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早自习，班里气氛都特凝重。
然后老尹进班拍拍手：“行了，大家收拾收拾准备考试吧。”
真收拾东西的倒不多，好多人的书都快塞进桌里了还要再瞄几眼。
比如姚瑶，可以说，她是最明目张胆的。
那卷子都传到倒数第三排了，姚瑶还捧着书背呢。
前桌女生催的很紧：“接卷子呀，别看书了，差这点时间吗？。”
那声音大的，就差让前边儿监考的语文老师听见了。
“哦哦…”姚瑶赶紧把书塞桌洞里，差点把宋唯那份卷子撕扯。
是肉眼可见的紧张。
左兮只能低声劝她：“姚瑶，没事，别慌啊。”
姚瑶笑笑，使劲儿对她挤出了句：“嗯。”
不慌是假的。
前后两边儿空调都开着，16度，等一半儿科目都考完，愣是把那孩子热的满头大汗。
校服外套里面的T恤都湿透了，姚瑶叹口气，传了卷子，屏气凝神，脑袋都靠在后头宋唯桌上，头发轻轻散下来。
别人问她：“考的怎么样啊。”
也是摇摇头，什么都不知道。
何寻一直在跟宋唯对答案，左兮就捂住耳朵，刻意不去听。
宋唯说：“哥，我觉得我没发挥好。”
下午回家，一切等考完了再说。
这就是一中的制度，可走读，可周末回家，可月末回家。
也是非常的人性化了。
左兮呢，属于月末都不知道该去哪的那种，不，她属于月末要完蛋的那种。
不过，这突如其来的周测，确实弄得好多人都不想回去了。
尤其是姚瑶。
而且返校之后，即将迎来的是另一半考试。
但前一半的分还是会在周末出。
好可怕…
姚瑶她爸是第一个到的，他伸出手想拥抱女儿：“怎么都不跟爸打电话…”
西装大叔穿着西装，马上就要老泪纵横的架势。
非常非常的煽情。
姚瑶赶紧拍着他的背小声安慰：“爸，到车上再哭。”
然后进来几个正常家长。
再进门的是一个风风火火的女人，踩着双恨天高的高跟鞋，浓妆下是一种妖艳的美：“宋唯，跟妈走，还有那个谁…左什么…左兮！”
左兮吓了一跳，低声问宋唯：“你告诉她我也在？”
“怕什么，她又不会杀了你。”
宋唯说完就走了，留下左兮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左兮？左兮！”那女人朝她儿子确认着什么：“来啊！”
左兮过去，两只手背在身后使劲儿扣：“姑…”
“跟我走！”
她姑开了辆白色的大众，车停的不远，应该不贵，但擦的很亮。
宋唯告诉她：“这是我妈才买不久的，二手车。”
她点点头：“哦。”
故意把音拖的很长，坐的直直的，装的像个乖孩子。
她姑上车，挑了首很带劲的音乐放出来，把声音调的很大。
车里的气氛一度嗨到爆。
宋唯倒是随意，上了车，往沙发上一靠，都开始跟着唱了。
姑姑点了支烟，又给她儿子点了支，扭头问左兮：“要不？”
“不，不用了。”左兮支支吾吾。
姑姑朝她撇撇嘴：“别装啊。”
左兮点头：“那…来一根吧。”
…
车开的飞快，每扇窗都被开了一半。
左兮也是无语，那开空调还有啥用？
不过她姑好像并不在意那些细节。
“对了，小唯，你对象又多了不？”姑姑笑笑，一脸轻松。
左兮有点震惊：“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我家唯唯是个海王。”就像是在说下午吃什么饭似的平常。
她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反感，却找不到那反感的来源。
宋唯点点头：“是。”
一根烟抽的很快，一会儿就到头。
左兮的手又没地方搁了。
宋唯问她：“要不再抽一根？”
“不用。”左兮忙摇摇头：“姑，你把我叫出来，是有什么事吗？”
“嗯…”她姑又点了支烟，愣是递给她：“就是想看看你。”
“好兴致。”
“毕竟以为一辈子都不用见面了。”
…
呵呵。
太阳升起来了。
车里像是泥沼一般，她深陷其中，她想挣脱。
她想哭，但她还要笑着装，再继续下去便是堕落。
她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这么多百感交集。
她说：“把我送回去吧。”
“什么啊！”姑姑面露难色：“要回去啊。”
左兮点头。
就让她任性一把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