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家镖局后院亭内。
一女两男先后落座,三人面色各异。不稍片刻,就有丫环端上各类糕点,摆好盘后便缓缓退下。
“哥哥该作解释了。”陆轻袅见丫环已走,温声细语地先开了口。
“没想到你还记得我,我以为你忘了呢……”陆北铭苦笑,儿时的记忆全部涌入脑海,这个爱跟在他身后的小妹妹依然对他哥哥哥哥的叫着,可到底还是生分了。
“那时候我极想让唐唐哥哥成为我的亲哥哥,这如何能忘?只是本就不知全名,又多年未见,记忆模糊罢了,没想到你如今果真成了我的哥哥。”陆轻袅淡淡一笑,这笑似轻云,揉在惆怅里,不一会就消散了。
“我们三人儿时未曾一同游戏,你怎识得易轩哥哥?”
“元宵节会与你走散,寻你时迷路偶遇易轩,他为我指的路。”陆北铭看向元易轩,元易轩大手一挥,表示小事一桩,不值一提。
“那为何第二天你就消失不见,亦未曾与我告别?”
“你可记得莫小渔?”陆北铭并未直面回答陆轻袅的问题,反而把话题引到莫小渔的身上。
“她不是已经……”陆轻袅欲言又止,实在不忍心。
莫小渔是外乡人,来赵家村寻亲,谁知她要寻的亲戚早些年就搬走了。外祖母心肠好,二话不说就收留了她,又待她极好,故而陆轻袅也识得莫小渔,甚至感情好似亲姐妹。
造化弄人,元宵节会那天陆轻袅偷偷找唐唐哥哥去逛街,莫小渔因生病在屋内躺着静养,可外祖母熬好汤药送过去时竟不见她的人影。陆轻袅回到外祖母家时,左邻右舍已经帮忙找遍了全村,无果而返。
陆轻袅知道后跌跌撞撞出门想去找莫小渔,却被大人们拦了去路。陆轻袅看着窗外的夜幕星河,哽咽了起来,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小渔,你怎么不见了?我答应给你买的好吃的好玩的都买回来了,你快来看看啊……
陆轻袅在外祖母怀里颤抖着身子,哭了好久好久。大概是哭累了,就慢慢地睡着了。
天一亮,陆轻袅就去找她的唐唐哥哥,想告诉他小渔不见了,想拉着他一起去找小渔。
可她找不到唐唐哥哥,小渔不见了,唐唐哥哥也不见了,陆轻袅边哭边往家的方向走,小手不停地抹着眼泪。
没过几天,陆轻袅就被母亲接回了陆府,就这样和元易轩的联系也断了。
元易轩当年寄住在赵家村也不过是因为其父母走镖四方一时顾不上他,在陆轻袅离开赵家村的后一天,元易轩就被接回了元府。
“她还活着。”陆北铭说这话时,面露难色,他陈述了事实,可也陷入更深的自责之中。
“什么?!她在哪?”
陆轻袅震惊至极,一直以来的淡漠荡然无存,只能勉强控制住自己激动的心情。
一旁的绿禾连忙上前安抚,她知道,莫小渔的失踪就是压在陆轻袅心上的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她从未停止过寻找她的步伐,即使也怀疑过莫小渔是否还在人世,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陆北铭不敢看她,每说一句话都觉得艰难。
元易轩见陆轻袅着急担心,陆北铭迟迟未开口,就先一步说了出来。
“莫姑娘就在我元府。”
“当真?”
“随我回府,一看便知。”
“还请易轩哥哥带路。”陆轻袅很快起身,迫不及待地想要与莫小渔相认。
陆北铭摇摇头,也跟了过去。
这些年来,都是陆北铭在照顾莫小渔。原先他一直把莫小渔安置在一家客栈,再遇元易轩时便让元易轩接了这单特殊的生意,把莫小渔接到元府保护好。一来二去的,陆北铭和元易轩就相熟了。
俗话说,凡事皆有因。莫小渔遇难,陆北铭就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