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京中太平,女儿身边有杨枝柳枝就够了,怎么会遇着什么事呢。”
“你不用怕袁家的人不高兴,只是我们邵家嫁嫡女,从来没有不带侍卫的,你且放宽心,我会同袁咏介说。”
邵沅知道自己拗不过他,默默叹了口气,心里盘算着让外祖父或母亲来劝他。
太阳落山后,太子回宫,邵沅同邵籍也回府,仨人几乎是同时起身的。
从军营离开后,仨人都没有乘坐马车,太子同邵籍走在前,邵沅跟在后,她特地放慢了脚步。
可能是抱病在身,祈衡觉着有些凉了,他回过头看了一眼邵沅,停下了脚步:“起风了,把披风系上吧。”
邵沅讷了一下,尴尬笑了笑。柳枝从马车上将披风拿了下来,披风系好后,祈衡笑了下,才回过头去继续走。
邵沅看着他,他曾经和兄长并肩作战,现在看他们,兄长的步子稳健,太子的步子却有些踉跄;兄长的背影是宽大的,太子的背影却有些瑟缩;兄长说话中气十足,太子说话气中带虚,时不时还夹掺着咳声。
可能是生病的缘故,祈衡看上去瘦了一圈。邵沅有些走神,她在想祈衡的病是不是很严重,只有像自己这种身子差的人才会在夏日里觉得凉,就算是竹枝柳枝在她身边呆了这么久,夏夜在外也常常忘记为她添衣。
“小姐在想什么?”竹枝侧着眼,注意力都在邵沅紧锁的眉头上。
“小姐?”竹枝又唤了一声
邵沅回过神来,淡淡一笑,摇头否认自己的出神,当她抬头,发现太子和兄长就停在眼前,她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停的,应该是刚刚竹枝唤她的时候。
“阿沅有心事吗?”这样亲切问她的不是邵籍,是祈衡。
“没有。”
“你不用特地走在后面,我和你哥哥没有聊政事。”
她是个形色不表于面的人,此时也只是淡淡一笑缓解自己的尴尬,她向前几步,跟在邵籍的右侧。
“今日的比赛看得如何?明日还要来吗?”邵籍忽然开口问
“精彩,只是明日要陪母亲回王府,怕是来不了了。”
比赛当然是精彩的,她喜欢看,她找借口不来,一是不喜人多,二是军中女眷少。
“今日看马球时,邵将军指着场上的一个人和你说话,是那个人有何特别之处吗?”祈衡微微侧脸,注意邵沅的神色。
邵籍半眯着眼,略有思索。
“父亲说袁府府兵不强,担心我的安危,想派他手底下的一个得力小将跟我一起去袁府。”邵沅无奈地笑了笑,又说:“哥哥觉得呢?”
邵籍鼻尖动了动,说:“太子殿下觉得呢?”
夜色渐深,已经有灯火亮起,此时飞过一只萤火虫,停在了祈衡肩上,他看见了,但没有伸手驱逐。
“听说你们邵家嫁嫡女都有这个惯例,虽说男女有别,凡事多有不便,但邵将军既是这样说的,想来是深思熟虑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