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歆的身体现在已经糟糕到极限了,如果不是他内力深厚,早就没命了。
现在他顾不了那么多,眼见母亲惨死,激起了他心中最强的杀意。
禹浮今道对手下的黑衣人道:“此刻他已经是强弩之末,先抓住那两个小娃娃,不怕他不投降。”
两个黑衣人绕过佘歆,分别向佘耀、佘瑶抓去。
佘耀已经染上了牡丹的毒血,倒在地上无力反抗,佘瑶跪在祖母身边不知所措。
眼看两名黑衣人就要抓住兄妹俩,突然佘歆身影一动,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了黑衣人面前,黑衣人四掌齐出,向佘歆攻去。
佘歆站在原地,长剑微抖,转眼间四只手臂齐齐落地,两名黑衣人疼得哇哇大叫,佘歆承影剑横劈而过,两个头颅落在佘歆的脚下。
佘歆一脚踢出,两个头颅向禹浮今爆射而去。
“公子小心。”一名黑衣人看见佘歆摘取冬青叶子试探天罗地网的功力,他深知一片轻飘飘的叶子就有如此威力,更何况是两颗沉重的头颅,挡在禹浮今面前,用手接住那两颗头颅。
岂知还没有接触到飞来的两颗头颅,就感觉头颅上的劲风如刀割在手上一般疼痛,等到接到两颗头颅的时候,仿佛被一头大象踩到似的,一股巨大的冲击力打在手上,手骨登时碎裂,然而此刻还没完,他的手并没有抵挡住头颅的劲风,头颅继续向前飞去,直把挡在禹浮今面前的黑衣人的身体洞穿了。
然后狠狠砸向禹浮今的胸口,禹浮今吐了一口鲜血,有些惧怕的看着佘歆。
一脚两颗头颅洞穿一名高手的身体然后把禹浮今砸伤,黑衣人们害怕了起来:他们的都是见多识广的人,拿出每个人单独来说都是一方豪强,可是在他们的认知中,刚刚那一手能做到的人或许不少但是在深中剧毒的情况下还能爆发如此战斗力的寥寥无几。
佘歆这一脚消耗的也不少,腿上无力感越来越明显。手上刺骨的剧痛使他随时可能晕死过去,吐了一口血,勉强支撑着身体。
禹浮今大喜,知道毒药正在侵蚀着佘歆的身体,不顾胸口上的剧痛,站起来喊道:“不要管那两个小娃娃了,佘歆已经是强弩之末,大家一拥而上,活捉佘歆,等回到北冥,我爷爷一定重赏你们。”
黑衣人们知道佘歆虽然身受重伤,但是佘家家主的实力在传说中一直是那么的深不可测,一旦奋起反扑,说不定先死的就是自己,心里是一万个想逃出去,此次行动完全是禹浮今自作主张,没有上面的正式许可,本来底气就不足,如今除了杀了许多无力反抗的家丁等下人之外,也没有任何收获,实在是不想冒险。
禹浮今看众人不敢向前,怒道:“此刻在这架天罗地网中你们不杀他,他就会杀你们,再有退缩者,你们的妻儿老小都别想活命!”
黑衣人们心头一寒,心里再无所顾忌,纷纷毫无保留的冲向佘歆,八十几人一拥而上的架势非同小可,然而佘歆冲了上去,在人群中来回穿插,犹如鱼儿游在水中一般,一道道残影在八十个黑衣人中不断穿梭。
“哎呀。”
“啊。”
惨叫声,兵器掉落声不绝于耳,佘耀兄妹眼见院子中的断胳膊断腿越来越多,掉落的头颅也不少,红色的血液已经渐渐没过了鞋底,寒冬竟然一时间没有把血液冻结。
兄妹俩什么时候见过这种场面,互相紧紧握住手,两人都能感受到对方手在颤抖着,互相从对方眼神里看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他们真的要疯了。
小半个时辰过去,院子里死去的黑衣人几乎没有完整的,站着的人中只剩下佘歆、禹浮今、还有四个受伤的黑衣人。
佘歆知道自己已经无力再战了,连续激战他的腿已经完全没有知觉了,左手的毒随时可能突破心脏要了他的命。他身上伤痕累累,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衫,头发也散乱了起来。
“咣当!”一声,承影剑掉落在地上,他自己没有握剑的力气了。
四名黑衣人刚刚也是从佘歆手里死里逃生,都无再战之力,眼见八十几个人转眼间就剩下他们主仆五人,大家都知道禹浮今是北冥有名的废物,本来跟他来就是心不甘情不愿,但又惧怕他爷爷的威势,不得不来,此刻要不是头顶有一架天罗地网罩着,他们早就逃出去了。
佘歆好恨,恨眼前只有五个人,只要解决掉这五个人儿女就安全了,然而他此刻实在没有一丝力气。
“动手!”禹浮今喝道。
四个黑衣人身体一震,心想我们兄弟在前面拼杀,你一直不动手,反而为了保护你损失我们不少兄弟,此时此刻还让我们动手?
四个黑衣人正要硬着头皮上的时候,突然发现佘歆身后灰影一闪,蓦然的佘歆腹前突出了一把长长的细剑,从后背直接贯穿了他的身体。
突如其来的一幕让黑衣人错愕不已,本来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然而此刻有人从背后偷袭了佘歆,直接让他重伤,黑衣人犹如天上掉了馅饼直接砸在自己脸上。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然而这确实是真的,佘歆艰难的转过了身体,映入眼帘的是一样熟悉的老脸,是一张从小看到大的脸――佘府的老管家凌昼竹。
此刻的凌昼竹没有了刚刚被吓的魂飞魄散的模样,也没有之前在家里臂章的模样,一脸狰狞。
这一剑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佘歆轰然倒地,难以置信道:“凌叔,怎么会……”说着不断摇头,显然此刻他很难接受。
凌昼竹冷漠的看着佘歆,手里的短剑从他的身体里抽出,然后又狠狠的刺了一剑。
“爹!”佘耀兄妹大吃一惊,满脸惧怕的看着那个平日里最亲近的凌爷爷。
看着佘歆那满脸难以置信的模样,凌昼竹哈哈大笑了起来:“我奉大长老之命来到你们佘家已经三十年了,我一直忍辱负重,此次若非少主我恐怕要像一个普通的老头子一样老死在你这佘府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