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电梯门关上的一刹那,她看到任子峰跌跌撞撞地冲过来的身影,她知道,是西方求败绊住了他前进的步伐,在电梯门关上的那瞬间,她对上了他痛悔、迷念的眼神。。。。。
一切都过去了,她是该为被最好的朋友出卖痛哭还是应为自己莫名夭折的初恋伤悲?
“想哭就哭吧!”西方求败体贴地一句就象水龙头的阀门被打开,一珊象个委屈的孩子在电梯内低低的啜泣起来,内心无尽的伤痛,象这流不尽的泪水尽情的向外渲泄。
“死鬼,你要是有个肩膀让我靠靠多好!”女人此时,所有的脆弱与无助都暴露不遗。
“你要想靠,就当这扶手是我吧。”此话一出,一珊真是伏身靠着电梯扶手哭得稀里哗啦。
电梯下到40层时,停住了,进来一男一女,正谈笑风生,那女的,一身职业装将诱人身材包裹得凹凸有致,大波浪头,戴着黑边眼镜,皮肤白皙,唇红齿白,举手投足之间文雅得体,手里捧着一沓文件,一见就知是个高层白领。而那男的,肥肚短腿秃头酒糟鼻,是一珊最痛恨不想见的人--原公司的李总。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李总见到两眼肿得跟个烂桃子似的一珊愣了下,到底是自己心虚,尴尬的挤出一丝笑容算是打招呼,一珊抹干泪水,恶狠狠地瞪视他一眼后,往后退点,脸扭向一边,不再搭理。
看着一珊脸上的泪痕未干,估计是受了什么委屈,李总那圆得赛过地球的脸上写满幸灾乐祸的得意劲儿,收回眼神,对上白领美女狐疑的眼神,连忙解释:“这位以前是我公司的职员,后来公司效益不好,裁了。”
“哼!”一珊不屑地从鼻孔里哼一声,姑奶奶心情不好,懒得去争执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
白领美女回头看看那红鼻子红眼圈的一珊,估计是到这栋哪层公司面试受挫而正在哭鼻子呢,不免有些轻视,甩了个蔑视的眼神儿回头继续与李总聊天。
电梯缓缓下降,从色鬼李总对此女毕恭毕敬点头哈腰的奴才相和谈话中,一珊算是琢磨出个大概,估摸着这色鬼李总是过来洽淡生意的,这白领正带着他去一楼的会议室正式签订合约呢。
忽然,令一珊瞠目结舌的一幕出现了,这李总忽然打了个激灵,不知哪根筋错位了,无视一珊的存在,肆无忌惮地将手伸向美女白领浑圆翘的臀部,揉捏起来。。。。。
美女白领惊叫一声,往旁一闪,双颊躁红,怒视着他:“你混蛋,你想干什么?”
“我。。。。。我。。。。不是我干的。。。。我也不知怎么回事。”李总结结巴巴,另一只手不受控制的又探向白领高耸的两个半球,看得出,李总那张松跨跨的鱼泡眼泻出了他莫名的恐惧。
不是他干的?那是谁干的?电梯看见的就三人,两女一男,一珊当然知道,看着李总那窘相,还有那拼命往后仰想抽回手的无助挣扎,一珊幸灾乐祸的笑了,笑得特别大声,上气不接下气:“看不出冠冕堂皇的李总还有这等爱好呀,典型的衣冠禽兽。”
这美女白领脸更挂不住了,一张俏脸气得通红,甩手就是一记响亮的巴掌,再抬腿直踢他要害,动作一气呵成,估计上过防色狼培训班的。
“嗷”地一声,李总捂住下身瘫倒在地痛苦地呻吟,还一个劲儿地为自己喊冤:“不是我干的,真不是我干的。”
“不是你干的,还是鬼干的?”一珊也学会了说风凉话,看着那张发泡老脸上清晰可见的五个手指印,她笑得快直不起腰了。
“这电梯里可真热闹,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刚才不知是哪个傻丫头哭鼻子,这会儿又是哪个傻丫头乐开了花。”西方求败出声调侃。
刚巧电梯到底层开了,白领不解气地用尖尖的鞋跟对着瘫在地上的那堆肥肉再狠狠地踹上几脚:“哼,我告诉吴总去,终止跟你们公司的合作。”
色鬼李总一脸死灰,连呻吟声都没了,估计是给美女白领丢的这颗炸弹吓傻了。
“咯噔咯噔”的高跟鞋声远去,一珊一脸喜气地出了电梯门不忘回头再补上一句:
“我说李总呀,这色字头上一把刀呀,疼吗?啧啧,你真是色胆包天呀,连客户秘书的屁股都想摸一摸,这母老虎屁股是摸不得的。”李总哭丧着脸嘴嗫嗫也发不出声,躺在电梯里动弹不得。
远远地,看到那个白领正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在一个颇有派头的男人面前哭诉,那男人的脸越来越阴沉,这可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一珊心里那个痛快劲呀,比三伏天吃冰棍还来得爽,生意肯定是黄了,这李色鬼,这次回去肯定交不了差罗,吃不了兜也兜不走罗。
一珊迈出大门的脚步象是国庆典礼上的阅兵步伐,精神抖擞。
“痛快吗?这下你可是解气了,我可是又费了点元气。”西方求败不失时机的邀功来了。
“解气,难得见你做件好事。”一珊的心里别提有多痛快啦,压抑在心里良久的闷气终于吐了出来。
刚行上天桥,此时已有人在天桥上摆上小摊,一珊眼尖,一眼又看到天桥的另一头,那个卖给她一个鬼魂又害她背负杀人恶名的那小日本老头儿,面前又是摆了一地邪里邪气的坛坛罐罐,那老头悠然自得的跷着二郎腿坐在摊前,抽着水烟,俨然一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的模样。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管他是千年老妖还是借尸还魂,一珊气冲冲地冲上前去,那老头儿眼尖,一见她来势汹汹,不慌不忙地将地上那包东西一卷,慢悠悠地起身,转身就走。
“死老头,你给我站住!”一珊不依不饶,开足马力去追他。
天桥并不长,可一珊今天总觉得有十万八千里长,怎么跑都没到尽头。
“你明知道他不是人,你干嘛还要去瞎子点灯白费蜡,去追他干嘛?你斗不过他的。”西方求败好心出声劝阻:“你就不怕他又来个金蝉脱壳,害你又受牢狱之灾?或是更严重的劫数。”
“你给我闭嘴,你是鬼我都不怕,干嘛多怕一个鬼。”一珊继续全神贯注冲刺:“我不能让这死老鬼再出来害人。”
“跑累没?跑累了停下来歇息下,反正你也追不上他了。”西方求败好心提醒。
一珊这才醒过神来,她使足劲儿跑原来是在原地踏步,而那老头儿,渐渐地消失在街的尽头。
好在天桥上行人并不多,有路过的也只是当她是锻炼身体瞥过一眼就走了。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谁搞的鬼,一珊象是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软了下来,趴在栏杆上直喘粗气:“奶奶的,我咋没想到你俩是蛇鼠一窝的。”
“说你笨,你真笨,你当我还会在电梯里那样帮你呀,得分情形!真不知你吃什么长大的”西方求败嘻嘻一笑。
“够了,不想我跳下去就闭嘴!”一珊大喝一声,望着桥下的车水马龙,朋友的欺骗,爱人的背判,恶鬼的欺侮,她真有一种跳下去的冲动,可翻了几次,手脚就象是生根似的长在栏杆上,动弹不得。
“你跳吧,你要能死得成,我就跟你姓。”西方求败似乎对一珊的威胁不当回事。
一珊气得快吐血而亡,而今的她被这死鬼控制得求死不能,刚刚因鬼帮她产生的一丁点好感又消失到九天之外了,刚刚吐出的闷气又全憋回肚中。
这一天过得真是太丰富了,一下子从大喜到大悲再到大喜再大怒,人生意义也不过于此,悲喜交合,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