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晔一走,顾姮就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压压惊,她抬眸仔细的打量姜半安,不由问道:“会舞剑舞刀?会骑马上战场杀敌?”
姜半安看了她一眼,随后低下了头,小声道:“不会,小的自小武功就学不好。”
顾姮食指磨着茶杯边缘,舌头顶了下侧脸,微微点着头,仿佛很没有耐心,即将要发脾气一般。
顾姮发出声低腔笑,中等力度将茶杯放在桌上,姜半安小心的抬眸看了她一眼,支支吾吾的缓解说:“还、还有差不多五月,我们应该能换回来,实在不行,国主就教我练剑,小的一定仔细学。”
顾姮迟早要被他气死,要不是看在姜半安在她的身体里,她早就一脚把他的头给踢下来了。
居然不会上场杀敌,也不会武功,那他为什么要说出那种话?
这不是明摆着给她添乱吗?
这上朝一事还暂时未定,现在又多出了个打仗,能不能教的会还不一定。
顾姮放腿上的拳头一直在克制着什么,她一心告诉自己不要冲动,她强忍着愤怒对上姜半安的眼睛,微愤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练,必须练!”
姜半安一时惊喜,眼睛里都像是在发光,他确认道:“真的吗?国主真的要教小的练剑吗?”
屋外沉闷的天气,顿时变得阳光明媚,雨过天晴的空气也突然变得新鲜,随而飘进了屋内。
在姜半安炽烈期待的目光下,顾姮握紧的拳头松了又握,她点了头,拿起桌上的那杯茶一杯下肚,神色恢复到了平静,她告诉姜半安说:“在宫里教你这些可能有些不便,正好你最近以身体抱恙不能上朝,趁这个机会去西国神庙探探访,也趁此机会,寡人教你练剑。”
姜半安拍了下手,小脑袋点的如捣蒜,他兴奋的说:“国主教小的练剑那可真是小的这辈子修来的福分,小的到时一定好好学,绝不会辜负了国主众望!”
顾姮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教个练剑而已他就那么高兴,要是教点别的,他不就上天了?
中元节过后,这夜晚的霜露也就加重了,在去西国神庙的前一天晚上,姜半安很不幸的中了招,但不过要提前赶路,所以没给他歇息。
顾姮几乎黑着一张脸扶着姜半安进马车,马车内的姜半安脑袋晕沉沉的,眼皮子都睁不开。
车外,杨文瑧身后跟着一位太医走了过来,在他急切要上马车前被顾姮挡住了。
“丞相,国主有病在身,怕传染了丞相,还请丞相包涵。”
杨文瑧往里面看了眼,可是被那块布给挡住了什么也看不到,他看了‘姜半安’一眼,才发现这跟随的人居然不是刘公公,而是这个最近新招的小太监。
杨文瑧两只手放在带子上,歪了下头点向身后的太医,话里带笑但又另有所图:“国主不是病了吗,臣找了太医给国主把把脉,避免上路不便。”
杨文瑧身后的李太医接到指示,低头要上马车,可是顾姮的手还拦着,李太医默不作声看了杨文瑧一眼。
杨文瑧仰眉看着顾姮,顾姮知道现在自己只是个侍从,无奈之下只好放李太医进去,李太医一进去,杨文瑧也就随后跟了进去。
御用马车要比普通的马车要大很多,里面会有一个让国主休息的床,堪比一个移动的小阁房。
里面姜半安就盖着被子躺在床上休息,他实在是浑身无力,眼睛也很难睁开,嘴唇都是发白的。
顾姮坐在一旁看着李太医把脉,这姜半安病的也真是巧了,要是假病被查出来,那这杨文瑧也肯定会起疑心,怕是到时候也不好解决,现在看来,还真是省了不少。
李太医神色纠结的看向杨文瑧,如实道:“国主得了风寒,休息上几日便好,臣让下人去给国主开几个药方子。”
顾姮提前打住了他,“这就不必了,国主已经找太医看过并且拿了药,太劳烦李太医和丞相了。”
“国主方才才喝过药,现在需要休息,我们也还需要赶路前往西国,丞相要是没别的事,就且先回吧。”
知道了状况,杨文瑧也不好继续留下说什么,只好带着李太医下了马车。
队伍一切完善,就开始上路了。
杨文瑧站在不远处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他摸了摸腰间的玉佩,随意出声:“你说,‘她’是真病,还是假病?还是说,在这个关键时期故意隐瞒着什么?”
李太医扶着药箱子,眼睛目送车队,“臣当医数年,不可能诊错,国主脉搏的确虚弱,也确实染上了风寒。”
“虚弱?”杨文瑧勾了下唇角,“堂堂大将军也会有虚弱一词?可能有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正四处逃避呢。啧,真是越来越感兴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