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到了李茹玉家的小区,一走进楼里我就暗暗惊讶,这里的高档设施超乎我的想象,我从没走进过这么高档的公寓楼。从电梯里出来后,李茹玉打开了自家的房门,我跟着她走了进去,外公和外婆闻声从房间里出来,我喊了声“外公、外婆好!”两个老人笑呵呵迎上前,异口同声说:“我们的外孙女婿来啦!”李茹玉这时把几样礼品,递给了自己的外公和外婆。
大家一起走进了客厅里,我的眼前又一亮,这个客厅比我家的客厅要大几倍,而且里面的摆设很豪华。外婆笑着对李茹玉说:“今天外面天气很热,你俩都出汗了,先去卫生间洗洗,然后坐下来休息。”李茹玉应了声,放下手里的拎包,拉着我去卫生间。
我俩回到客厅后,在外公和外婆的跟前坐了下来。两个老人面容清癯,都是满头银发,但是精气神很好,看上去身体很硬朗。外公把一盘切成小块的哈密瓜,端到我和李茹玉面前,说道:“你俩吃哈密瓜,先解解渴。”外婆笑着问李茹玉说:“今天去领证顺利吗?”李茹玉笑着说:“当然顺利啦。”说着起身去拿结婚证,双手捧到外公和外婆面前。
两个老人戴上老花镜,凑在一起看结婚证书,一下子变得都很激动,只听外婆说:“这些年来,我天天盼着外孙女嫁人,但又舍不得外孙女嫁人。”李茹玉立刻趴在她的膝盖上,对老人撒娇说:“外婆:我说过嫁人后也不离开你,我可没有骗你。”外婆抚着她的头,笑着说:“我的宝贝外孙女,你怎么会骗外婆呢?”李茹玉这时亮出刚戴上手的宝石戒指,还有脖颈上的金项链。外婆笑着问道:“是你婆婆给你戴上的?”李茹玉笑着点点头,外婆又说:“外孙女啊,从今天起你是徐家的儿媳了,以后要孝敬自己的公婆,要学会做个孝顺媳妇。”李茹玉撒娇说:“我怎么学呢?”外婆抚着她的头,细声说:“你慢慢学,我以后会教你的。”
眼前的李茹玉变成了一个撒娇的小女孩,看到这温馨的一幕,我内心暗暗感动,使我对自己妻子的内心情感世界,有了进一步的理解。同时在这一瞬间,我不由想起自己小时候趴在祖父怀里的情景。李茹玉继续趴在外婆的膝盖上撒娇,她笑着说:“外婆:今天我和九松在领证的时候,有件事让我俩特别感动。”接着她说起了上午去婚姻登记处领证的时候,在大厅里发生的那一幕情景。
两个老人听完后,感动得连声说:“大家是一片真心,真应该谢谢大家。”外公对我俩说:“大家都记住了你俩在抗疫中的表现,以后你俩走在大街上,都会被人家认出来的。这对你俩来说是鼓励和鞭策,所以你俩今后更要严格要求自己。”我激动地说:“外公说的对,我们以后会努力的。”
四个人激动了一会后,李茹玉对我说:“时间不早了,你同外公和外婆说话吧,我去厨房里做菜。”外婆连忙说:“鸡汤我已煲好了,牛排已腌渍好,你只要煎一下,还有两个蔬菜炒一下。”李茹玉进了厨房,外婆笑着对我说:“茹玉今年刚学会做菜,进步还蛮大,这是被逼出来的。”她接着说道:“我家的保姆老家在恩施,她在封城前回家过年,上个月来电话说要回来,我劝她干脆在过一段日子,等到外面彻底放心了再回来。”
头一次和两个老人面对面坐着,我似乎并不感到局促,外公笑眯眯望着我,然后问我说:“你父母最近身体怎样?”我连忙说:“我忘记说了,我爸妈要我代他俩向你们问好。”然后回答说:“他俩恢复得还不错,但是体质要比以前差些,尤其是我的母亲。”外婆对我说:“愈后的康复很重要,一定要引起重视,否则的话很难逆转。现阶段你父母要加强营养,还要适当进行身体锻炼。”我点头说是。接着两个老人说起了新冠病毒对人体免疫力,还有对身体器官的各种伤害。一些病毒学方面的专用术语,我根本不懂,但还是认真听着。
不一会李茹玉把饭菜端到了餐桌上,外婆笑呵呵说:“我们去吃晚饭吧。”三个人走到餐桌前,我望着餐桌上精致的菜肴,闻着扑鼻的香味,欣喜地对李茹玉说:“想不到你的厨艺这么了得。”她笑着说:“我今天特地露了一手,还想请你打分呢。”外公拿出一瓶红葡萄酒,要李茹玉开酒瓶,说自己不会喝酒,让李茹玉陪我喝。我连忙阻止,说自己平时不喝酒的,李茹玉说那就不喝了,外公于是不再说什么。
四个人在一张西式餐桌前坐下,我和李茹玉并排坐一起。桌上有一盆蘑菇鸡汤,一盘煎牛排,一盆干煸豆角,一盆苦瓜炒胡萝卜。李茹玉坐下后,先拿起刀叉切牛排,把牛排切成小块后,端到外公和外婆的面前。她切牛排的动作很娴熟,把牛排端到老人面前时,两个老人同时说一声谢谢。李茹玉这时用胳膊肘轻轻碰我一下,然后瞄一下那盆鸡汤,再把目光转向两个老人。我一下会意,连忙舀了两碗鸡汤,端到两个老人面前。两个老人放下手里的刀叉,忙不迭地说:“谢谢外孙女婿。”李茹玉笑着说:“外公、外婆:以后别再说谢字,九松应该孝敬你们的。”
两个老人乐得直笑,李茹玉和我这时切自己盘子里的牛排,我的动作有点笨拙,同时内心在不停地翻腾。从我走进这个屋子起,我已感触到了贫富之间的差异,尽管我家并不穷,我的祖父从前也积蓄过许多家产,然而还是不能同这里做比较。此时我感到更大的是文化上的差别,我从小受江湖文化的熏陶,祖父是摆弄拳脚的,一个码头上的江湖人士,父亲多少也继承了我祖父的秉性,我也难免受到一些影响。李茹玉所受的家庭教育与我完全不同,她绝对比我有教养,我要适应这里的家庭氛围,看来还得从头学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