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中年男人怀抱剧烈挣扎的女孩,引起车厢人的注意。
“那女孩怎么了?”一对夫妇议论起来。
“你看那女孩,表情很痛苦啊。”
“不会是人贩子吧。”
“喂,那女孩怎么了。”有个三十多岁的秃头男子问道,他看起来很健壮。
“她是我女儿,中午吃了垃圾食品,一直不舒服,打扰了各位。”中年男人解释道。
“小姑娘,别怕,跟叔叔说,是真的吗?!”秃头男子看向小女孩。
小女孩默不作声,嘴里哼唧着,表情有些痛苦,但还是点了点头。
“你是不是威胁她了。”秃头男子指着中年男人。
四周的人看向中年男人,目光有点不善。
“你搞错了,搞错了,我要是人贩子,我会坐大巴吗?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中年男人一边极力安抚着怀里的女孩一边焦急道。
“大哥是你。”周辰站了起来,认出火车上的中年男人和他七岁穿着花格子衬衫的女儿。
车厢的人立刻望向周辰。
“你们认识?”秃头男子目光炯炯道。
“他和我同乘过一列火车,并无异常,我想他们应该是父女关系。”周辰说道。
就在众人还有点不相信时,小女孩忽然哆嗦开口了,仅仅两个字,似乎用尽了她全部力气:“爸…爸…”
众人见此,也再无疑惑。放下了警惕。
中年男人看到周辰为他说话,如见了救命稻草,走过去连连道谢:“小兄弟咱们又见面了,谢谢你。”
“先坐下吧。”周辰道。
“去后面吧。”男子怀抱女儿,走向最后的座位。
周辰向周景点了点头,道:“我去看看。”
两人坐下,小女孩似乎精疲力尽,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她到底怎么回事。”周辰问道。
“没事,只是吃坏了肚子。这几天一直这样。”中年男人看着怀抱的女儿,心痛表露无遗。抚摸着那张白皙的小脸蛋,他的手在颤抖。
“你管这叫吃坏了肚子?!”周辰指着女孩失去血色的手臂,那里血管在皮下蠕动,似乎活了过来,颇具活力。
中年男人将女孩的袖子往下拉了拉。
“这是一种传染病。”周辰的声音稍稍高了一些。
“不,不是的,不是传染病。”中年男人异常紧张。
看着周辰迫人的目光,良久才说道:“我女儿命不好啊,都怪我,她一出生,她的母亲就因为难产而死。”
中年男人黯然神伤,继续说道:“她在六岁那年,被检查出一种继发性肿瘤疾病,小小年纪,就经历了无数次手术,我女儿实在是太可怜了,她还那么小,但是非常懂事。”
中年男人目光蕴泪,真情流露,也让周辰触动很大,渐渐相信了。
“可是老天不公啊,她那么年幼,那么可爱,手术却总也治不好她,每当切除一处肿瘤,过不了多久,又会长出来,就这样日复一日折磨着她。”中年男人恨恨地说道。
“难道激光和靶向化疗都稳定不了这种疾病吗?”周辰此时异常同情,问道。
“这是一种很可怕的疾病,甚至已经超出了医学界对肿瘤的认定,这是一种寄生性,发展性的异变。”中年男人说出了医生多次总结后的诊断。
“他们打着世界医学研究的旗号,要将我女儿带出国,做活体研究。”中年男人眼中有深恶痛绝的光。
“你不在科技发达的国外寻找治疗手段,来这么偏远的地区,我想你一定有原因。”周辰点中了要害,道。
“你说的不错,你很聪明。”中年男人眼里有赞赏。
下一刻又有希冀的光,道:“我不知道我女儿的情况为何受到广泛的关注,其中有一个神秘人联系了我,说他有治疗的办法,并且给我传输了相似病情,治疗后好转的视频。”
“他要我来岳州焦县!只要到了焦县,我女儿的病就会治好!”中年男人眼里希望的光盛烈起来。
周辰看着有些魔怔的男子,在看看忽然痉挛着,抽动着的女孩。
“给予希望的人,一定很伟大吧。焦县就在庙县的下一站,两地之间也就一个小时的路程,希望就在眼前,一定要尽力帮助这对可怜的父女!。”
周辰好奇起来,究竟是什么神通广大的人,竟然能解决世界医学界的难题!
周辰秘而不宣,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他得到了答案,但陷入了深思。
人来到这个世界上,受到的痛苦实在太多,他感觉自己很渺小,如微风拂过,如细沙流逝。
周景见周辰没有说什么,也就没有问,她很了解自己的弟弟,他是水瓶座,始终保持所谓的神秘,如果他认定不想说的话,谁也无法了解。
天色还早,下午四点多的山路,环绕曲折,路途崎岖,进入树林浓稠的深山,雾色漂游起来。
浓见度不高也不低,车速慢了下来。
“姐,快到了。”周辰提醒快睡着的周景。
周景来了精神。
“啪!”的一声,车窗后玻璃忽然碎了一角。
众人惊醒,朝着车厢最后望去。
人们看见,中年男人在强压制着自己的女儿,没错就是压制。女孩的胳膊已经扭曲了,似乎在挣扎下打碎了玻璃,也造成了她胳膊上有一处骨骼断开,就那样无力地垂落着。
然而在这种情况下,女孩似乎忘记了疼痛,行为怪异,一口咬在他父亲的手臂上,那里刹时殷红一片。
“啊!”
“啊!”
两声惊呼传来,一声是中年男人的痛呼,一声是售票男子。
“我的钢化玻璃,你知道后车窗的玻璃有多贵吗?!加钱,必须加钱!”
售票男子先冲了过去,待他看清楚画面时立刻惊在当场,小女孩一张毫无血色惨白的脸,正用一双没有瞳孔的白眼看着他,哪里还像个活人的模样。
“你,你。下车!你立刻下车!”售票男子慌了,语气结巴,跌跌撞撞向着车头跑去,停下车来,车门打开。
众人好奇的向后张望,只看到女孩在父亲的怀里凶狠的撕扯着,那里隐隐有血迹。而中年男人精疲力尽的抵抗着,想要稳定住女儿。
后车厢乱作一团。
“见血了,见血了。”
“孩子啊,快停手啊,你就是再难受也不能伤害你的父亲啊。”
“喂!小女孩快停下来。”秃头男子上前。
“她有传染病!大家把她们轰下去!”售票男子语气有些发抖,高呼一声,只有他看清了女孩的情况。
“嘶…”
“传染病?!”
乘客们听清了立刻骚动起来。
有的人向后退,如避蛇蝎。
“用东西把他们隔离起来。”
“把他们轰下去。”
“我早就看出那个女孩不正常,她发病了!”
有人捂着口鼻。
一些衣服,破布,售票男子甚至拿来一床铺盖朝他们盖去。
“后面还有很长的路,必须把他们赶下去。”售票男子内心有些害怕,但是客车是他的身家,不可能弃车。
在众人合力下,中年男人和他的女儿被携裹下车,丢了出去,车门迅速开始关闭。
“等等,我要下车。”周辰站了起来。
“姐,还有十分钟就到了,你先回去。”周辰向着周景说道。
“辰辰!”周景拉住了他。
“我要帮他!”周辰异常坚定,挣脱了周景,飞步下车。
周景一咬牙,也跟了下去。
客车车门闭合,速度一提,不一会就消失在视线里。
客车里众人心有余悸,难道刚刚发生的一切,就是病毒爆发的现状?实在是太可怕了,慢一点岂不要连累所有人。
这是大多数人的心里话,同时他们庆幸是自己的所作所为救了他们。
“见鬼了,我要回家,这条路不能跑了。”唯有售票男子身体打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