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了甩袖子,轩辕博烈便头也不回地徉徜而去了,好似我就是个会传染疾病的可怕细菌,多呆在这里一分便多受一分的危险。
不过这也正是我所期盼的,若不是受了伤,若不是此时动弹不得,我真的保不准自己会不会立刻拿起一把大刀砍上他的脖颈,杀了他。
醒来时,小银在我身上不断地舔来舔去,小玉那丫头也是端着脸盆忙进忙出。
从刚刚我被轩辕博烈那厮毒打时小玉的黑瞳就蓄满了水雾,此刻泪水更像是脱线的金豆,啪嗒啪嗒的直往下掉,眼睛已泛上许多红丝,似乎还有些红肿,是在为我不值,还是想要抚平我遭受的满身伤痕呢?可是鞭痕犹在,耻辱犹在,那样刻骨的痛,谁来我我心痛?
我一个人迷迷糊糊地神游思索着,是我一连几天不说话所以没气势了,还是轩辕博烈那厮被人天天威胁惯了,所以才一脸满不在乎,凝似还有些讥俏的表情呢?那表情分明就是在说,你回家盖上你的花被子好好做一场春秋大梦去吧。
看着他讥笑的那一刻我真的很想冲上去狠狠地揍花他那一张令鬼神地嫉妒的俊脸,无奈的是,刚刚遭受了极其残酷的板刑,身体散架不说,光是屁股处,就满地开花,臀不沾椅了。
趴在床上,一下也不敢乱动,就等着小玉来伺候,哎,几天前还说得什么平等呀啥的,此刻都飘出脑外,不知去往何处了。丫丫你个轩辕博烈的,你最好每天都上香祈祷不要落在我手里,不然总有一天姑奶奶我定要叫你将这一切十倍还之。
“娘娘,你这是招谁惹谁了,尽受的是什么罪啊。”小玉心疼的边哭边给我擦拭伤口。
“小玉,其实,人生本就是这样,弱肉强食,没什么好抱怨的,看清了这些,你就可以收放自如了。”嘴里这样说着,心却是在想,总有一天,我要站上世界之巅,微笑地着着你哭泣的向我请求。
我用厚厚的茧,包起自己那颗脆弱的心,在伤害与被伤害之间,选择了保护自己。
满院子里各种各样的花一夜之间不知是何原因,竟都开始慢慢枯萎、凋零了,她们慢慢地绻缩起的她们娇嫩的花瓣,偶尔还把一两瓣花瓣飘飘然地洒在地上,有几片花瓣不小心聚在一起却又组成一个花圃,一眼望上去竟不知是萧条凄凉,悲秋悯伤多一点,还是宁静安乐,恬然自得胜一分。
唯独那几多紫黑色的蔷薇,仍在无边的花丛里恣意绽放,不受一点打扰一般,反而盛开得更加肆无忌惮,更加任意妄为般,在一片白茫茫中,尤其显得娇艳欲滴。
这已经是五天以后的事情了,伤口好了些后,我终于再也忍不住的果断逃出了屋子,再不活动活动全身的筋骨,我害怕日后有一天我真的会“见光就死”啊。
走到院子时看到的便之前那一幕,心里不禁也是一阵奇怪,以前这个时节虽说已不是百花斗艳但至少还不至于像现在这般已经慢慢有开始萧瑟的迹象,而且蔷薇也不是什么特有的珍贵花种,与其他花应该并无区别,花期自不会特意去随便延迟或提早,那……眼前的是……幻、觉?
可是今天,似乎处处都透漏着诡异。
或许是出于心之使然,我鬼使神差般的,就走上前去了。
在那几朵紫黑花色前,我停下了脚步,蹲下细细打量着,待仔细看时,才终于第一次看清它们的全貌:紫黑色的花苞徐徐张开,已经不可以用含苞待放形容了,带着浓浓的香气,该用个什么词来形容呢呢?郁郁青青吗?似乎还不够。兰熏桂馥?似乎也欠缺些。芳兰竟体,对了,就是芳兰竟体,只要一靠近,就满身香气的那种。形体直立着,茎部带着一些皮刺,花朵簇生于梢头,羽状的复叶奇数盛开,花托或凸隆或凹陷呈碟状,本该在初夏就开放的,却在这时候更加繁花似锦。
本和蔷薇一般模样,却比蔷薇大上些许,“碧脑浮冰,紫薇沾露”,在晶莹剔透的露水的映衬下,更显妖异,更显大气。
它不似野蔷薇那般普遍,也不像家蔷薇那般娇弱,有种凤临天下的伟岸和卓拔,那种霸气,令你脑海不由得浮上几个字:此物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脑海中,那些被我遗忘了许久的,从来到这里就被遗忘了的,开始慢慢地浮出水面。
难怪,我一直都觉得有什么是我一直都遗忘了却又不曾想起来的,天哪,竟是……
蹲坐的久了,站起身时一个趔趄,竟差点跌倒在地。
啊怎么可能?这不就是那朵紫黑色的花吗?
那朵托着我从21世纪直穿到异时空大陆安刹帝国的神奇花朵?那朵在我出任务时因为一时大意便从此改变了我命运的魔幻花朵?那朵虽然让我远离了那个恶梦般世界却也抽走我所有快乐回忆的特异花朵?
天哪,怎么会这样!有谁来告诉我这一切都只不过是梦境!
这样安静的环境,这样和谐的气氛,却发生了这样匪夷所思的震惊状况,一切似乎来得都是那么突然,那么毫无征兆,竟让我一时手足无措。
只是……不知道那朵能让我穿越时空,具有特异功能的花是不是就是这些花里面的一朵,还是说……它们都仅仅只是一个品种?若是,那……是不是就意味着……想要离开这里回到现代也不是……不可能的?只要我愿意花点时间在这些花上面?亦或是再找到别的什么媒介就可以了?如若不是,那我是不是去哪里找寻到那朵花就可以了?
不管了,反正现在至少已经有方向了,至少可以不用像以前那样毫无头绪,茫然无措了,接下来的日子相信定不会比以前那样没有一丝希望的无止境等待要难熬。
心中还是有些窃喜的,毕竟从穿越来这里就开始不断寻找着离开皇宫回到现代的方法,甚至直到前一分钟也没有停止过。现在这算不算是“纵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跚处”呢?或者应该说“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更确切些?呵,真是讽刺加讽刺,超级讽刺啊。
不是想回去,而是不得不回去,不能不回去。因为那个世界里还有一个甚至比我的生命都还来的重要的我最亲的亲人。且不说他给了我很多温暖美好的回忆,单就说他给了我一个安娜,一个带给我无限的阳光女孩,我就该照顾他,更何况他还给了我第二次生命,给了我活下去的勇气,让我在以后的日子里不再孤独无助一个人。这个人就是我的养父,安娜的亲爹地。当然这都是后话,以后我会一一解释的。
认识到想要回去也并非完全没有可能之后,心居然意外地安定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