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视频连线了,屏幕上先是出现李茹玉的母亲,她戴着一副很精致的眼镜,长相很年轻,李茹玉同她像极了。我先喊她一声妈妈,她笑盈盈开口说:“九松啊,很高兴见到你。”接着问道:“听茹玉说,你俩从前是高中同学,当时你还追求过她?”我红着脸说:“是的,可是茹玉当时回答说,她在学习期间不谈恋爱。”她又问:“你俩高中毕业后,为什么这么多年不联系呢?”我回答说:“我在大二的时候找过茹玉,当时她已经搬家了,我也打听过,可是一直没打听到,直到今年春节前在机场相遇。”
听了我的回答后,李茹玉母亲笑眯眯直点头,接着又问:“听茹玉说,你是一个理工男。可是你很有音乐天赋,作词作曲都很好,唱歌也很好,当初怎么没朝音乐道路发展呢?”我回答说:“音乐只是我的爱好而已,我在这方面其实没有多大才能,所以没想过要在这条路上发展。”她连忙说道:“其实你是很有音乐才能的呀,我特别喜欢你的《战疫前线的天使》,这段日子里,我几乎每天都要听一遍。”
听到李茹玉母亲这么说,我心头一下震动,因为我想起了在创作《战寂前线的天使》的时候,那段刻骨铭心的艰难日子。我控制不住自己,忍不住涌出了眼泪,哽咽着说道:“妈妈:我在写这首歌的时候,是我遭遇有生以来最痛苦、最悲观的时候,幸好有茹玉在背后支撑我,她给了我很大的动力。”我一下变得特别激动,忍不住连声喊:“妈妈:我爱茹玉!我爱她!我一辈子爱她!”
李茹玉的母亲被我感动了,她摘下眼镜擦拭眼泪,然后爱怜地说:“好孩子,这一切都过去了,我相信你俩今后一定会幸福的。”随后说道:“现在让茹玉的爸爸同你说话吧。”说着她站起了身,这是我注意到,她身后是一长排书橱,里面摆满了书。
李茹玉的父亲在屏幕上出现了,他比我父亲年轻许多,也戴着一副眼镜,看上去气度轩昂。我开口喊了一声爸爸,他微微一笑,然后说:“刚才你们的交谈,我都听到了。”我这时一下变得紧张,不知接下去该说什么好。他看出了我的紧张,随后问道:“你在公司里上班还好吗?想不想到深圳来工作?我知道你在那家外资公司从事产品研发工作,我们公司里也有这样的职位。”
听到李茹玉父亲这么问,我一下子愣住了,过了半晌才回答说:“我在公司里上班还好。”然后吞吞吐吐说:“我没想过要离开武汉,现在更不能离开茹玉,除非茹玉也来深圳工作,否则我是不会来的。”听了我的回答,他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继续提问道:“我想问你,在事业和家庭面前,你认为哪个更重要?”
我终于感觉到,自己是在接受考核官的提问,而且在屏幕面前的,是决定我的婚姻大事,超级重要的考核官,于是壮着胆回答他说:“这话要是在以前问,我会回答说事业重要。可是通过这场疫情,使我对许多事物改变了认识,我现在只能回答说家庭更重要。”
我回答完后,李茹玉父亲没有惊讶,也没有点头,只是用手抬了抬眼镜,继续问道:“你认为疫情过后,大众的消费理念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奢侈品牌在市场上的地位,是否还会独领风骚?”
前些日子我听李茹玉说起过,她父亲的公司经营多个奢侈品牌。或许他正在担心这个问题,所以会这样问,可我不是从事市场营销的,不知如何来回答。我想了一想,只能根据自己的判断,大胆回答说:“我认为疫情过后,人们的消费观念会变得更加理性,奢侈品牌的市场地位会受到很大的冲击,或许会从高端一下跌入低层。因为在这场疫情中,使那些痴迷奢侈品牌的人认识到,一只名牌包包,或者一件名牌服装,不如一只口罩重要,不如一件防护服重要。”
听到我这样回答,李茹玉父亲点了点头,还想继续提问,可是被自己妻子一把推开了。李茹玉母亲不满地说:“你问这些不着边际的问题干什么呢?”然后对我说:“九松:你爸妈在家吗?让我们大家见一见。”我忙说:“我爸妈在家,我这就叫他们。”父亲和母亲站在我的侧面,听着我说的每一句话,为了不进入摄像头,他们离开我一段距离。
我把父亲和母亲拉到了电脑桌前,李茹玉的父母一起招呼说:“九松爸妈,你们好!你们最近身体怎样?”父亲和母亲也一起招呼说:“茹玉爸妈好,很高兴见到你们,我俩的身体都很好。”李茹玉父亲说:“这场突然而来的疫情,让你们受苦了。”我父亲激动地说:“是啊,当初我俩出门去医院的时候,准备再也回不来,我把遗书都写好了。”他抹一下眼睛说:“九松至今没打开那封遗书,他相信我俩会回来的。我们在医院和疗养院,总共呆了一个半月多,真的治愈回来了。”
李茹玉母亲这时说:“九松爸妈,我和茹玉爸都很喜欢九松。这孩子很有才能,更主要的是他人品很好,我们特别看重他这个方面。”我母亲高兴地说:“我们也喜欢茹玉啊。这两个孩子是天生一对,我们盼着他俩早点结婚。茹玉爸妈,那我们现在可以互相叫亲家了?”
李茹玉母亲笑着说:“那好啊。亲家啊,你们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孩子的婚事不要太操心,他们自己会准备的,我们到时候吃喜酒就是了。”
父亲和母亲听了这话,俩人都乐得合不拢嘴,李茹玉父亲这时说:“亲家啊,那我们在婚礼上见,今天就到这儿吧。”父亲和母亲连声说好,大家道过再见,然而离开了视频。