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就聪明,让你这鬼吸笨了的。”一珊不服气地反驳一句。
正准备伸手接过鸡汤,没料鬼却缩了回去,只舀出一汤匙,细心的放在嘴边吹吹再送过来。
几百年的腐臭恶气都吹汤里了,一珊浑身不自在,伸手欲接:“还是我自己来吧。”
男鬼固执地收回手去,几个回合下来,一珊妥协了,只得张大嘴让他一匙匙地喂下肚去。
温热的鸡汤带着浓浓的香气一起给吞下肚去,温遍一珊的四肢百骸,让她通体舒畅,禁不住扭扭身子。
男鬼看着她脸上蕴上的红晕,满意的点点头:“人是铁,饭是钢,来,再喝几口。”说罢,又舀起一匙,吹了吹,递了过来。
别提有多别扭了,对着一团虚无飘缈、若有若无的雾气,匙更魔术般的送到她嘴边,而她只能机械地张大嘴,一口口地吞咽。
看着那鬼每一匙都要先伸到嘴边吹吹再递过来,一珊心里实在有些倒胃,连忙说道:“不用吹啦,已经不烫了,你别把口水吹进去了。”口水吹进汤里,那不相当于间接接吻了么,一想到这儿,一珊的脸颊越发的感到发烫。
鬼的手停顿了下,旋即又发出蛊惑人心的声音:“放心好了,鬼是没有口水的。”
声音都如此诱人犯罪,不知长相如何?一珊有些想入非非。
我才不是担心你没有口水呢,我是担心你死了几百年的鬼没刷过牙,口气太重,害得鸡汤都变味。心里嘀咕了半天,终是没敢再说出来,只得乖乖地张嘴咽下。
吃完了最后一匙,那鬼手轻轻一挥,空碗稳稳地自己飞进厨房,一珊眼都直了。
一碗热腾腾的鸡汤全部下肚,一珊感觉好多了,精气也足了些,而让她别扭的是,这鬼并不消失,静静地坐在床畔,对视着她,一言不发。
静谧,一人一鬼默默对视,确切的说,应该是一珊看着一个不明物体,她的眼神里泻出了她内心的想法,而她,却不知这鬼是何眼神,凶恶?阴毒?还是温情?
一珊憋闷得慌,被一个不明长相的鬼魂盯着,如同一个人长期躲在暗处偷窥她隐私似的。
一想到睡觉磨牙呓语,洗头冲澡、拉屎放屁都尽收鬼眼底,心情一下子沮丧到极点。
给看得心发慌,别别扭扭不自在,挣扎着到洗浴间,借梳洗掩饰内心的不自在,
“那个啥?还不知你叫啥名字呢。”一珊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干哑地出声,脑袋悄悄探探,没料这人形鬼魂又面向洗浴间,吓得缩了回去。
“复姓西方,名求败。”鬼似乎很老实的回答。
“砰!”重物掉地的声音,一珊给这姓名雷倒了。
“你没事吧?”鬼毫不掩饰笑意。
“你哄鬼呀?鬼话连篇,说个姓名都要造假,复姓我知道得多了,就没听说过姓西方的,还求败?你咋不叫独孤求败,或是东方不败。”一珊气冲冲的冲出来,双手叉腰,逼视着这鬼东西,奶奶的,一个名字都要造假,真不是人。
“我只哄人,不哄鬼。”鬼慢条斯理站了起来:“单姓我听得多了,就没听过姓一的?一珊?是衣裳吧?不如我勉为其难的娶你算了,改从夫姓吧,也比你姓一好听吧。”
“你!!!!!”一珊气得浑身发抖,拿着梳子的手快抖到鬼的脸上了:“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哦~~~~”鬼若有所思的拉长了音调,反问一句:“你看见我的脸了?”
“没有!”一珊的反应能力总是慢半拍,一五一十的回答。
“这就对了!脸都没有,我怎么要脸!真是个笨女人!”鬼继续数落。
嘴皮子功夫一珊算是败下阵来,与其有这精力跟他磨嘴皮子,不如出去找工作。
恨恨地瞪视他一眼,挎上挎包,重重地带上门扬长而去,惹不起你,躲总躲得起吧。
隐隐听到门内有声音传来:“想要捱过后几次,你最好去找那个梧桐山老头儿,他会帮你渡过这几周,我可不希望你在我七七大归之时提前报销,那我岂不前功尽弃了。”
找那个奉劝她不要上山拜佛的香火铺老头?一珊将信将疑,不管啦,病急乱投医,不然照这个吸血法,她撑不到七七就会变成木乃伊去。
先去买了部新手机,然后到人才市场投简历,基本上都是等电话通知,金融危机下是一职难求,人才市场的大厅挤得个水泄不通,每一个招聘单位的桌上都是围了一堆的人,看着桌上那一摞子简历,比她学历高的是历历可数,一珊的底气不足,这比后宫选妃都还难,象她这种中等水平的人,想求得一份工作真是难上难。
工作的事就等通知吧,不管成不成,总是有一线希望,一珊的下一站就直奔梧桐山下的香火铺去。
“一施主,你来了!”老伯背向铺面,继续忙着整理散落的香支,如同天桥上的骗子,只不过这个更神,连姓都知道。
难道又是一个神棍?头都不抬就知是我,一珊心里有些发怵,讪讪的开口:“老。。。。。。。老。。。。。。”
不知叫老和尚还是叫老法师还是叫老大爷还是呢。。。。。。老了半天也没老出来。
“我知道你会来,我等你很久了,施主,可否进屋一叙。”老伯缓缓转过身来,那松驰的脸皮与星罗棋布的老年斑着实吓了一珊一跳,似乎经历了万古沧桑,看不出这位老者到底活了多大?一百岁?两百岁?还是更多?
乖乖地尾随老伯来到内屋,光线霎时暗了许多,屋内看不到电线线路,房间不大,摆设不多,一床一桌一柜子,外带几张小方椅,老伯点燃八仙桌上的一烛台,那摇曳的烛光晃得屋内怪影重重,似幽灵在跳动。
“一施主,请坐!”老和尚苍老而低沉的声音平添几分鬼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