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转身看他的表情,只是我敢肯定,他一定是既恭敬又担忧的。
我冷冷地抛出自己要说的话:“我回风国。”
“属下随主人一同回去。”身后是铿锵有力的声音。
“不用。”
“属下担心,所以必须回去。”他坚定的声音中传出的是不容置疑。
“我一个人可以。”我冷声反驳道。
“小然要回去。”他固执己见的坚决说道。
只有在他坚定了一件事,并且决定不再改变时,他才会说小然,而不是自称属下。我知道我是很难再说服他了,落败地软下口气:“随你。”
“你现在去哪儿?”
“即刻动身。”我不能再等了,或许下一刻宫中的人就会发现我不见了,他会不会派人来找我我不知道。如果没有经历那些事,他肯定会,至于现在,我也说不好,或许会,或许不会。或许会出来装模作样地假装查一下,或许连动都不想再动,巴不得我早些离开,或许也有可能会将我绑回去,狠狠地将我毒打一顿,给我些教训,谁知道呢?
我不想事情再发生什么变故,也不想让自己好不容易才刚下定的决定再去为谁去改变什么。
如果可以,我想做回那个冷心冷情的自己。
还有,我需要带着那些未知的答案,那些等待我开启的秘密,一一为它们找到它们的归宿。
“好,主人,小然这就去备马。”他拉开门快速跑了出去。
“恩。”我轻轻点头,对剩下几人中的一个说道,“这段时间里,小然不在,这里交给你打点。”
“是,属下领命。”那男子站起身抱拳说道。
我点点头,拉开暗室的门走了出去。深深地呼吸一口,对自己说道:今后又会是另外一番不一样的生活呢。
既然那画和凤碧月有莫大的关联,而那幅画现在又一时找不到,那么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先去查找与这凤碧月有关的线索了。
如果我猜的没错,凤爷爷必然是知道些什么,而两人刚巧又是同一个姓氏,爷爷第一次看到我时又那么激动,想来这应该不单单只是所谓的什么巧合吧。
如果我再有脑子一点,此时我必然该先去找蓝相,而不是爷爷,必竟他当初看见我时的失态丝毫不亚于爷爷,如果我能找到他的话。
赶路真的是一件很累的事情,从早到晚,一刻都顾不得停歇,如果我不急着找到答案,那自另当别论。
由于回去时并不像来这泷国时受人阻挠,所以还算是比较快,第三天中午以前我们还是赶回了风国,顾不得“一心相守”店营业如何,我带着小然直奔“凤府”。
看见我,门口的大爷愣了一下,便高声大呼“小姐回府”。
眼前一切都是熟悉的景象。走廊,亭子,仿佛都是梦中熟悉的一幕幕,除了那花园,已经不是走时的那边萧条,此时五颜六色的花朵开满其中。我突然又想起了我的绿蔷薇,此时是否还有人家给它浇水,锄草……
我暗捺下心底的不快,继续一步一步慢慢朝前走去。
“丫头,你回来了?”远远地就传来爷爷关心慈爱的声音。
我鼻尖一酸,眼前一片妖绕的雾汽,那站在大厅口的除了爷爷还能有谁。
我一个快步冲上前去,紧紧地抱住他,哭着一遍一遍不停地叫着:“爷爷,爷爷,是我,是我,恺恺回来了,恺恺回来了……”
流淌在我们身边的是想念,是幸福的味道,我可以很清楚很清楚地闻到,感受到。
这就是亲人吧,即便没有血缘关系,却还是感觉很亲,很亲,仿佛亲到骨子里。
抱了好大一会儿,我从爷爷怀中离开。他额鬓上的白发,不同于走之前,此时已经全白了。
其实,他也不过五十多岁,放在我们现代,不过才是个中年人……忽然心揪得很疼很疼,疼得快要呼吸不上来。
“丫头,在外面受了什么委屈吗?”爷爷关心地问道。
“我……”我不知该如何开口,才能将自己满肚的委屈一一道出。
他心疼地抱过我,摸着我的头发,说道:“不要紧,不要紧,咱们先回去,慢慢说,慢慢说。”
我与管家一人一边搀扶着爷爷慢慢走进大厅,小然只是跟在身后默默不语。
来到厅中,扶爷爷在椅上坐下。桌上摆得棋盘,还是我走时的样子,一点都没变。我忽然感到一阵心酸,不由自责道: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好事啊!
“丫头,这次回来还走吗?”爷爷的眼中深藏的是满满的希冀。
如果可以,我会对他说,不走了,恺恺永远留下来陪着爷爷。可是,我不能。我不能把满腹的希望留给他之后,却又残忍地亲手将自己亲自为他搭起的诺言生生毁掉,那样他一定会受不了,一定会。毕竟,这次离开风国,就是在寻找回去的路。如果幸运地找到了,或许我们将永世再不能相见。
我犹豫了再三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他似乎是看懂了,叹了口气,再没说什么。
气氛一时安静到了极点。
几次已经到了嘴边的话,最终还是被我又吞了回去。
两个小时过去了,最终还是没什么结果。我咬咬牙,这次是豁出去了。
“爷爷……”刚叫了一声,一个丫头从后房出来,叫我们该吃饭了,到嘴边的话再一次被我生生咽了回去。
因为心里有事,堵得慌,所以饭吃进嘴后,食不下咽,味同嚼蜡。
好好的一顿饭,吃得前所未有的难受。
吃过饭后爷爷邀我下棋,我不好拒绝,只好硬着头皮上了。因为有事在心里噎着,自己心不在焉,所以一盘棋下来,直输得屁滚尿流。
“丫头,你有心事?有什么话就直说吧,跟爷爷还客套什么。”他放下手中的黑子,认真说道。
我咬咬牙,说道:“爷爷,你……认识凤碧月吧?”
问完后,心里一阵砰砰乱跳。
他愣愣地看着我,似乎什么都没有听见,只是呆呆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也不催促,只待他慢慢回神。
半响后,他突然问道:“为什么这么问?”
我如实答道:“爷爷第一次见我时,似乎把我认成了别人……”
“不错,我认识她,那次我也确实是把你当成了她。”他的语气里包含着想念,愧疚,自责,等等的情绪。
“那……不知爷爷可否告诉我,我们是不是长得很、像?”
“非常像,不然我也不会把你当成她了。”
“那你可否知道她和泷国当今皇太后,前朝皇后皇甫君是什么关系?”
“月儿怎么会和那些人有什么关系。”他冷声说道。
“那爷爷有没有听说她有孩子或者什么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