防盗门锁上了！”方木发现，自己被困在了联安公寓。
“那些人去三楼搞事情，居然还要锁上一楼的门？”方木隐隐觉得有些危险，“一楼的门窗全部都是防盗网，根本没办法出去，三楼堆满了杂物，窗户都被封死，二楼的水房同样装上了防盗网，我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二楼的住客房间了。”
看向通往二楼的阶梯，方木觉得自己正在步入一张巨兽的大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