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雄环顾堂内,除了自己的几位亲信,众人或坐或倒已然无法起身。诺大堂中他自有一股睥睨众人之感。遂得意一笑,自言自语道:“今日五湖帮首脑尽数聚在这里,我一股儿统统给他杀了,哈哈哈。”
“扑通”,又有几人支撑不住,软倒在地。
就在凌雄以为大局已定之时身后想起了秦长歌的声音:“凌雄,你此举不但得罪了五湖帮,还惹了我们昊天堡,当真胆大包天!”
凌雄回头,只见秦长歌与杨恃皆盘膝坐地一脸愤怒地瞪着他,而那国字脸的汉子亦是眯眼不语。凌雄见之,微微点头说道:“南城北堡,确有些门道。这里这么多的高手,就你们三个还能坐着。”挥手招过来了把守门窗的十几个手下,围住了倒在了棺椁四周的人。
秦长歌眼中透出不解,发问道:“你为何要这么做,如此你也难脱干系?”
凌雄瞥了眼秦长歌,蹲下身戏谑说道:“谢秦兄关心,过会儿,我在此放把大火,趁机乱离去,事后大家都烧得认不出了,谁会知道是我凌雄做的呢。”
“不过,秦兄提醒的很对,这种事情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言语还未说完,十几个手下中的三人出手偷袭,顷刻间,只余下凌雄和那出手的三人。
“好辣的手段啊!”秦长歌咬牙切齿
“多谢秦兄夸奖”凌雄继续调笑,而后又挪了些许目光看了下秦长歌掩护下热气袅袅的杨恃。出声提醒道:“杨门主不用费心逼毒了,此毒叫‘香飘十里’,天下任何人都不可能在两个时辰解毒的。”但杨恃并未听他言语仍然是埋头运功
凌雄见杨恃不听劝阻,摇了摇头说道:“武林正派,都是死脑筋。“
最后站在了那国字脸汉子的跟前说道:“倒是连累我们叶之秋,叶兄了。“
到此刻秦长歌和杨恃才知晓,这粗犷汉子居然是万象城“春夏秋冬“的叶知秋。
叶知秋听闻,不怒反笑道:“罢了罢了,时运不济,只是凌副堂主有一事可是胡吹大气了。那毒药分明是臭气熏天,你为了掩饰其气味故意封在李堂主体内,当众人看尸体伤痕之时又借尸体腐臭之味道飘出,如此臭不可当之物怎能叫十里飘香呢?“
凌雄听闻收起了笑脸,正色道:“叶兄好心思啊!不过这个毒药是公子给我的,名字来历我倒是不知道,让叶兄笑话了。”
复又想到叶知秋也将命丧己手,脸上又有几分得意,问道:“不知叶兄有什么遗言要交代的?”
叶知秋并未思索,张口道:“窑子还没逛够,酒也没喝够,银子还没赌够!”
凌雄闻言也不禁一愣,随即抚掌大笑起来:“叶兄真性情啊!”旋即笑容一收,眼中透出杀意:“可惜啊,这辈子怕是不能够了,你可不要怪我。”正要抬手示意手下放火之际,灵堂正门被人一脚踢开,众人眼前一亮,走进一人。
只见那人右手握刀,刀尖还在滴血,微微颤抖,显然经过了一番恶斗,其身后横七竖八躺着十数人,生死不知。待视线恢复,秦长歌喜出望外,喊道:“沈兄?!”
突然杀出来的沈七显然在凌雄的意料之外,他愣了一愣,立马吩咐了几句迎向了冲过来沈七。
凌雄手下的两人立马赶至灵堂门口,一左一右将门关了起来,并放下了木栓。如若被鄱阳堂剩余门人进入堂中看到此等情景,定会功亏一篑。剩余一人则执刀走向秦长歌三人,先杀了坐在地上的人,防止再生变故。
沈七见堂中情景虽不明此处究竟发生何事,但眼见众人危机便不顾自身伤痛和凌雄厮杀在了一处。虽然凌雄武功高强但毕竟擅长徒手,而沈七身上虽有几处伤痕,但仗着手中有刀,一时间也未落下锋。
锁好门的两人眼见凌雄与沈七缠斗在了一处立马上前相助。此时沈七已渐渐占据了上风。身后风声袭来,沈七知晓那两人已经攻至后背,但先前硬闯堂中不仅让他气力耗损大半,而且手部,背部都又伤痕,此时如果以手中兵器硬接极有可能会被打至脱手。闪念之间,沈七只能将风雷息运至双脚横移数步,不仅躲过了背后的偷袭,也避开了凌雄的直冲拳。堂中空间相对较小,不利于沈七风雷息的腾挪,此事可一不可二。
凌雄不想对手如此难缠,向那两人再使眼色。那两人会意,在沈七身后左右分开成掎角之势。于此同时另一人则已缓缓抽出腰间长刀走向了秦长歌。
身后两人同时向沈七砍来,由于之前他们彼此之间已经拉开过间距,沈七风雷息一息之间无法避开,倘若蹲下或者上跃避开,凌雄必定会欺身补上一拳。思忖之间,沈七只能冒险转身迎向两人,毕竟凌雄赤手空拳,那两人手中的则是明晃晃的兵器。凌雄不想沈七竟会将背部要害暴露给自己,不由暗笑其愚蠢,运起十成内力击向沈七脊背。
沈七侧身运起残月式黏住右侧一人刀劲,引导至左侧那人刀上,左手手腕一扭则化为一掌硬接凌雄威猛的一拳,借凌雄之力将那两人生生带偏。那两人均一个踉跄,沈七滚地卸去部分力道,风雷息运至右腿,奋力一蹬,手中残月式化为下弦月式杀气陡显,左掌聚气打飞一人手中的刀,右手的刀已经变为反手切过一人的腰肋,脚尖一转再拿下另一人腰肋。飞出的刀,则直直冲向了第三人,但沈七已然内力不济,那刀并未插入第三人的后背,只是划伤了他的右腿,让其不由自主地单膝跪倒。
那人刚想站起,杨恃和叶知秋眼中精光一闪,不约而同地用刚刚聚集起来的内力击向其头部。那人顿时脑浆迸裂,身死当场,杨恃和叶知秋则都力竭倒地。
这陡然的变故让凌雄再也笑不出来了。他看着沈七眼中露出震惊,感慨道:“你他娘的是谁!还真能打!中了我全力的一拳还能杀我两人。可惜,今日你还是要死在这里。”
沈七连番恶斗体力早已不支,硬接凌雄一拳后,再内力外放击飞长刀,内力也已经枯竭,头晕目眩,现下只能右手驻刀,左膝跪地,凭借着自身毅力才不至于倒地。
梁上的老人目睹了事情经过,微微点头似是赞许沈七的骁勇和应变,起手封住上身大穴,周身气血为之一滞,眼神立时清澈起来。飘下屋梁,站在了凌雄面前。沈七此时已经支撑不住,只能坐在地上,眼见突然出现一人,让他精神为之一振。那老人蹲下身,渡了些许内力给沈七,沈七这才看清楚老人身上绑缚的二胡,惊喜道:“前辈!”
老人面容和善,点了点头,示意沈七先闭口运功疗伤。
凌雄则大惊失色,先前老者下梁的身法他是看到,此人身法之妙为凌雄生平仅见,更令人可怖的是他何时在梁上自己毫无察觉,倘若要杀自己,岂不是信手拈来。凌雄只得假装镇定开口道:“前辈..是何人?”
叶知秋见那个老人出手后则尽力直起身来,喊道:“师父!”
凌雄听闻,倒退几步,不敢置信地说道:“你是万象之主,姜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